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飞鸢恭敬地行礼,与随行女子一起来到马厩旁,牵出了来时骑乘的马匹。
叶萱匆匆挽着叶澜儿,也很快地钻进了她们赶路的马车中。
但是这次,她跟叶澜儿一起坐在车里,并不准备亲自驾车。
玉飞鸢见状,从手下拨出一人,负责给她们驾车。
叶澜儿自始至终都是懵比的。
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就十分魔性乖巧地按照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了。
叶萱不是瞧不上,也不肯去云鹤山的吗?那一脸谁要让她去云鹤山她非扒人祖坟的表情是多么认真啊。
女人,你的名字叫做变色龙。
叶澜儿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姑姑,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耽搁不得吗?”
叶萱斜了叶澜儿一眼:“你不是说想要见识一下玉女派的掌门吗?”
“哦……”叶澜儿撇了撇嘴。
心说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意见了?明明不想说原因,却非得摆出一副“都是为了你”的样子。
我叶澜儿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女人,会看不穿这些事?
叶澜儿的确是看穿了没错,但却没有看到另外一些重要的事情。
她刚刚精神高度紧张,一直在暗中观察叶萱的脸色,所以忽略了驿站门口的动静。
两匹高头大马托着两个风尘仆仆的精壮男子走了进来。
一个赫然就是吃过叶萱暗亏睿王府暗卫暗三,另一个,是他的搭档暗十一。
这两人风雨无阻日夜兼程直奔西南无影山,想要搜寻出叶澜儿的下落。
由于他们一人一骑轻装前行速度很快,所以在此处就赶上了叶澜儿她们的马车。
叶萱本计划带着叶澜儿继续赶路,发现睿王府的人竟然跟了上来,心中大惊。
她知道睿王慕容恪当年是何等的精彩绝艳,更清楚他手底下的人不会是草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路线并且追赶了过来。
她心中波涛汹涌,心中感叹想不到睿王府暗卫的追踪术已经炉火纯青到这种地步。根本想不到是自己身边一直都没放在眼里的这个叶澜儿传递出去的消息。
那个暗卫之前被自己偷袭成功,如今使用同样的招数怕是不能得逞。
更何况,他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帮手,叶萱知道以暗卫那种不惜一切代价的行事作风,一旦被盯上,单凭一己之力或许能够摆脱他们的纠缠,但是想要带走叶澜儿,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立刻决定,跟随玉飞鸢前往云鹤山。
只消在云鹤山躲避些时日,等到接应的人赶来,再共同前往无影山,就不必怕睿王府这些爪牙的骚扰了。
但是,千算万算,叶萱没有算到的是,今天的云鹤山,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云鹤山了。
它不再是耿欣昌的云鹤山,而变成了玉飞鸢的云鹤山。
事实证明,历经磨难受尽凌辱的玉飞鸢,早已经不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弱小姐,而成长为一位成熟睿智杀伐果断的女丈夫。
她用了短短不过十数日的时间,就成功的将耿欣昌拿下了。
而用的方法,则是以前为她所不齿的美人计。
她出走 玉女派的时候,曾经遭到过玉女派的追杀。
违反帮规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其最根本的,还是因为耿欣昌对她还没有玩够,总是念念不忘。
老想着哪天能够将她弄回来再好好的玩上一阵子。
玉飞鸢毕竟出身名门,举手投足跟玉女派派中其她女子相比,由着不可言说美轮美奂的风流气度,耿欣昌着迷的,恰恰就是这一点。
苦寻玉飞鸢不得,耿欣昌丧失了对派中几百妙龄女子的兴趣。他甚至不顾跟官府的协议,亲自下山从某官宦家中掳了一个闺阁小姐来解闷,将那可怜的女孩子活活虐死在床上也难解心头的相思。
所以当玉飞鸢返回玉女派,重新跪在自己面前,喊他师父的时候,耿欣昌乐的找不到北了。
并且,他自负,他狂妄,他根本就看不起这个仅仅学了五年功夫的娇小姐。
当天晚上,焚香沐浴,红绡暖帐。
耿欣昌喝下早已备好的助兴药酒,准备大展雄风,流着口水扑向灯下美人的时候,却一头栽下了床,动弹不得。
玉飞鸢这才脱掉了娇滴滴的伪装,冷冷的看着床下那一坨腐肉般的身体:“耿欣昌,你以为就凭你,能让我玉飞鸢甘心上你的床任你玩弄?你不配。
放心,我不会杀你,暂时不会。我知道让你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所以,我会让你先留一口气,让你慢慢看着我是如何将玉女派一点点拆掉。如何让整个大夏国的人都看看你的丑恶嘴脸!”
从那以后,丧失行为能力和语言能力的耿欣昌就成为了玉飞鸢的傀儡。
玉女派中不是没有不服玉飞鸢而挑事的,但都被她一一挡下。
本想着将这个邪恶的门派解散,让众姐妹能够回乡做良家女子。结果她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被耿欣昌蹂躏奴役的女人,除了一小部分还保持着本心之外,其余的人几乎全部变成了与耿欣昌一样的人。
她们在云鹤山被耿欣昌欺凌,被地位较高的门徒欺凌,走出云鹤山之后就肆无忌惮的欺凌普通百姓。
她们在云鹤山上被耿欣昌压榨,被地位较高的门徒压榨,走出云鹤山之后就会变本加厉地压榨弱势平民。
她们在云鹤山上是耿欣昌的**,是耿欣昌讨好官员的玩物,甚至是地位较高有怪癖的同性的玩物,走出云鹤山之后,她们便玩弄世间男子,荒淫无度。
这样的一个群体,如果随随便便解散,放任不管,那无意于打开了关着凶兽的铁笼子,放出去危害人间。
所以,玉飞鸢决定,她要想办法,重新整顿玉女派。让这个派别,真正如同它的名号那样,纯洁,正气。
让玉女派能够为民做主,匡扶正义,成为江西百姓的守护神。
这是一个何其浩大的工程,又是一个何等艰难的征途。
但玉飞鸢就是玉飞鸢,永远是那个让叶澜儿奉作神明的女战神,那个说做什么,就一定会做下去,绝不回头的倔强女子。
她选择留下来,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去做,一点一点地去改变。不问前程,只求本心。
一行人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来到了云鹤山下。
叶澜儿跟叶萱下了马车,紧接着看见有马夫模样的人过来把马匹和马车弄走了。
叶澜儿猜想,在山脚下应该是有个“停车场”,因为马车和马匹根本就不可能爬的上去。
这座山之所以叫云鹤山,大概因为只有云朵还有鸟才能飞地上去吧!
叶澜儿以手遮面,仰起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登山台阶还有山顶那扇几乎蚂蚁大小的红漆木门,要哭了。
这高度,这坡度,不亚于上辈子爬过的泰山啊。
叶澜儿甚至想,这座山之所以叫云鹤山,大概因为只有云朵还有鸟才能飞的上去吧!
叶澜儿假装不认识玉飞鸢,弱弱的问了一句:“这位护法,如此高的山,这么多的台阶,等我们爬上去,天都要黑了吧。你们玉女派,平日里出行太不便利了……”
玉飞鸢微微一笑:“掌门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将玉女派发扬光大,为的就是让我们每日勤练轻功,做到身轻如燕,来无影去无踪。我们玉女派姐妹,每一个轻功都相当了得。我看姑娘身上并无功夫,不如就让在下助您登山吧。”
说罢,玉飞鸢在叶萱的默许下,牵过叶澜儿的手,半背着她踩着石阶飞了起来。
她的双脚不时地用石阶借力,仅仅几步的功夫已经飞出去了好远。
叶澜儿向山下望去,看到叶萱也已经开始向上爬,但是落在她们身后不小的距离。
叶澜儿放下心来,拍了拍玉飞鸢的肩膀:“飞鸢姐姐!见到你太好了!你怎么样!在玉女派可还安全?那个耿欣昌怎么样?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玉飞鸢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她更加好奇叶澜儿目前的处境:“我都还好。你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她抓你做什么?”
叶澜儿感叹:“姐姐,你是在太厉害了,竟然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扳倒了耿欣昌!你怎么做到的!”
玉飞鸢心里知道叶澜儿心大,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便也不再追问,只就着叶澜儿的问题回答了起来:“耿欣昌这个老东西贪财好色,我就是利用他好色这一点,自己送到他床上去,诱他上钩。”
叶澜儿没想到玉飞鸢这个古代人如此放得开:“姐姐,那耿欣昌竟然没有防备?”
玉飞鸢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没有防备。但是他对自己御下的手段非常自信。我刚刚回来之时,被他扒光了吊在房梁上鞭打了三日,然后又带着铁链每日伺候他饮食起居,吃他吐出来的食物。他认为自己完全驯化了我,这才敢把我弄到他的床上去,让我有机会在他的壮阳药里做了手脚。”
叶澜儿听得眼皮直跳:“姐姐,你……受苦了。”
玉飞鸢笑了笑:“我能够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一点都不觉得那些有多苦。看到耿欣昌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看到他的这个淫窝在我一步步的安排下逐步变得干净,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澜儿:“那个耿欣昌还没死?”
玉飞鸢:“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派中有些散落在外不服从我管教的门徒,有时候需要用他来震慑一番。等到整个玉女派都在我掌控中之时,就是耿欣昌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