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西南这个离经叛道的地方培养出来的离经叛道的人才实在是太合叶澜儿的胃口了。
他们并不像其他地方的读书人那样一心只读圣贤书,思想更加开放,更易于接受新事物。
几乎是开课的第一天,他们便接受了自己这个过于年轻,嗓音令人生厌并且还戴着一个格格不入的面具的讲师,对叶澜儿所教授的内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后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百三十九人当中就有六十多人成为了叶澜儿的铁粉。他们一边学习圣人学说,古典经书,另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钻研和实践叶澜儿的理论。甚至有几位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后来证明恰恰是叶澜儿遗忘了的知识点。
叶澜儿看着这一群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他们的热情,他们的活力,他们的奇思妙想,无时无刻不激发着她,充实着她。
日子就在一天又一天的学习,切磋,钻研,实践当中过去了。
而西南在慕容恪的治理下,政通人和,百业俱兴。他在取得了商界和武林的支持之后,采用雷霆手段整肃了官场。一扫往昔陈腐推诿的官场作风,提拔了真正实干的人才。同时管好西南的钱袋,保证税收用于每一个该用的地方。
在新学馆开馆快一周年的时候,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响彻整条街巷。新学馆附近的居民纷纷出门张望,只见新学馆的大门洞开,一帮学子站在正门两侧,拼命的拍着手。
一个脸蛋圆圆脖子颇长穿着大红锦服的少年坐在马背上,而前边正是那个新学馆的先生,替他牵着缰绳。
“这是做什么?”
“这是弄得什么景?神神叨叨的?”
“先生给学生牵马,世上少见!”
“这个学生是不是考上状元了?”
“胡说!今年的秋闱还没开始呢!”
坐在马背上的少年脸有些红,小声对叶澜儿说:“先生,这么张扬,是不是不太好?”
叶澜儿一瞪眼:“张扬?哪里张扬!霍贞,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大的成就。你的功绩,足以写入史册,名垂千古!”
接着,叶澜儿对其他少年说:“我宣布,霍贞小组成员,每人奖励白银五百两!”
众人欢呼,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叶澜儿摆摆手:“霍贞作为主要设计者和领队,奖励白银一千两!”
众人鼓掌,欢呼又是一浪。
叶澜儿嘿嘿一笑:“另外,那个,霍贞,从你那一千两里边拿出二百两来,我们晚上出去吃一顿,好不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霍贞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又是一阵欢呼。
叶澜儿拍拍手:“好!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在西南城的主街上光荣地走一圈了!记住,你们的任务,是让百姓们知道我们新学馆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知道科技创新,发明,能够带来什么!出发!”
一群年轻人,笑着,喊着,释放着这一年的苦修带来的压抑。不到一个时辰,西南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个消息:新学馆的一个叫霍贞的学员,带着另外五名同窗一起,制作出了一个手摇纺线机。这种纺线机,据说只需一个五岁的儿童用手摇动,便能够同时纺出十二根线,非常神奇!更令人惊叹的是,霍贞获得了西南王府奖励的一千两银子!”
一个穷学生因为发明出了一架机器,一跃成为了富翁,这位西南百姓津津乐道,同时也激励着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发明创造,关注科技,关注新学馆。
没过多久,霍贞又制作出了靠水力驱动的织布机,更是成为了惊天的新闻。
为了避免手摇纺线机对传统手工业者带来恐慌,慕容恪把它的推广交给了明云翊。
首先由明云翊率先创办了一个配备一百台机器的织布厂,给天下人做了一个正面的示范。再由明云翊牵头,召集商家集会,将这项专利有偿分享给他们。
商家看到明云翊的织布厂效率如此之高,收益如此之大,哪有不想干的?一时间,西南各地纷纷建立了机械化的织布厂,而西南王府作为专利享有者,除了正常赋税以外,从中抽取一成的红利,大大充实了西南的金库。
这一年是西南的丰收年。西南的一跃成为天底下最大的棉纱生产基地,物美价廉的商品,源源不断地销往大夏国的各地,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西南人的口袋。
西南王坐镇西南的第二年,西南的百姓更加富有了。
这一日正是八月十五,秋风怡人,圆月高挂。洒满天空的星子如同微笑的眼睛。慕容恪独坐凉亭中,昏黄的灯笼和皎洁的月光,映出他坚毅的面庞。
两年了,叶澜儿就在那儿。他却总也见到不到她。
他们如同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轨道上忙碌着。
他忙他的政务,她吃住在新学馆。
为了避免再次错过,慕容恪特地让人去发了拜帖,这个团圆夜,她大概是能来的吧。
叶澜儿拿到了慕容恪的拜帖,叹了一口气。
两年了,不知道慕容恪的副作用好点了没有。
起码,自己已经好多了。
白天和一帮孩子们嘻嘻笑笑,热热闹闹,晚上偶尔会想到他,但一甩头马上就抛到脑后。自己,真的已经好多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叶澜儿提了一捆学生送的月饼,优哉游哉地来到了西南王府。
门房没有通报,直接放行。
叶澜儿远远地看到了凉亭中独坐的慕容恪。
这么多年了……他,应该有个伴了。叶澜儿如是想。
“属下拜见王爷!”
叶澜儿走近之后,行了一个礼。
“澜儿,你来了。这里没有别人,坐下吧。”慕容恪说。
叶澜儿坐了下来。
“这么多好吃的!?这香味,闻着馋虫就上来了!王爷,还是您这里的厨子水平高,让这里的大师傅去我们新学馆轮岗一年吧,算是您体恤我们的辛苦!嘿嘿!”叶澜儿盯着菜,信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