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伸手捋了捋白胡子,看着慕容恪,呵呵一笑:“睿王爷,您之前承诺的事情还没有做到,现在又想要依靠老夫,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邢天现在由叶澜儿扶着,身上百分之八十的重量全部压在叶澜儿的身上。
叶澜儿本来浑身已经是湿漉漉的,现在又因为扶着邢天生生憋出了一身的汗,正郁闷呢。
并且现在面对着这么多人,她又不好开口说话,在慕容恪吩咐其他人接过邢天之前,她只能任劳任怨地扶着。
扶着就扶着吧,你也得有点自觉性好吗?
双腿都走不利索了,竟然还在这里讨价还价!?
叶澜儿没好气地手上一松,甩了邢天一个趔趄。
邢天白眉一蹙,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小丫头给耍了,气的真想一掌结果了她。
慕容恪借势扶住了邢天:“邢老前辈,晚辈答应您的事情必然会做到。只是现在人多口杂,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另外,邢老前辈您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出现在皇家围场,本来就是触犯了刑律,若遇到官兵,本也不好开脱。
带着我们安全地走出围场,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您自己,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当着众人,慕容恪隐去了邢天双腿瘫痪的事实,保护他隐私的同时也是给他面子。
但是邢天却不为所动:“一码归一码,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在我带你走出迷阵之后,你便应该履行你的承诺。
现在,想要我带你们安全走出围场,你必须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慕容恪问道。
邢天瞟了慕容恪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做我的徒弟,拜我为师!”
什么?!
叶澜儿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甚至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靠!这个老头,真是可恶!
明明跟自己说如果再收徒弟就会遭到天打雷劈,原来都是诳人的!
叶澜儿捏紧了拳头,在邢天面前使劲晃了晃。
邢天无所谓的伸出一根手指,将她的拳头挡了下去。
而后对着慕容恪,无比真诚地说道:“我仔细想过了。你看我既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研究了一辈子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若是哪天,我那个,驾鹤西去了,这本事就失传了多不划算。
我看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聪明伶俐学习能力强,收你为徒,你将我的毕生绝学发扬光大。怎么样!?”
听到邢天无比顺溜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叶澜儿的牙齿咬的格格直响。
这分明是叶澜儿求他收自己为徒的时候说的话!好嘛!现在让他转换了一下称呼,直接拿来忽悠慕容恪了!
叶澜儿向慕容恪投去两道恶毒的目光。
我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凭什么就比你差了,凭什么看不上我却看上了你!
想到这里,叶澜儿觉得,这个白胡子老头看上去道貌岸然有些老年帅哥的模样,实则是个满嘴跑火车,根本就没有一句真话的人渣。
他说自己男女徒弟私奔的事情,估计也是假的吧。哎,这个坏老头!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原以为邪王谷谷主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竟然是想要收王爷为徒!
这可是天下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们无不期待地看向慕容恪,盼望着他赶紧点头答应。
然而,慕容恪要让他们失望了。
他对着邢天施了一礼:“多谢前辈抬爱,但请恕晚辈不能答应您的这个要求。”
“哦?难道我邢天不配做你的师傅!?”
“前辈您的武学修为已经如入幻境,天下人无不神往,想要拜到您门下的人亦是不计其数,在下也万分敬仰。只是,晚辈在年少时曾经拜了了一位师傅,已经不好再转投他人门下。”
邢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点头:“那好吧,那我不要你做徒弟了。你帮我做三件事情。放心,这三件事情绝不会让你违背原则,但是难度肯定很大,并且极有可能耗费你的一生。你可愿意?”
慕容恪回答道:“愿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是什么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叶澜儿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绕的,有些怀疑慕容恪是不是要被这个老头套路了。
然后,她听见邢天十分得意地说:想要安全走出围场,很简单嘛,你去偷袭一个个羽林军士兵,换上他的衣服,大摇大摆走出去便是!”
叶澜儿翻了个白眼,靠!
众人有些松动,显然对这个谷主的水平产生了质疑。
慕容恪:“对,那样我是能够出去,可是我这些人,极有可能被三千羽林军尽数绞杀。”
邢天看着慕容恪点点头:“你想让他们都活着出去。”
“是!”
邢天呵呵一笑:“你的人不是说,骠骑将军马上会带人来吗?”
慕容恪摇摇头:“那是最后的依靠。况且,骠骑将军什么时候能赶到,还是未知。在那之前,我们最好想办法逃出去。”
邢天继续点着头:“好,好,那你们跟我来!”
慕容恪将邢天扶上了一匹马,众人跟在邢天的身后旖旎而行。
恰巧苏玉等六人也向这边赶来,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
叶澜儿见到林巡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心里很高兴。
她不能够言语,只得冲着林巡使了个眼色。
林巡笑着点点头,意思是讯号已经收到。
但是身份所限,他不能呆在叶澜儿的身边,只能跟在队伍的后面。
按照最初的计划,他应该跟叶澜儿夺了马匹,逃出围场。
可是就刚才的形势来看,单枪匹马别说是逃出围场了,能不能走出去这座山都难说。
他看着叶澜儿的背影,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秦易珍看到了叶澜儿和林巡之间的眼神,又观察到林巡目前的状态,心中莫名生了一股闷气。
她一夹马腹,来到慕容恪的身边,本想跟他说几句话,但是看到慕容恪身边有一位颇有气场的老者,自觉不能造次,便也默默地跟着队伍前进。
叶澜儿也混了一匹马骑着,虽然颠地怪难受但总比拖拖拉拉地跟在后边走要强很多。
她看看前边,再回头看看后边,觉得这支接近一百人的马队,在森林中实在有点太扎眼了。
很容易就暴露目标给人家一锅端了好嘛!
也不知道那个邢天,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织造幻境隐匿的行踪的本领,能够将这么许多人都给遮掩住?
如果是那样,即使把头磕破,她也必须要拜他为师。
走了没有多久,邢天让所有人都下马,只有他自己一枝独秀骑在马背上。
这一段的路特别的崎岖而且是一直在向上攀爬。
过了没有多久,邢天也弃了马,改由慕容恪和苏玉搀扶着。
直走的众人都精疲力尽,他们终于来到了 目的地。
瀑布,断崖。
又是断崖……
叶澜儿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邢天指着下边的一潭清水:“此处就是生门。”
慕容恪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邢谷主果然高明。”
他回转身对着众人说道:“从瀑布跳下去,顺着水流潜泳,便能够直接返回营地。
这道水流穿山而过,到营地的距离不过二里,且两岸不可能有追兵,实乃万全之策。”
一行人本来还有些犹疑,但是听了慕容恪如此一解释,都放了心。
有的人已经开始整理衣着,准备下水了。
叶澜儿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
这个邪王谷的谷主不过是地理学的好点吗嘛!
不过,他一个乡野村夫,怎么会知道皇家围场里的地理环境?莫非他本身就是一个风水先生?这一点还真是令人好奇。
随着慕容恪的一声令下,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开始跳水了。
叶澜儿本来水性就不错,一个猛子扎进去,一路顺流而下,等到她再次露出水面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慕容恪帐前那条洗菜做饭的小河。
叶澜儿溜进帐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找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到了身上。
过了没多一会儿,慕容恪也进了帐中。
他亦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湿衣服脱下,然后回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叶澜儿套在了身上。
叶澜儿甩着戏服水袖一般的衣袖,贪恋的看了眼慕容恪白花花的肉身,跟他打了个招呼:“王爷,在下捷足先登了……你不会,就带了这么一身衣服吧?”
慕容恪下意识地将湿衣服捡起来挡在了胸前。
叶澜儿“噗——”一声笑了出来。
慕容恪这样子真像是个被人家给非礼了的大姑娘。天哪!他不会还是个处吧,这么羞涩!哇哈哈哈!
叶澜儿笑的太豪放,渐渐地把慕容恪给笑怒了。
他重新找回了原本高高在上杀伐果断面无表情冷酷到底的睿王爷的感觉。
一把将胸前的湿衣服扔到地上,朝着叶澜儿一步一步的逼近。
叶澜儿止住了笑声,有些尴尬得咳了两下。
她看到慕容恪来者不善的样子,知道自己又捅篓子了。
“王爷,对不起……我不是笑你,真的不是……那个,你的身材真的很棒。哇塞,八块腹肌,很厉害……王爷,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你要干什么?”
慕容恪将叶澜儿逼到了木床边上,叶澜儿身体向后弯折呈三十度,慕容恪只需在向前一点,她肯定就倒在床上了。
但是慕容恪停下了。
脚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开始了。
他在解叶澜儿的衣带。
叶澜儿如坠梦中,她机械地低下头确认了一下慕容恪的动作,而后又抬起头看着慕容恪那张十分严肃的脸。
“王爷……你,你要做什么?”我身上可是有情人蛊的,你忘了?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慕容恪一字一顿的说。
叶澜儿吞了口唾沫:“我是太子送给您的没错,可是……”后半句,她生生吞了下去。
因为她明白了,慕容恪口中的“我的东西”,指的是他的衣服,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