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一把将他腰间的御兽袋扯了下来,解开印记之后,探查之下,却并没有任何发现,顿时气得大怒。
他扬起手来,给了殷宁一巴掌。
“你这个贱丫头,每天都干着吃里扒外的事情。早在你一出生时,就该掐死你。”
殷宁冷笑一声。
“早在我出生时?若是没有我的出生,你们殷家早就被天惩九雷轰成渣渣了。”
“还敢顶嘴?”
殷明本就因为她在宫中,给自己落了面子而生气,现在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扬起手来,照着殷宁的脸上,来了十几个巴掌。
“孽障!真是孽障!”
见殷宁被自己打晕了过去,他拿起桌上放着的茶,也不管温度如何,就直接泼在了她的脸上。
殷宁转醒,他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你今天若是说了那条龙的下落,我还能保证你四肢健全。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你这双腿,就尽早忘了吧!”
殷明说罢,转身出了门。
他这番做法,并不是要放过殷宁,而是给殷宁考虑的时间。
殷宁冷笑一声,暗道:“我就算是与玥昭同归于尽,也不会将它交给你!”
袖筒中的玥昭听到了她这话,喜悦地扭了扭身子。
京城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又抓到了殷宁,殷明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就弃了马车,选择一件飞行法器,早早将殷宁压在车上,极速地往春彤城赶去。
车中,受了殷明虐待的殷宁,已昏迷不醒。
殷明将她扔在地牢中,便匆匆离开,不多时,便见一道身影出现在地牢门口。
殷希命人将殷宁泼醒。
“你不是能耐的很吗?跑呀!怎么又落到了地牢里?你本来就是我们殷家的一条狗,不想被我们殷家拴着链子,还想跑去外面撒野,胆子真大啊。我听说,爹爹这次要直接将你的腿打断,这可真是个好办法,能一劳永逸。”
殷宁身上都是伤口,被凉水一泼,疼得要命,她本就不耐烦得很,听了这女人的废话,冷言冷语道:“殷家就是个蛇鼠窝,我不想跟你们这种蛇鼠同流合污,你倒还以为自己有多高大?”
殷希冷笑一声,甩着衣袖在牢门外踱了两步。
“随你怎么说吧,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而我才是自由身。你最好呀,是求求我。说不定我一开心,就让爹把你放了。”
殷希眼眸中是满满的恶意,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殷宁,恨不得将她吃了。
与他相比,殷宁倒是云淡风轻。
他知道殷家人对她,应该并不会手下留情,但为了继续利用她,是会保着她的命的。
“殷希,你别以为没有了我,你就能够成为殷家的大小姐。就算我现在遭遇了这般的待遇,可是我却是殷家最重要的人。你若是将我惹怒了,我自尽而亡。你说说,你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殷希本来还嚣张的脸,被殷宁说得有几分苍白。他如何不知道,殷家这几年来做的恶事?如何不知道,正是因为殷宁身后的天诛轮转咒,才让殷家得以在天道之下喘息。
若是殷宁身后的咒阵破了,那么按照殷明的性子,肯定会找另外一人代替殷宁。
殷家有才能的人并不多,她自己也算一个。这也就意味着,殷宁死后,他肯定是备选之一。
若是背上咒阵,自己的灵根被压制不说,每次咒阵发作之时,那痛苦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但他今天来这地牢中是为了羞辱殷宁,没想到反而被吓得浑身冒冷汗。
她故作强硬地说道:“我和你才不同,我是爹最疼爱的心肝宝贝儿。就算是殷家的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找我,来背着那个咒阵。”
殷宁见他她脸色苍白,就知道她想到了其中的关节。
她淡淡一笑,说道:“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殷明最看重的人,是他自己?”
殷希本就苍白的脸一青。
殷明是怎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那就是想要为殷明辩白,都找不到了证据。
她又匆匆地说了几句冷言冷语,便迅速离开了。
殷宁看着他,几乎是狼狈逃跑的样子,摇头轻蔑地望着牢门。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只要他能够留着一条命,就有扳回一局的希望。
“哎!真倒霉,竟然被分配来看人。”
“就是,人人都伤成了这样,还能够逃跑不成?要我们看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到了晚上,看守殷宁的人不知从哪里摸来了几壶酒,一边抱怨着这无聊的差事,一边就豪饮起来。
从殷宁被抓到现在,她还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她听见那些人喝酒的声音,不禁咽了咽唾沫。
玥昭顺着她的袖子,一路爬到了肩膀,又从衣领中钻出。
“主人你切莫担心,我马上就恢复了,等我回复,我就救你出去。”
殷宁缓缓一笑,轻轻应了一声“嗯”。
午夜时分,几人都醉得不行,殷宁则因为伤口没有清理,烧起了高烧。
她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殷宁。”
她想努力将眼睛睁开,却觉得眼睛似乎被人黏住了一般,越是想要睁开,就粘得越紧。
仞寒也察觉了殷宁的异常,他直接穿过牢门,坐在殷宁的身边,摸了摸她的额间。
“傻姑娘啊。”
他还记得当初在皇宫之时,明明自己可以帮他,但她却执意让他走的情景。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却没想到你还是落入这般境地。”
他嘴巴上有微微的责怪,但动作很是迅速,不过是两句话的时间,他就已经掏出药丸,喂到了殷宁嘴中。
不多时,殷宁便清醒了过来,她见到眼前的仞寒,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哎呀呀,不好了。”虽然吃了丹药,但效果并不是立刻显现。殷宁虽醒来了,但脑子却有些迷糊,“我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仞寒看着她那往日里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满布着水雾,本来苍白的脸庞,因为高烧而变得红润,整个人像是被养在了闺阁中的娇小姐。
他伸手捏了捏殷宁的脸庞,笑道:“怎么着,你还不乐意我出现了吗?”
听见的仞寒说话,殷宁微微瞪大的眼睛,半是抱怨,半是委屈地说道:“这梦境好真啊。这口气和样子,真是太像了。”
仞寒都要气笑了。真人就在面前,她却还在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他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我真为你的安危而奔波,你却在这做着白日梦。”
殷宁瘪了瘪嘴,因迷糊眼中的水雾凝聚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