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阳前边是一条缓缓流躺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山林鸟兽都倒映其间,似乎山水都已经融为了一体,河水低声吟唱,犹如歌女笑妙的玉手弹出的乐章般清新自然、怡人心脾、心旷神怡。
相对来说,山林却要显得庸俗得多了,不过起个陪衬的作用而已。
清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背山面水,的确是个好去处,陆大人这地方选的,也太令人暇想了,总不会杀我吧?”却又面无惧色,故作镇定,道:“陆大人虽然是贯为督公,但也用不着这样草菅人命,没来由的杀害我师尊吧?贫道虽然武功低微,也要替家师报仇。”
那落难少女娇笑道:“道长真会冤枉人,你明明眼睁睁的看见我杀了你师父,怎么现在反而来冤枉陆大人?”
清虚勃然怒道:“那我现在杀了你为师报仇,总该不会错吧?”
落难少女冷冷道:“道长虽然是武当杰出人材,但若想轻易就将我杀害,恐怕道长还没得那种本事,何况你根本不敢杀我!”
清虚冷冷道:“是吗?我到要试试看。”拨剑在手,准备取其性命。
陆炳忙道:“道长请息怒,容我一言如何?”
清虚道:“大人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陆炳道:“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与少林四杰今日之计,虽然巧妙,但你的脑袋却不太灵光,因此才吃了少林四杰算计,居然想以紫阳真人的性命来要胁道长你。这不是打乱我之计划吗?因此我才令千岛芳子取你师父性命。你师父若活着,是决不容许你娶妻生子的,你儿子想入武当,恐怕难于登天。”
清虚道:“大人什么都知道?你为何老是盯着我们武当?这女子不是叫田园纪香么?女何现在又叫千岛芳子?”
千岛芳子一抹面,便成了另外一个白晰女子,其娇媚程度却在田园纪香之上,该女子道:“现在的魔教气焰嚣张,总得想个法儿去压压吧?这个打压的主儿就交给少林派吧,因为田园纪香已经背家叛国,投靠了魔教,少林派若要替紫阳真人报仇,势必与魔教发生磨擦,若这一教一派开战,那就再好不过,武当派得以置身事外,你若够争气,今后武当派在武林中将是一家独大,那时连少林派也要看你武当脸色,这样才是真正的将武当派发扬光大,到达这一步,尊师紫阳真人也会含笑九泉,尊师之死,才物有所值。”
陆炳道:“到时本座在朝中表你武当为武当教,由圣上赐封为天下第一教。武当教扬眉吐气,你清虚真人可是居功至伟,成就远迈令祖师张三丰真人也说不定。”
清虚立即将师父之死压下,问道:“大人一时对我武当如此热心,想必一定另有原因吧?”
陆炳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武当派成就如何,它都是咱们大明的,也应该效力于朝廷,这样才可能有朝一日被圣上册封为国教,但在此期间,那些蓄意谋反、又不服朝廷治的教派,武当派当要率先声讨,我锦衣卫将是你武当派的坚强后盾。”
清虚道:“大人对敝派关爱有佳,清虚感不图报?大人放心,武当派今后一定奋发图强,以报圣恩。大人的吩咐,清虚照做就是了。”
陆炳道:“好说,本座言出必行,也希望道长你也说到做到。”
说完,便带着千岛芳子等人离去,留下了不知是悲是喜的清虚。
清虚稳定情绪,才想起师父紫阳真人遗骸还落在叁天林,便赶回参天林,展目一看,整个参天林又变了样子,师父遗骸不见,连地上死尸也不见了,似乎与往日没有什么区别。
正在清虚惊疑不定之时,迎面飞来一物,却是一张信纸,接而视之。不由大怒,原来爱妻欧阳天骄及年岁方十岁的爱子欧阳轩已经被少林三杰抓为人质,还约今夜子时相会于参夭林,还让他不得带上其他人。
清虚怒骂:“三个秃驴,居然抓我爱妻,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吗?咱们走着瞧吧!”
清虚骂骂咧咧的回到武当山,拜祭师尊之后,便邀请众人至客厅议事。
冰儿、唐友人、文雪儿、百里求恩赫然在列,再加上武当四清,场面也就多了几分热闹。
唐友人叹道:“尊爷仁慈侠义、德高望重,是个江湖不可多得的武功高强的长者,却不惜惨死于奸人之手,实在是武林的一大损失啊!友人本想有机会再次聆听真人的筝筝教诲,可惜现在却阴阳两隔,难能入愿了,实在让人扼腕叹息、痛心不已。”
清门道:“多谢唐大侠对家师的如此爱戴,武当四清由衷感激,师父虽与唐大侠相交不久,但俨然已成莫逆,师父晚年能与唐大侠这种大贤交为好友,想来他老人家也是大慰平生的。今日相请诸位来此,实在是想请唐大侠作个见证,望大侠千万别推辞。”
唐友人等人皆是一愣,唐友人道:“道长客气了,旦凡友人能力所及,敢不尽力?不知道长有何吩咐?不妨说来听听!”
清门道:“清虚师弟,你来告诉唐大侠!”
清虚应得一声,方道:“昨夜家师遇难,贫道最凶未果,又返回参天林,就有人用凌空的手法送来一张字伐,说的事情怪怪的,让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因此才请各位来商议推敲一下。”说罢将信伐递给唐友人。
唐友人看了看冰儿,冰儿微微摇头,表示与她无关。
唐友人道:“这是封信,上款落了清虚道长之名,说是已经抓到了清虚道长的妻儿,说是今夜子时,让清虚道长独自赴约,否则便将人质杀死,下面落款竟然是少林三杰。”
百里求恩道:“清虚道长敢于将此信公开,那就证明信上所言诸如清虚道长妻儿云云应不属实,依我猜,或许这是一宗假借少林三杰名义破坏武当少林两派和气的绑架案。目的是要挑起少林武当矛盾,最终令两派大打出手,幕后者便可得利。雪姐,你说小妹这推测可有道理?”
文雪儿愣了愣,方望着唐友人笑道:“这到大有可能,你说是吧?大哥?”
唐友人也愣了愣,也笑道:“什么叫可能?简直是绝对是嘛!恩恩的推测,绝对是正确的。”
武当三清也点头称是。
清门道:“贫道师弟清虚道德武功都是一流的,他尊师爱贫,从未做过有违师训的事,我武当最精深的内功纯阳无极功乃是师尊指定清虚师弟必须学的武功,也就是代表清虚师弟将是武当继任掌门人,清虚师弟任重道远,当然会洁身自爱,摒除情欲之恋,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珍惜,而去做下一些糊涂事?至于什么妻儿云云,纯属子虚乌有之事,贫道敢用项上人头保证,清虚师弟绝不会干出那种有辱视听的事。”
清门心胸之阔大,让众人无不肃然起敬。
唐友人道:“道长修为高深,空空如已,心中已经无名利、情欲之爱,实让友人惭愧无地、佩服万分。”
清门连道不敢。
清虚双眼微湿,道:“师父与师兄的如此厚爱与欺望,让清虚如坠铅块,师弟我德浅力薄,恐怕难堪大任,师兄品学兼优,乃是掌门的最佳继承人,不如——”
清门断喝道:“住口,大丈夫身当乱世,理应临危受命、当仁不让,干么像个女人似的纽纽捏捏?师父临终时,也将掌门信物真武剑让我转授于清虚师弟你,指名让你接掌武当,待师父百日之后,我们当举办新掌门接任大典,难道师尊的话,你也敢违背?”
清虚道:“小弟一直敬师若父,又怎么会不听呢?师兄教训得是,小弟知错了。”
清门脸色稍缓,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看法一致,那么就是人多好办事,咱们集思广益、众志成城,相信不难想出一条可行之策,大家有什么好主意,就请说出来,让大家合计合计吧!”
唐友人笑道:“相信雪儿已经想到一条极为高明的妙计吧?你就别担心我难为情了,说来听听吧!”
文雪儿说出一计,大家附手称好,都大赞文雪儿智谋高深。
子夜,月光如洗、银妆大地。
叁天林静得可怕。
月光无论多么明亮多么华美,多么脊顾万物,总是给人一种冷的感觉,有时有种感觉叫冷得可怕美得更可怕。
只听啾地一声,清虚已经落在一块平阳之地,昂天而立。
清虚朗声道:“贫道清虚单身赴约,请三位大师出来相见吧!”
一人道:“道兄果然够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说话间,少林三杰押着欧阳倩雯和其子出现在三丈之外的一个高台上。
清虚咦了声,问道:“敢问三位大师法号,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空性性如烈火,冷冷道:“才隔一日不见,道兄就不记得洒家了?请问道兄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