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濠杨看到叶澜儿的慌乱,问道:“你到底,跟那个王振有什么过节?”
叶澜儿摇头:“我跟他压根就不挨着,能有什么过节!你是说他的人已经追到云岚国来了?那这里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景濠杨摇头:“他的目标在西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认为你人应该在西南。”
叶澜儿松了一口气,嘀咕着说:“那就还好,还好……”
“澜儿!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为什么被追捕?”景濠杨想要知道关于叶澜儿的一切。
自己从一开始对叶澜儿就没有丝毫的隐瞒,所以他理所当然得认为叶澜儿也应该如此待自己。
但是叶澜儿却并不想对景濠杨坦白。
首先自己是穿越而来的这件事情就注定自己必须要对所有人撒谎。
生活在谎言当中的基调已经确立,自己干嘛还要对坦白这种事情热心。
况且自己身上的秘密对于想景濠杨这种身份的人实在是太诱人了。谁知道这个日后要当王的人会不会也把自己当做是能够迅速夺权掌权的工具?
毕竟像慕容恪那样的人还是少数,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选择把自己藏起来,看上去像是在保护自己一样……
叶澜儿使劲摇了摇头,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家伙。那个对自己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看上去有点意思实际上一点意思都没有的无情无义的冷面变态大怪兽!
可能,自己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叶澜儿不知为何,有些低落,她看着景濠杨,也没有了再继续交谈的欲望:“没什么事,我就是以前不小心,惹到他了而已。”
景濠杨显然对这个回答不买账:“你只不过一介平民女子,他却是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你怎么会惹到他!?”
叶澜儿想了想,决定部分坦白一下:“我之前是平民女子没错,可是之后被大夏国的太子骗进了京城,当做生辰礼物送给睿王慕容恪了。
所以作为慕容恪的姬妾,我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跟这个王振见过面,然后就惹了他。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那个王振,小肚鸡肠,没想到竟然派人追到这里来,简直混蛋。”
景濠杨脸上难掩的震惊:“你说什么?你是慕容恪的姬妾?”
叶澜儿懒得再解释了:“对,是啊!好了,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我得走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才行。”
叶澜儿拱了拱手:“太子殿下,后会有期哈!”
想了想,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估计这次得逃得离这里远远的,后会无期吧还是!”
说罢,她转身便走。
景濠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叶澜儿曾经是别人的姬妾,而自己则有别的女人做正妃。
彼此都不能把唯一给对方,那么,叶澜儿与自己之间,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障碍!
景濠杨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澜儿!你难道就想一辈子躲躲藏藏?”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谁脑子进水想一辈子躲躲藏藏啊,这不没办法的事情吗?”
“那你可曾想过,我是云岚国的太子,将来云岚的王。如果你在我的保护之下,没有人能够动你分毫!”
叶澜儿摇摇头:“你能怎么保护我?”
“做我的女人!”景濠杨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叶澜儿却翻了个超级大的白眼。
做景濠杨的女人,岂不是等同于做邢天的儿媳妇。
自己跟邢天都混成哥们了好吗。
突然要做哥们的儿媳妇,有比这更搞笑的吗?
再说了,景濠杨现在正往回家娶老婆,还是大老婆。自己对做小老婆这件事情可是举双手反对的。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放心吧,谢谢哈!”
说着,叶澜儿抽回来自己的手。
景濠杨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身后来时的路上响起了一片马蹄声,原来是前来救驾的侍卫。
叶澜儿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要就此结束了,便对着景濠杨微微一笑,摆摆手,“再见!”
景濠杨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胸中堵着千言万语,却已无法再说。
“澜儿!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
叶澜儿对这个承诺倒是很满意:“我会的,谢谢你,景濠杨!”
一众护卫拥了过来,纷纷下马跪在了景濠杨面前,使他不得不收回目送已经走远了的叶澜儿的目光。
“属下救驾来迟!求太子责罚!”
景濠杨将马鞭扔在地上,另外骑了一匹马,返回去,继续他的大婚。
而叶澜儿一路轻功飞呀飞,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赶紧回到了邢天的身边。
邢天这些日子恢复的不错,并且在叶澜儿的强烈要求下,带上了他那张专门用来显老的人皮面具。
否则叶澜儿看着那样一张又帅又嫩的脸,朝夕相处的,总觉得特别扭。
那感觉好像是自己拐带未成年少男一般。
此时邢天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叶澜儿回来了,懒洋洋地张口喊:“今天吃什么?”
说实话,这些日子跟着叶澜儿胡吃海塞的,不但把他吃胖了一圈,还把胃口给养刁了不少。
所以当叶澜儿提出吃遍天下的建议时,邢天觉得没有比那更棒的度过晚年生活的建议了。
叶澜儿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壶,就着壶嘴喝了口茶:“你儿子今天结婚,整个云水城都歇业了,啥都没买着。要不你去外面打只野鸡凑活一下?”
只要景濠杨没有生命危险,邢天就对他丝毫不关心。
他吹了吹嘴上的假胡子,瞪着眼睛:“我是病人!”
叶澜儿手一摊:“我是个废人。”
“你赢了。”
叶澜儿叹了口气:“过奖过奖。可就算赢了不也是要一起饿着……邢天,你这身体到底怎么样?我看你天天躺床上,根本就是懒的,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对吗?”
邢天打了个哈欠:“没有。大夫说了,至少一个月。你休想哄我去打山鸡。”
叶澜儿长吁短叹:“你儿子跟我说,大夏国的左相王振派人来抓我了。看来我只能抛下你一个人逃命去了。”
邢天“噌——”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稍等,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邢天内力深厚绝非常人,不过四五天外伤和内伤就好了个七七八八,这几日的闲散,确实如叶澜儿所说,根本就是懒得而已。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绕道去江西。
叶澜儿对邢天讲述了玉飞鸢的故事,听得邢天险些掉下了老泪。对于这样一个女英雄般的人物,邢天由衷的钦佩。
所以当叶澜儿提出要去寻找这位姐姐,并用自己的寻人术帮她找到失散多年的情郎时,邢天已经是不能再赞同了。
二人买了马匹,化作一个算卦的江湖老人还有他的乖孙儿,直奔江西。
这一路他们走的很轻松,就像是真正的旅行一般,走走停停,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和壮丽山河。
有的时候走的是山间小路,有的时候则进入城中晃荡。毕竟,好吃的饭馆,优秀的大厨,一般都在繁华的城中。
叶澜儿怀着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骨柔肠,但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可以让自己展现英勇的事情。
只是跟邢天一路吃吃喝喝,猛然发觉自己竟然长高了不少。
这可当真可喜可贺。
因为随着身高的增长,她感觉自己该凸起的部位也有了明显的改进,发展势头良好。
果然,后天营养对于身体的成长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叶澜儿含着激动的泪水,吞下了又一块红烧肉。
邢天看被叶澜儿夹走了最后一块肉,气的假胡子抖三抖:“都被你吃光了!”
叶澜儿把青菜往他面前一推:“上了年纪的人呐,不能吃太多大鱼大肉,肠胃受不了,要生病的。多吃菜,吃菜!”
邢天把那盘烧鱼段揽到自己面前,非常没风度地如同一只护食的狗,坚决不允许它落入叶澜儿的手中。
叶澜儿嘿嘿笑着,心说这个邢天是不是被自己传染了,怎么越来越老顽童了。
等到二人肚皮鼓鼓的走出酒楼,太阳还高高地挂在蓝天之上。
邢天咂摸了一下嘴,说:“我们抄一条近路,天黑之前就到江西了。”
叶澜儿说:“好,可以,没问题!”
然后就在邢天所说的这条近路上,叶澜儿终于等到了能够让她一展侠女风采的事情。
老远看见参天古树之上垂着一个绳索编成的巨大网兜。
网兜里边蹲着一个人,看似早已经放弃挣扎,正在那里思考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该到哪里去的深奥问题。
叶澜儿兴奋地指着那边:“邢天!有人不小心被捕兽网给逮住了!我去救他!”
说完,她一夹马腹,冲了过去。
邢天想要拦住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转头就不见了叶澜儿的人影。
邢天叹了口气:“行走江湖,你要学的还很多呀,孩子。”
他这边话音刚落,叶澜儿所乘的那匹马就应声而倒。
幸亏她轻功已经在日复一日的采买活动中变得炉火纯青,足下轻轻一点便跳开了。
然而当她双脚刚刚接触到地面,“扑啦——”一声,另外一张大网迅速向上兜起,叶澜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死死地困在里边。
“靠——”
想做次英雄就这么难吗!
叶澜儿奋力挣扎着,没料到这网子竟随着自己的挣扎,越缠越紧!
这时旁边的那个网兜里竟然传出一声冷笑。
这把叶澜儿的脸都要气歪了:“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跑那么急,可都是为了救你哎!没良心的!”
男子闻言转过头来。
然后,叶澜儿把准备好要骂他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换做一脸的错愕:“林巡!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