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儿吓得大气不敢出,她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白须的清矍老头儿,使劲眨眼示意。
有什么本事,哎,使出来啊!
感受到叶澜儿的紧张,慕容恪捏住她的手指,轻轻地用力。
“放心吧,外面的人是不会发现这处山洞的。”慕容恪轻声说。
叶澜儿也压低了声音:“为什么啊?他们真的瞎啊?”
“你不要忘记,邢谷主最拿手的事是什么。”
“哦……”叶澜儿恍然大悟:“外边的人也被幻境困住了?”
“不是幻境,只是普通的障眼法罢了。”邢天说道,然后扔给了叶澜儿一把匕首:“好了,他们走了。叶澜儿,你去,砍些树枝和藤蔓,做个筏子。”
叶澜儿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又想干什么。
“我不会。你自己去。”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叶澜儿一点都不害怕这个所谓的邪王。
邢天也觉得这傻乎乎的倔丫头很是可爱,不由得摸着自己的白胡须笑道:“我们三人,也就你一人行动方便,你不去,谁去?”
这个时候,慕容恪才发现,原来邢天的腿不只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竟然呈现一种奇怪的弧度,看样子是不能走路。
怪不得他离开公孙赫那么久,迟迟都没能走远。
怪不得自己刚刚让他坐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推辞,扎扎实实地坐了下去。
叶澜儿却觉得这是老天在惩罚自己。
而且她已经预感到自己要做的这个筏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无非是拉着这个腿瘸的老头呗。
他刚刚走进山洞的时候应该是使了什么功夫,整个人悬在空中,双腿根本没有使力气。
怪不得自己看着他老觉得哪里不对劲,还认为他是个山妖什么的。
叶澜儿捡起匕首,只好屁颠屁颠去做筏子了。
叶澜儿对自己的这个任务有清醒的认识。
无非就是做一个担架一样的东西,到时候把那个老头放在架子上,自己跟个驴一样在前面拖着他走。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她转悠了好久,才找到了可以用来捆绑的藤蔓。
又四处搜寻了多时,才够到了粗细合适的树枝。
唯一给力的是,这把匕首实在是太锋利了,简直削铁如泥好不好!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把,削起木头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啊。
但是,尽管这样,叶澜儿还是用了超级长的时间。
月亮已经如同掉下去了似的坠到天空的一边,夜深了。
为了避免引起西夷人的注意,他们没有点火。尽管月色很好,但是山洞周围黑漆漆的,阴风阵阵,叶澜儿周身发寒。
她拖着半成品进了山洞,发现慕容恪跟那个邪王谷的谷主正盘坐在地上,四掌相对。
二人都紧闭着眼睛,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蒸笼的热气从他们的头顶向外冒。
叶澜儿猜测,他们应该是在疗伤吧。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电视上还告诉我们,这个时候他们千万不能被人打扰,否则一定会走火入魔成为大反派。
于是叶澜儿点了点头,赶紧蹑手蹑脚想要退出去。
“澜儿!外面冷,你留在这里。”
叶澜儿一愣,慕容恪竟然开口说话。
“不冷不冷!你别说话!专心一点!”
“你这个鬼丫头是不是偷懒了,做了半天,才做成这个样子?”邢天看见地上的那个十分勉强的筏子,摇了摇头。
“哎呀,你怎么也说话!你们这么不认真,小心走火入魔!”
慕容恪和邢天同时收了手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叶澜儿。
“邢谷主帮我逼毒而已,怎么会走火入魔。澜儿,你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叶澜儿有些发汗,看来自己实在是脑补的过多。
她闭上嘴巴,决定少说话,多做事。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反正她觉得自己累的都要散架了,那个筏子终于是做好了。
但是整体歪歪扭扭,绑的也不结实。
叶澜儿看着慕容恪拧起的眉头,解释道:“我已经尽力了。而且我觉得做这个东西真的是多此一举嘛。邢谷主走不动,我背着他就好了……”
叶澜儿看着慕容恪越来越不好的脸色,解释更加无力的。
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捏起了自己的手,摩挲着着上面的血泡,轻轻地吹气。
这气吹的,简直要把叶澜儿的魂儿都给吹散了。
“澜儿,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现在这样傻。”
邢天让她出去做筏子,不过是把她支开免得她打扰自己给慕容恪疗伤逼毒。谁知道她竟然如此认真,不但做出了一个像样的筏子,还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叶澜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慕容恪捧在掌心,耳边传来他的轻声细语,身上靠近着他的温度,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胳膊上肌肉的感觉很踏实,他刚刚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无比的温柔。
叶澜儿几乎要迷离了,她轻轻地靠在慕容恪身上,想到自己如果能这样靠一辈子也是不错。
想到如果身边的这个男人爱自己的话,那该有多好。
虽然处于黑暗当中,但是邢天还是感受到了气氛的暧昧以及自己身份的尴尬。
他干咳了两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叶澜儿登时从迷蒙的梦境当中清醒,她直起身子,伸了个拦腰:“没事,等天亮了,挑破把血水挤出来就好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做手工,能做成这样,真是不错。嘿嘿!那么,我先来享用一下好了!”
说罢,叶澜儿躺在了那个木架子上。虽然树枝粗硬铬人,但是总比睡在潮湿的地面上舒服许多。
叶澜儿又累又困,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浑身都疼。
她爬起来看到慕容恪跟那个邪王早就醒来,邢天仍然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慕容恪正站在洞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邢天闭着眼睛,张口讽刺道:“醒了?照你这个睡法,公孙赫把这山烧光了怕是都不知道吧?”
“啊?烧山?”叶澜儿长大了嘴巴,深觉得那个九天玄女如此做的可能性很大。
邢天从石头上起身,十分自觉地坐到了那个木头架子上。
“走吧!”
叶澜儿额头出现三条阴影,无奈的拉起藤蔓,准备做一个人肉车夫。
慕容恪走到她的身后,将那条长长的藤蔓搭在肩头。
昨天夜里邪王谷谷主亲自给他驱毒,慕容恪身体内的十绝軟筋散的药效得到了些许的缓解,虽然仍使不出内力和武功,但是身上却有了力气。
叶澜儿回头一看,高大俊逸的***在自己身后,他的身体几乎贴着自己的后背,他的白皙的面庞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的大理石般温润的光。
叶澜儿十分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她觉得,慕容恪完全是慕容恪,跟叶锋,似乎不怎么像。
叶澜儿跟慕容恪一前一后,拉着后边的邪王谷谷主踏上了征途。
不过多久,变成了慕容恪自己拉着后边的邪王谷谷主。叶澜儿在一旁蹦蹦跳跳,踩着路边的鲜花,做了一个花环戴在了脖子上。
她不时看看自己帅气无敌的睿王爷,再瞅瞅那个心安理得被人拖着的白胡子老头。
心说这个老头果真是有些本事。他们一路按照邢天所指的路径走,竟然一个追兵都没有遇到。
而刚刚他们穿过了一个巨石阵。在阵中,他们遇到了被困的十几个西夷兵。但神奇的是,只有他们能看见对方,那些西夷兵却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慕容恪在邢天的指挥下,将其中的一块巨石移开,他们三个就顺利地走了出去,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老头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要不要死缠烂打拜他为师?有这样的一身本事,根本不怕被人欺负呀!
邢天虽然避世独居多年,但是对于世事人情还是非常通透的。
他看着慕容恪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慕容恪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默默地向前。
叶澜儿脖子上带着花环,手里还捏着两朵小黄花,走到了邢天的身边。
“邢大谷主,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你能不能给我解答解答?”
邢天心情不错,说:“什么疑问?“
叶澜儿嘿嘿一笑:“您这么厉害,随便一弄便能把别人玩弄于股掌。可是吧,您这腿又是怎么回事呢?”
对此,邢天一直都没有解释过,慕容恪也识趣地没有多问。可是叶澜儿可控制不住好奇心。
不过她刚问完,就看见邢天的脸色暗了下来。
“哎,你别这个样子,怪吓人的。你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邢天摇摇头:“我看你跟睿王二人,不像是奸邪小人。本来这是我的秘密,从不被外人知晓,今天你想知道,不妨就告诉你。”
“秘密?别别别!那您还是别告诉我了。好奇害死猫,秘密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的!”
“哈哈哈!”邢天爽朗地笑了起来。
“不错,秘密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但是我这个秘密,你们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害处。因为我的这双腿,已经废了,再也好不了了……”
慕容恪闻言,脚步稍微一滞。
“前辈,真的有这么严重?”
邢天摇着头笑笑:“慕容恪,我真的是小看了你。没想到啊,你竟然什么都猜到了。”
慕容恪仍然面无表情:“初见前辈之时,晚辈就发现了您双腿的异常。我断定这肯定是公孙赫的手笔。联想到公孙赫一直以来对西南的关注。晚辈猜测他一定是发现了前辈武学中的命门,暗中加害。当然,晚辈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