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出不远就灭掉了大灯,瞬间被黑暗吞噬。
目视着黑暗深处,从隆隆的轰鸣声中卢剑就不难判断出,汽车在杜天应的蒙古包附近停了片刻,然后就朝着西北的方向驶去,正犹豫着该不该追去的之际,哈斯勒就疾步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提醒道:“卢剑,千万不能干傻事,那是犯法的……”
卢剑何尝不懂的这个道理呢?
只是,他正怒火如焚,恨不得将杜天应一刀宰了,良久才冷静了下来,随着哈斯勒回到了旅店。
进了院子,见玉花还在直打哆嗦,依然一脸的困惑,卢剑就只好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玉花这才幡然醒悟,表现出了对杜天应的极大愤慨。
议论了一会儿,卢剑和白音就把那几个人押送到了汽车停放的地方,又是狠狠收拾一顿,直至一个个都是屁滚尿流,老实交代,才给他们松了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事实上,卢剑是个最有理智的人,即使真的把杜天应堵在了蒙古包里,也不至于杀了他,顶多就是狠狠揍他一顿。正如哈斯勒所说,这是个法制的社会,即便杀了坏人,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而大漠深处或许有所不同,那里鞭长莫及,有一股邪恶势力正在侵蚀着那片净土,他们有恃无恐,无法无天,欺压百姓,正在肆无忌惮地策划着一个极大的阴谋诡计,与他们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已是迫在眉睫。
天亮时分,送走了琳娜、海明和云山,又是安慰了玉花一番,就离开了旅店,卢剑到加油站给汽车加了油,又是装满了两大桶以备用,然后就带领着众弟兄朝着大漠进发了。当日上一杆时分,汽车就抵达了山坳附近,只好停下来商量对策。
可想而知,杜天应的阴谋没有得逞,知道卢剑会进行疯狂的报复,入口处必定有重兵把守,光天化日从那里进去显然就会暴露目标,势必存在着极大风险。
“会不会还有别的入口呢?”望着一直向西北方向延伸的公路,以及公路西侧绵绵的沙丘,卢剑一脸的茫然 。
“我想起来了,后面还有一条通道!”哈斯勒吹着小胡子寻思了须臾,突然眼前一亮,旋即又是犹豫了起来,“只是,那条通道更加艰难,骆驼进去都十分吃力,只怕是汽车会很困难,弄不好就会抛了锚!”
“只要路面平坦,沙子再厚也不会有多大问题,不然怎么称使得上沙漠战车呢?”卢剑坦然而笑,表面上对自己的汽车充满了自信,内心却没有太大的把握。
但也别无选择,只能如此,大不了将汽车葬身沙海,毕竟骆驼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斟酌了须臾,卢剑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深深踩下了油门,几匹骆驼紧随其后,沿着公路一直朝着西北而去。
走出约莫四五十里的路程,绵绵沙丘之间果然出现了一个山豁口,放眼望去似乎有一条沙沟蜿蜒向着西南方向延伸。
“这里是个风口,沙沟里的沙子不是很厚,还是容易过去的,关键是走出二十来里就得朝南拐,要绕着沙丘走三十多里的路程才能到达驻地,若不是地形熟悉我也会迷路。越往里走沙子越厚,最深处几乎没过了骆驼的膝盖……”哈斯勒指着沙沟,依然是一脸的忧色。
透过车窗看了一眼骆驼的膝盖,估计着沙子的厚度,卢剑对汽车重新做了一番评估。
汽车若是抛锚了,无疑就等于是扔了,这铁疙瘩倒不值几个钱,扔掉了也没什么可惜,可是没有了它与杜天应的斗争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也许就会变得十分困难,所有的一切努力甚至因此而前功尽弃。
既然下定了决心,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没必要想得太多,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想到此,卢剑又是一咬牙,率先冲入了山豁口,带领着队伍,沿着弯弯曲曲的沙沟向着大漠挺进。
直至走出了二十多里的路程,沙沟消失了,一座大沙丘横亘在了前面,只好让哈斯勒带路,绕过这座大沙丘朝南拐去,走出不远前面便是绵延不绝的大沙丘,一个连着一个,绫罗一般平整光滑的沙面上看不见任何树木植被,更不见有任何动物出没,绕了几个弯就让人感到迷惑,若不是红彤彤的太阳指引着方向,哈斯勒也不敢说不会迷路。
就这样,骆驼在前面艰难地跋涉,汽车尾随其后,喷着浓烈的烟雾,吃力地咆哮着,行进的速度相当缓慢。
“卢剑,汽车行吗?”哈斯勒的心始终高高悬着,不时回过头朝着汽车问一问。
“没问题!”卢剑探出头笑了笑,内心为这汽车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走出约莫一半的路程,就来到一个相对平缓的地带,哈斯勒不由停下来,征询卢剑的意见:“要不就歇会儿,喝口水抽支烟,也让汽车喘口气,小心开锅了!”
卢剑掂量了一下,点头同意,便在一个比较坚实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此刻的他总算有了底气,倒不是因为脚下的路越来越好走,而是感觉这汽车很给力。
尽管一直引以为豪,标榜为沙漠战车,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考验。
当初,刚刚进入沙漠的时候,路上的沙子虽然没有这么厚,却也总是捏着一把汗,生怕抛锚了,没想到它居然如此出色,卢剑忍不住就又是冲着大伙标榜了起来:“你们也看到了,行驶在这样的路上,这汽车不是很吃力,不愧是沙漠战车吧!”
“那就好!若是能够走出这段路程,进入大漠深处,甚至进入梦幻迷宫也没问题!”哈利勒高高竖起了大拇指,眼里满是敬佩之色。
“开辟出这条新路线,以后我们就灵活多了,加上这沙漠战车,我看杜天应真的是没辙了!”卢剑得意而笑,起身上了汽车,轰隆隆又是朝前开去。
这回他基本上没有了什么顾虑,深深踩下了油门,汽车怒吼着奋力朝前冲去,宽大的轮子将沙子高高抛起,骆驼反倒赶不上了进度,吃力地张大鼻孔急促地喷着粗气。
直至日上中天,一行人才回到了驻地,觉得又饿又累。
即便如此,大家的心情也是无比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