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李准结巴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叶澜儿都陷入了巨大的惊愕当中。
尤其是朱龙博,一时间根本就跟不上自家王爷的节奏,脸色煞白,焦虑非常。
叶澜儿拍着手掌:“王爷!妙啊!你这是釜底抽薪的计策!只要我们把慕容颜拿住了,要逼他们退兵,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苏玉的白眼翻到眼珠子都快三百六十度旋转了。
“对啊!那之后呢?京城分分钟就会宣布王爷谋反,大兵压境,就靠李准那点人,我们脑袋搬家指日可待。”
叶澜儿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么严重?”她问。
苏玉看白痴一样很无奈的点点头。
叶澜儿看向慕容恪:“这么严重的话,王爷……”
叶澜儿没有想到,慕容恪脸上竟然风淡云轻,一副看透了丝毫不放在心上的闲事样子。
“你们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他说。
虽然他也是在讨论中灵光乍现想到的这个办法,但是前后合计迅速就肯定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怎么不会?难不成老皇帝看透了那个慕容颜是个败家子,要放弃他?”
慕容恪笑的更开了。
“我们西南偏处一隅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天高皇帝远就是一样最大的好处。
我能抓慕容颜,自然也能放他。只需等到他的兵撤离之后,再放他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众人听了慕容恪说的,似乎很轻巧,但是每个人紧皱的眉头又表示,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
还是叶澜儿心直口快:“那慕容颜又不是哑巴,我们倒是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能同意吗?”
慕容恪:“让他同意,不就行了。”
叶澜儿的脑袋往后一撤,深吸了一口气:“得了……王爷您这是胸有成竹啊。那具体的细节,是不是也用不着我们了?你就跟大家说说,我们该干什么吧?”
众人纷纷点头。
“我希望各位不要担忧,继续按部就班按照之前的分工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至于慕容颜那里,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
另外我需要跟各位说清楚的是,即便这件事情不成功,我慕容恪也绝不会牵连各位。这是我一人之事,一力承担。”
“王爷!您这是说什么!”
“就是啊王爷!您这不是瞧不起我们嘛!”
朱龙博都发言表态了:“王爷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南,为了西南百姓,更是为了大夏国。如果真的有事发的那天,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会与王爷一通承担的!”
叶澜儿对这个看上去有些酸腐的相貌不佳的官员刮目相看了。
慕容恪点点头:“多谢诸位。不过我有信心,这件事情,会顺利解决的。”
实际上,事情进行的果然很顺利。
慕容颜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三番五次要求他来拜见的西南王竟然会半夜出现在自己的帐中,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抵着自己的喉咙。
他的营帐防卫力量不弱,但也没有用心到防御慕容恪偷袭的地步。因为按照他的思维,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利剑刺破了他颈部的皮肤,慕容颜几乎能够感受到血液往下流淌划过皮肤的恐惧感。
“慕容恪!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你!你要造反!你不要命了!”
“对,没错。不过在那之前,你这条狗命,我先带走。”
“你!你!”
慕容颜后边半个“你”字还没有说出口,苏玉就在他身后一个手刀劈过去,将他打晕了。
紧接着苏玉将这个人高马大的慕容颜像破麻袋一样抗在肩上,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嘟囔道:“死沉死沉的,成天就知道吃了吧!”
慕容恪说:“这些日子看好了,给他些水,吃的就不必了。免得他折腾。”
苏玉点头:“好嘞!王爷我走了!你一个人万事小心!”
慕容恪点了点头。
他此时只穿着睡觉时的亵衣亵裤,就着慕容颜刚刚钻出的被窝,躺了进去。
那张原本跟慕容颜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早已易容成与慕容颜一般的模样,如果不是亲近的人,根本无法分辨。
慕容恪闭上眼睛:即便慕容颜的亲近分辨出来,也要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二日天刚亮,驻军各处便收到了军令:掳掠而来的平民全部释放。撤兵。
底层的兵丁惯于听从命令,没有任何感情地开始执行命令。但是慕容颜的亲信们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洗劫西南城了,突然又不让去了,有一种到嘴的鸭子又飞了的巨大失落感。
他们齐聚慕容颜的营帐,想要问问他为什么如此出尔反尔,不给大家发财的机会。
这些个人,慕容恪并不熟悉,但是那个老鼠脸的孙有才,他是记得的。
慕容颜大部分的馊主意,都来自于这个阴险狡诈的孙有才。
孙有才此刻明显有些沉不住气:“殿下!昨日我们想出的一石二鸟的妙计,这眼瞅着就要施行了,您为什么突然要撤兵?”
“一石二鸟?”
“对啊!抓来的那些个百姓,用于开路,开路之后我们再将他们击杀。一方面我们能够成功进入西南城,另一方面将这些败百姓的死记到慕容恪头上,让他在西南的威信全无,不是一石二鸟又是什么?
这种打压慕容恪好机遇,实在是难得!属下真的不知道您为什么突然要放弃?!”
慕容恪眼中的寒气加剧,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慕容颜当然没有什么理由要放弃!
没想到他们竟然计划好,根本就不会放过那些平民百姓!
可恶至极。
“必须立刻回京。我收到密报,父皇已经开始动摇,想要趁我不在京中,找个由头废了我,立那个孩子当太子。”
这个消息倒并不完全是假的。慕容恪将真真假假的消息混在一起,听上去便不会有什么可疑之处。
但是,那个孙有才还是发现了某些不寻常。
“那个孩子?”他想,“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用这么温和的代称了?他不从来都是小畜生小杂种的叫吗?不管身边有没有人,都是这幅样子,说了也没用。”
他往前走了两步,直勾勾地看着慕容恪,眼睛突然瞪大了一圈。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