本来王师与国师师兄弟二人一明一暗,可谓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们最初的打算是通过一些不得志的皇子下手,故此就有了王师后来成了先皇老师的事情,但是后来他们师兄弟二人才发现,皇子并不具备帝王之气,他们的血根本就没有用。
等到先皇登基之后,王师又迟迟没有机会下手,先皇也不是个普通人物,皇子时低调不显山不显水,登基后快速就培养了一批新的亲信势力,身边网罗了不少高手,王师师兄弟虽然自信,但那时并没有意识到培养自己势力的重要性,除了他们师兄弟二人自己,身边两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就这么一直拖了几年,一直不敢对先皇贸然下手。
要知道一个人的心头血哪是那么好取的,尤其还是一代帝王的精血,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班可靠的亲信,短命的先皇却是突然驾崩了,这样的变故让得王师猝不及防,但十多年都过去了,让他放心实在是很不甘心。
出于各种原因,他只能让自己暗地里的师弟国师也入了宫中,他自己则是开始关注与暗中操控军方,前一次的教训告诉王师,只有彻底掌握了一国权力,才能让皇家的人成为傀儡任其摆布。
而这十名武王,就是王师与国师师兄弟经历了几十年才培养出的亲信,可谓是他们最大的底牌之一,想想几十年的苦心孤诣,国师如何能不兴奋,如何能不激动,如何又能够不感慨。
天风皇帝见国师抬起头来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得心头大定,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有血红色的鲜艳液体在缓缓流淌,递上前道:“国师呀,这是你要的寡人的精血,祖脉一事就全拜托你了,朕实在是没脸亲自前往。”
王师嘴角带着笑,苍老的脸庞有些潮红,双目露出精光,正要开口敷衍几句,突然宫外燃起了火光,有太监宫女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不好了,发洪水了,发洪水了,陛下在哪里,护驾,护驾呀!”
天风皇帝没听太真切,转过身朝着老太监吼道:“高富,外面的太监宫女们大半夜不睡觉,在嚷嚷什么呢,你听清楚没有?”
高富自然听得真切,立马回道:“陛下,那些该死的奴才好像在说发洪水了,这都快六月时节了,哪里来的洪水,都十多天没下过雨了,天气闷得要命,陛下别理会这些太监宫女,奴才这就出去好好教训他们。”
天风皇帝闻言目露异色,此刻他正与国师谈论的便是截断祖脉一事,祖脉镇压的就是天外一条大河,寻常人只知道西山悬崖是道天堑瀑布,却不知道瀑布本身就是天外之水,奔腾之下,一旦祖脉被截断,大河之水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国师,难道你已经命人动手了?”天风皇帝不确定道,随即又觉得好像不对,国师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赶紧取出精血。
国师也是皱了皱眉,摇头否认道:“不,我的人手虽然安排了过去,可一来没有陛下的精血作为血引,二来没有陛下的命令,微臣哪敢擅作主张,你们两个,速去外面看看情况。”
两名武王对视一眼答了声遵命就闪身出了大殿,不多时又立马折了回来,急声道:“陛下,大人,是真的,外面洪水滔天,皇城大街小巷已经被淹没了大半,百姓惊恐万分,皇宫因为地势很高,所以现在才有宫女和太监发现。”
天风皇帝顿时大惊失色,道:“什么!这怎么可能,外面那些侍卫呢,暗中护卫朕的人呢?他们都没有察觉?”
天风皇帝这话倒是提醒了国师,当下心中一动,暗道一声糟糕,定然是有人用他不知道的方式弄到了皇室某个帝王的精血,然后瞒着众人的眼睛溜进了皇家祖墓。
当下他也顾不上其它,运起灵力就抽身带着人往西山瀑布皇陵而去,大殿内,有六人立时跟了出去,剩下的四个恭敬的站在下首低着头,看似是保护,实则是监视天风皇帝。
老太监高富道:“陛下,这些事自然有国师处理,陛下九五之尊,可要保重龙体呀,奴才看,还是去寝宫休息吧。”
天风皇帝哪里睡得着,摇头道:“不睡了,不睡了,不过这大殿寡人看着实在是心烦意乱,走,随朕到尚书房处理政务,朕决定今日起要当一个贤明的君主,以后不再贪恋酒色,发愤图强,将我皇室一脉发扬光大,再现始祖辉煌!”
老太监高富刚想称颂,天风皇帝又突然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一时之间我怕是难以适应,所以还是从明日开始吧,高富呀,去将百日醉取来,再去后宫给寡人随便叫个十个八个嫔妃过来,让她们为寡人唱唱小曲儿跳跳舞助助兴,听见了没有?”
老太监立马回道:“奴才遵旨,陛下励精图治,日理万机,是该好好放松放松,适应适应,奴才这就去办!”
西城瀑布之下,一人登高遥望整个皇城王都,顿时豪情万丈,颀长的身影,有些苍白的皮肤,透着病态的面容,皇天看着瀑布洞天之内的皇家祖脉陵墓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送葬者大呼流年不利,漆河逢胖子,风陵遇诈尸,前番身中诅咒把他折磨得欲哭无泪,后来得奇尸反复钻研,结果那具他从未见过的生物居然起死回生不翼而飞,要不是现场留下半截鸡腿,一排脚印,皇天差点都怀疑是有贼人偷到他这个养尸人的家里来了。
这件事让皇天每每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尸体他确定过,不是人类,而且提回来的时候绝对没有生机,甚至他还习惯性的用后土剑补了两下,天知道这什么怪物,不过看上去这玩意儿好像很弱的样子,也不见它有多恐怖的气息,甚至还是趁皇天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走的。
好在,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过去不到半天,皇天就在本门秘法的帮助下炼化了胖子沾染给他的几道诅咒之力,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天大喜之下,又听闻风家与皇家死磕了起来,心说这种大场面怎么能少了我这个神一般的男人,于是决定过来凑热闹,盗盗皇家的祖墓庆祝庆祝。
哪知道这个传闻中的皇无极也是个狠人,死了在自己的祖墓外埋了一条龙脉,庇佑后世子孙气运加身,国祚永昌,皇天心说大家都一个姓,我来溜达溜达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于是很不小心的用后土剑截断了皇脉。
或许这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事情,当年皇家始皇帝皇极道临终前曾说,非皇姓称王者,天下共诛,很多人都以为他这话只是为了拉拢人心,让那些大臣为皇家卖命,殊不知这句话是对皇家的后人说的,是告诉他们,祖脉只有拥有他们共同姓氏且血脉与他们相等并且具备帝王之气的人才能进入和改变,哪里想得到三千年后会出了皇天这么一个异数。
后土剑主本身就是天大的气运,论起帝王之相,如今的天风皇帝怕是能被皇天甩个几十条街,诸天九剑选出的人,又有哪个会是寻常角色,加上皇天本身的师门师承原因,进入皇极道的墓陵简直不要更简单。
皇天见洪水滔天,而且还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遥望皇城王都都成了小河模样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闯了大祸,他虽然研究尸体,用尸毒控制了一大批活尸和行尸,可那只是间接的因果,世人生死皆有命数,今夜这大河之水,死去的人可都是直接将杀孽算到了他的头上,来日渡天劫之时,不知道还要历经多少磨难。
要说以前皇天做事还没这么多顾忌,可是自从胖子沾染给他的因果诅咒缠身后,他才开始将师门的训诫当回事儿,再也不愿随意惹上这档子破事儿了。
不过做都做下了,皇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在瀑布之上豪气干云的大笑数声,就迈着步子展开身形冲进了瀑布后的洞天皇陵之中。
不多时,七道凌空飞行的强大气息也先后出现,国师瞧见周围情景,眉头深深一沉,一挥手,身后四人也跟着他进了瀑布之后。
皇城王都街道上,大皇子带着随从正拼命地帮助百姓避难,让他们不要慌,赶紧往高处躲,有些人理智些,也就听了他的话,有的人惊慌失措,只顾在水中拼命逃蹿,开始时还好,后来水势越来越大,那些只顾逃命的人十之八九都没能逃过溺死的下场。
原因很简单,禁军早已封锁城门,甚至为了城中治安实行了宵禁,没有人能够逃出去,只要皇室的昭令没下来。
大皇子心中百感交集,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这大河之水到底从何而来?难道是上苍也在责怪皇家了吗?可是百姓们是无辜的呀,大皇子为人宅心仁厚,一向受到皇城中不少百姓拥戴。
今夜,大皇子本来是想瞧瞧的带着亲信逃出城,到风行天的大账里吊唁一下风母,他总觉得亏欠风行天,更是觉得是自己将风母逼上了绝路,良心不安,但一面是亲人,一面是朋友,他真的很难抉择,只能偷偷的潜出城。
为此,他还特意想办法用迷香弄晕了皇宫外守卫的侍卫,还特意想办法吸引开了暗中监视皇宫一举一动的高手,就趁着这个空档,他逃出了皇宫。
不得不说,大皇子混得也确实不是一般的惨,四皇子都有他自己的府院,但唯独他和二皇子没有,按照门客们,也就是大皇子身边吃闲饭的那群家伙的意思,这是天风皇帝陛下,也就是大皇子他老子,有意要在大皇子和二皇子 二人中间选一个来继承大统,留在皇宫之中,是为了方便观察。
从这件事来看,天风皇帝也是实在够奇葩的,你说公平也不能公平到这个份上吧,二皇子是禁军统领留在宫里还说得过去,大皇子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还像个孩子一样关起来,也实在是难为大皇子了。
大皇子出了皇宫没多远,就听到好像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音 传来,可是那声音沉闷而压抑,而且距离委实不近,等到他到了城中大街时才看到那毁天灭地倾泻而来的天河大水,那一刻他惊呆了,反应过来时看到百姓们惊慌失措,有的人甚至互相践踏你推我嚷嚎啕大哭,他当机立顿,开始命手下的人帮助疏离百姓。
也正是大皇子今夜临时起意要到皇城外吊唁风母,撞见了这场浩劫,在他临危不乱的疏散下,才让皇城王都今夜少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