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不好意思地接过碗,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桌子旁。
他略显迟钝,不停地揉眼皱眉打哈欠,想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觉很是不自在,只好端起碗一口一口呷着奶茶。
最后,他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朝琳娜笑道:“有点头疼,你坐着,我出去走走!”
“大哥,这地方你不熟悉,还是我陪你出去吧!”琳娜有点不放心,赶紧站起身来。
卢剑显然很是难为情,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是点头同意。
出了蒙古包,二人一前一后循着骆驼的脚印朝南走去。
琳娜尽管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但跟随着这位相貌堂堂、体魄强健的男人身后,就很有安全感,也产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动,总想跟他说说心里话,因此没话找话说。
卢剑对这位姑娘也有种无可名状的情怀,一种从来就没有过的温馨与体贴,所以有问必答,把自己的情况交代的一清二楚。
“大哥,我问了你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我的情况呢?”琳娜终于耐不住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让对方了解自己。
沉吟了片刻,卢剑涩涩笑道:“当然想听,只是,只是不好意思问……”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吧,既然我们千里来相会,说不准真是前世有缘。”琳娜掩口一笑,清了清嗓子,落落大方地介绍起了自己的情况,“大哥,虽然我的根在草原,但是在城里长大。高中毕业后就上了大学,学的是舞蹈专业,去年秋天刚毕业,分配到了一所职业中学当舞蹈老师。”
卢剑唔了声,投去了钦佩的目光,赞叹道:“我最羡慕你们这些上过大学的人,有知识有教养,哪像我们这些当兵出身的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其实,我就喜欢当兵出生身的人,直爽干练,更何况像你这样武艺高强,相貌堂堂……”琳娜显然是位心直口快的姑娘,说话如此直白,让卢剑听了不觉一阵耳热脸燥。
不过,琳娜很快就意识到了,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大哥,明天你们真的要去捡奇石吗?”
“其实,我并不多感兴趣,只是我的那位小兄弟十分着迷。既然大老远来了,去就去吧,总不能让他太失望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给你们带路!”
“你不怕耽误工作吗?若是太忙,你就别去了,只要知道大体方向,我肯定能找到。”
“没关系,刚分配工作,还没担课。再说了,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原打算过来看一眼,然后就到牧区看看我爷爷奶奶,没想到你们来了。既然你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我怎么能不作陪呢?”
“那就太谢谢你了!”卢剑听了甚是感动,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由警觉了起来,“琳娜,他们几个去哪儿了,怎么连个影儿也看不见啊?”
“是这样,刚才进来了一伙人,他们不放心就过去看看,也为了醒醒酒,我想他们是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回来。”思量了一下,琳娜坦然而笑。
“他们出去为何就不喊我一声呢?进来的那伙人若是杜天应的手下就坏了,定会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啊!”卢剑听了却是心头一颤,当即一脸的忧色。
琳娜这才重视了起来,朝着西南的方向翘首瞭望,喃喃地说道:“是啊,他们出去有段时间了,也该回来了!”
“琳娜,你也太疏忽了,他们喝了那么多酒,当时为何就不拦住他们呢?万一跟那伙人打起来,真的是……”越想越是害怕,卢剑不禁埋怨了起来。
“管他们是谁手下的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岂敢胡作非为!大哥,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你不就也是从外面进来的嘛,到头来怎么样?非但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反而还成了朋友。我大哥就是爱交朋友,说不定一会儿就又会带来了几个人,喝上一顿酒就成朋友了!”琳娜微微一怔,却是十分侥幸,又是安慰了起来。
“杜天应的人跟我们不一样,最好是少招惹他们。不行,我得找他们去!”卢剑急得直是咂嘴,斟酌了一下,掉头就走,步伐如此之快, 琳娜一路小跑才勉强赶上进度。
回去之后,卢剑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汽车,琳娜赶紧又是拦阻道:“大哥,你也喝了不少,怎么能开车呢?路上抛了锚倒是小事,要是侧翻了是很危险的!”
“他们出去少说也有两个多小时了,现在依然没回来,说明真的是遇到什么情况,不赶紧去还等什么?!” 卢剑看了手表又看日头,心里十分焦灼。
“那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斟酌了一下,琳娜只好同意。
“好吧,那就赶快上车!”没等琳娜坐稳了,卢剑就启动了汽车,顺着来时的车辙轰隆隆飞驰而去,很快就到达那个山豁口的地方。
此刻的太阳已经沉到了西天边,像只巨大的探照灯,强烈的光线直射了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样一来,路面阴影斑驳显得极不平坦,因此琳娜的心始终高高悬着,捏着一把冷汗,不时提醒,生怕汽车搁浅或者侧翻,直至远远看见了雾灵山,地面也越来越平坦坚实了起来,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汽车抵达了雾灵山附近就放慢了速度,然后围着山下转了一大圈,周围除了错综复杂的阴影就是稀疏的树木植被,根本就不见哈斯勒他们的踪影,卢剑终于慌了神,赶紧停下车问道:“你能断定他们就是来了这里吗?”
“我大哥亲口跟我说的,而且我亲眼看着他们就是朝这个方向去了……会不会抄小道回去了呢?我劝他们不要去,可他们就是不听……真是没事找事,多让人操心……”此时的琳娜也是焦虑不安,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他们能去了哪儿?走,到山顶上瞭一瞭。”卢剑有意识地镇定了下来,认真判断了一下,就从车上拿来望远镜四处搜寻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便拉着琳娜急匆匆爬上沙丘,又是瞭望了起来。
此刻的太阳已经沉入了山下,大漠又是恢复了其本来的面貌,没有了光影的干扰,所有的物体尽收眼底,在望远镜的镜头里触手可及。
缓慢转动着方向,一遍一遍拉网似地搜寻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就在望远镜再次指向西面的时候,卢剑禁不住惊呼了起来:“琳娜,你快看,沙沟里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