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函心中是恨的,从未像现在这般的恨。
她恨慕容恪这个负心人,明明在自己“死”后守候多年,甚至每年都要到自己那座空空如也的坟茔去祭拜,但现在却完全变心,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恨叶澜儿这个贱女人,无德无才甚至是个残废,竟然敢跟自己抢男人,竟然敢霸占睿王妃的名号。
她秦易函是谁?是大夏国的第一才女,貌比西子,才气卓然,她何时受过现在这般的羞辱和无视?
秦易函当即甩了衣袖走人,发誓总有一天会让慕容恪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原谅。
沐浴过后,秦易函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仔细上妆,然后坐了软轿,直奔夏献帝的清心阁。
夏献帝因为一心求道,平日里懒于政事,所有的奏折都由左相王振批红回复,自己每日身穿道袍,呆在一个改名为清心阁的精致宫苑里逍遥自在。
自从秦易函入宫以来,一直走仙气画风的清心阁倒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清心阁里多了许多,不那么“清心”的器物。
先是吃饭喝水用的茶盅杯盘,突然掺入了一套绘着房中秘术的白瓷。那白瓷制作地相当精巧,每件都绘着一种男女姿势,绘制精细,毛发可见。茶杯倒入清心的绿茶,还能看到杯底影影绰绰的勾魂姿势,随便一个人,每日用这种东西,别说是“清心”了,根本就控制不住要找个人一起运动一下。
这东西,是王振花了足足一万两银子,特地令官窑烧制出来的。为了组成这一套六十件的瓷器,官窑的工匠师傅们没日没夜的劳作,砸碎了一批又一批,拣出了最好最完美的送入宫中。
夏献帝口头骂王振老没正经,但还是当做宝贝一样收在了“清心阁”。
秦易函觉察到夏献帝的变化,面对这个愈发不知节制的帝王,秦易函其实是有些吃不消的。
自己虽然年轻,但毕竟是有孕在身,再怎么小心,对身体终归是有些不好的。但是,秦易函绝对不可能把宠幸的机会让给其他的女人。为此,她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命人从民间选出了一批十五六岁的绝色女子放在自己的云霞宫,让老嬷嬷调教。
另外还派暗中搜罗了一系列的闺房助兴器具。
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秦易函便会带着不同的身怀绝技,色艺俱佳的美人来到夏献帝的“清心阁”,保证让这位追求飞升的皇帝陛下,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欲仙欲死。
来到清心阁,秦易函下了娇,缓步走了进去,小太监告诉她,夏献帝正在打座。
秦易函让小太监退下,不必通报,自己则带着两个美人,进了内室。
内室的暖房熏香袅袅,温暖入春。
秦易函有些厌恶地看着两个美艳的女人,吩咐道:“开始吧。”
两个美人即刻便开始了表演。
果然,隔壁打座中的夏献帝,被吸引了过来。
他掀开珍珠门帘,一进来便看到那香艳的一幕,顿时浑身血脉喷张。三下五除二解开束缚,赤膊上阵。
秦易函在一旁一边陪着笑,一边给夏献帝擦着额头上的汗:“皇上,轻点。”
眼见着老皇帝即将不支,秦易函将手帕中的一股药粉在他的鼻息下一摁,夏献帝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越战越勇。
一场酣畅淋漓,夏献帝躺在龙榻上,怀里揉捏着秦易函身上的软肉。
“心肝,你总能让朕快活。”
秦易函在他的胸前吻着:“皇上为国为民日夜操劳,臣妾想办法让皇上能够解乏,是应该的。”
“每次都给我弄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真是为难你了。”
秦易函撒娇道:“皇上,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夏献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躺下。
秦易函躺在他的身边,知道他还没有睡。
“皇上,今日臣妾听说了一件事情,跟睿王有关,觉得有必要让皇上知道。”
“哦?什么事情?”夏献帝立刻睁开了眼睛,他对慕容恪,向来是很敏感的。
秦易函把视线编好的措辞说出口:“臣妾听说,前些日子,无双郡主被一个女匪行刺。女匪劫持着她,路过睿王府门前,被睿王的护卫重伤。
那个女匪啊,说睿王府里有很多暗卫,是睿王不为人知的私兵。这件事情啊,传得沸沸扬扬的。
其实咱大夏国的王子皇孙,王府宅邸有家丁护卫是很正常的 。但是有武功高强,躲在暗处的私兵,不由得不让人多想。”
夏献帝知道不少达官贵人都有培养暗卫,慕容恪能有,也是意料之中。但他还是颇为气愤:“翅膀硬了!”
秦易函顺着他说:“是啊,皇上。其实暗卫这事呢,也算是比较普遍的。肯定不只是睿王自己有,只不过他被那女匪当众宣扬了罢了。只要规模不大,不影响京畿安全,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只是,在离京郊不远的玉峰山上,有人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士兵训练营。其大小,足足容纳几千人不在话下……”
“什么?!大胆!”夏献帝坐起身来,怒目圆睁。
秦易函立刻跪到一边,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颈间的两抹白。
“皇上恕罪!”
夏献帝知道秦易函不可能是自己得到的消息,这枕头风,估计是有人让她来吹的。但是他对慕容恪向来心存戒备,向自己揭发慕容恪之中事情,他向来来者不拒。
伸手把秦易函捞进怀里:“别怕,我不是气你。你听谁说的?睿王,正在玉峰山训练私兵,这够他进死牢了!”
秦易函脸上挂着两滴泪珠,软软地说:“皇上,只是家妹那日入宫跟臣妾说些闲话,说到她一日出去打猎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了那个死士营。家妹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但是又没有调查清楚,不便上书禀报,便先告诉了我。她正在带人去调查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有结果。”
夏献帝摇摇头:“涉及到睿王,不能够让你妹妹去查。来人!”
大太监刘公公应身弯着腰小跑进来:“皇上!”
“传王振到暖阁!”
“遵旨!”
秦易函一边伺候夏献帝更衣,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是想让左相来查这件事情?”
“对,彻查!一旦掌握证据,立刻着慎刑司拿人!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密谋造反!”
秦易函嘴角一开,心中暗暗得意。
刚刚她的这番话,设计的人,其实并不是她口中的慕容恪,而是慕容颜。
玉峰山没错,死士营没错。只不过那个秘密的训练营地并不是秦易珍发现的,也不是属于慕容恪的。
那死士营,本是太子慕容颜的秘密基地。秦易函挑起夏献帝的怒火,但是火力的落脚点,却是在慕容颜身上。
慕容颜 现在占据着太子的位置,是秦易函的头号阻碍,必须先把他扳倒,至于慕容恪,她还要一步步地筹划。
这个消息本来就是王振透露给秦易函的,而夏献帝又命令王振去彻查。
所以仅仅过了两天,王振便把调查结果和一干人证物证呈给了夏献帝。
夏献帝怒火滔天,宣太子觐见之后,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大逆不道!”
慕容颜捂着自己的脸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皇,孩儿冤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慕容颜还是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冤枉?你哪里冤枉,在玉峰山屯兵两千,你是想逼宫夺权吗!?”
慕容颜没有想到竟是因为这件事,他自认为已经周密布置,自认为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能够让别人发现死士营的存在。可是没有想到,仅仅几年功夫,就让人给揭了个底朝天,还捅到了夏献帝这来。
慕容颜知道没有十足的证据,夏献帝不会找自己的对质,狡辩否认,是不可能过关的。必须另辟蹊径脱罪。
于是慕容颜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父皇!父皇息怒啊!儿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儿臣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夏国,都是为了父皇啊!”
夏献帝气的胡子直颤:“为了朕?呵呵!好一个为了朕,为了大夏!你倒是说,你私自屯兵,是怎么个为了朕?!”
慕容颜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父皇!虽然慕容恪这些年被拘禁在京城,严加看管,但是他的势力从来就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江湖上传闻,有一个秘密的情报组织,叫做‘网’。网的背后老板,就是慕容恪!
慕容恪如果真的安心做个臣子,做个闲散王爷,怎么会秘密创建了一个让整个天下都不得不倚仗的情报组织!?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京畿重地虎视眈眈,儿臣害怕啊!儿臣之所以私自练兵,就是为了早作打算,保卫京畿,保护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