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慕容恪亲手端着一个大大的砂锅走进了书房。
叶澜儿闻到了浓浓的羊汤的香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吃”一个字。等到慕容恪把砂锅放下,她看着那奶白奶白的汤,酥烂的油光光的肉,口水立刻泛滥。
“王爷!给我做的?”
慕容恪点头:“我想你大概会饿。”
“可不是嘛!我就是饿到酒醒的!”叶澜儿伸手从砂锅里拿出一根羊骨棒啃了起来。
慕容恪转身出去:“我去取个碗来。”
叶澜儿嘴巴里塞满了肉,含混不清地答应着:“嗯哪嗯哪,谢谢啊,王爷!”
等到慕容恪回来的时候,叶澜儿已经解决了三根大骨头。接过慕容恪的碗,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一边喝汤,一边吃芝麻饼,惬意得简直要哼起歌儿来。
等到她吃到七成饱的时候,才腾出心思来,关心一下慕容恪:“王爷,你要不要来一碗?真好喝!”
慕容恪摇摇头:“我不饿。”
“哦,那好吧,那我吃了。”
叶澜儿埋头苦吃,眼睛的余光瞟到慕容恪的身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了,慕容恪还是那个慕容恪,不过,看上去,比之前似乎瘦了许多,越发有点仙骨飘飘的感觉,那精致的衣饰之下裹着的估计全部是肌肉和骨头,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吧。
管理偌大的西南,可见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叶澜儿心想。她自己呆在新学馆每天都忙不过来,更何况是慕容恪这个西南王呢。
这样想着,叶澜儿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发挥自己西南王府幕僚的作用,为王爷分忧解难。
不一会儿,叶澜儿就把整整一砂锅的羊肉汤全部干掉了,连同那几张芝麻饼,一口不剩。她抹抹嘴,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很是满足。
“好吃吗?”慕容恪问。
叶澜儿不住地点头:“好吃!好吃!”
“我以后,每天做给你吃。”
叶澜儿一噎。
“澜儿,你回王府住吧。”
叶澜儿摇摇头:“我在新学馆,挺好的。”
“你要是不愿意回来,那我去新学馆吧。”
叶澜儿手摇的像蒲扇:“别别啊!你要是去了,那帮孩子会压力爆表,吃不下睡不好的。”
“那还是你回来吧。我们夫妻二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分隔两处。”慕容恪说。
听到夫妻这两个字,叶澜儿觉得自己仿佛又穿越了一回。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跟慕容恪是夫妻。
因为这么久以来,她根本不敢去想自己跟慕容恪是夫妻这件事,所以自动回避,遗忘了。
“王爷,叶澜儿是你的王妃,她已经死了。我不是叶澜儿,我是叶锋。”叶澜儿一边说一边点头,肯定自己的这番理论。
但是慕容恪不赞同:“你没有死,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
“从前的那个叶澜儿,真的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和过去,不同。”
“没有任何不同,你就是叶澜儿,你是我的王妃。”
“王爷!”叶澜儿喟叹一声。
过了这么久,噩梦已经渐渐地被冲淡,她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勇气,已经无所畏惧,但是在开口说出来之前,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先行一步。
她将面具摘下,用衣袖擦了擦汹涌的泪水。
“王爷,我……我出身卑贱,无根无基,根本就配不上你。而且,现如今的我,早已非完璧。我……再怎么样,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叶澜儿说完,定定的看着慕容恪。她预计会从他的脸上看到诸如或震惊,或受伤,或难以接受之类的表情,但是什么都没有。
慕容恪只是摇了摇头,他说:“澜儿,其实我心中早有推测。但是我不在乎。这些我都不在乎!”
“你早就知道?你、你怎么……”
“澜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叶澜儿擦了擦眼泪。她现在意识到慕容恪有这样的反应应该是正常的,毕竟,治愈术的副作用还在控制着他,哪怕自己移情别恋另有所爱,他大概都会甘之如饴吧。
叶澜儿叹了口气:“王爷。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愿意。”
慕容恪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开始收拾碗筷。
等全部收拾好了,他说:“我把这些送到厨房。”
叶澜儿对他的这个举动有些吃惊。
这是干嘛?放佛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样子?
临出门之前,慕容恪说:“澜儿,不论你想走多远,不论你想怎样推开我。我都不怕。我会让你重新接受我,像以前一样。”
这样说着,他如同家庭煮夫一般,端着砂锅去了厨房。
叶澜儿迅速带好面具,逃一般离开了西南王府。
可是没想到,她前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脚慕容恪便到了。
门房通报了叶澜儿还有彭哲先生,话音还没有落呢,慕容恪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澜儿,在西山上有一座野云墓,是前世大儒野云先生的墓地。野云先生一生博学,快意,是我一直非常崇拜的人。早就想要去拜谒一番,一直没有抽出时间。今天你和我一同前去。”慕容恪说。
叶澜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王爷,我今天还要给学生们上课。”
慕容恪微微一笑:“新学馆最近出了很多成果,学员们实在是很用功,也很辛苦。我已经下令新学馆休沐,着人带着这些孩子坐船游玩去了。”
叶澜儿一时间没有适应这种节奏。
慕容恪话多且不断跟自己说明情况的这种节奏。
还没等她想好应对之辞,慕容恪一把拉过她的手,带着她上了一辆马车。
“王爷……你浪费太多时间在我的身上,西南怎么办?西南的百姓怎么办?你还是不必如此,专心政务,造福百姓吧!”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内,叶澜儿劝说道。
慕容恪仍然没有松开叶澜儿的手,感觉到她在用力往回抽,便五指穿过叶澜儿的指缝,死死的扣住。
“我知道。但是,比西南和西南的百姓更重要的,是我要得到你。澜儿,如果你真的为西南的百姓考虑,就更应该跟我回王府,做好我的王妃,成为我的贤内助。你觉得呢?”
“我……”
“澜儿,我做西南王又不是只做一天两天,而是要做一辈子。如果连我心爱的人都可以不管不问,连我自己的内心都可以无视,这对于西南,并不是什么好事。”
“是……”
慕容恪将叶澜儿的手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澜儿,你亲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