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濠杨听完了邢天的解释,有片刻的怔然。
“所以说,龙岩草的解药是石斑花。而现在,整个大夏国都难以再找出一朵可以用的石斑花,连睿王绞尽脑汁,至今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对吗?”
邢天点点头。
看着景濠杨脸上有些复杂的神情,叶澜儿故作轻松地笑了:“没关系,不用紧张。慕容恪那么厉害,他既然承诺让我活下去,就一定能够让我活下去。放松、放轻松!
对了,景濠杨,真的非常感谢你能为了我跑这一趟,云岚国没有你能行吗?你看我这个样子,也没法带你出去看看大夏国的风景,实在是抱歉的很。
这样吧,我让小红准备一些好吃的好喝的,给你接风洗尘,顺便请几个美女,带你好好参观参观这繁华的京城,如何?”
叶澜儿自认为安排的很周到,想要尽一番地主之谊,但是景濠杨却丝毫都不领情。
“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照顾你。”
叶澜儿听出了景濠杨语气里的暧昧,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信口解释道:“我用不着你照顾,小红照顾我照顾的很好。而且除了小红,还有六个专门伺候我的丫鬟,人手充足的很呢。”
景濠杨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转身问邢天:“前辈,睿王人呢?可在王府之中?”
邢天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睿王在书房商量事情,过些时候便会过来。”
景濠杨点点头:“那好,那我便在此等着他。”
叶澜儿觉得这事情有点吊诡。
景濠杨,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慕容恪?
景濠杨,云岚国的王,慕容恪,大夏国的皇子。
两个人如此的身份,真的适合见面吗?
以慕容恪的手段,十有八九会把景濠杨绑了,然后自己大摇大摆去云岚国当老大,从此翻身农奴把歌唱。
不妥,大大的不妥。
叶澜儿劝道:“景濠杨,你见慕容恪做什么呀?跟他又没有什么交情,还是不要见了。”
景濠杨还是没有理她,然后十分反客为主地给她倒了杯茶,要喂她。
邢天干咳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但景濠杨却说:“前辈,澜儿自己动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氛围发生了诡异的改变,好像所有人都惹恼了景濠杨一般。
所有人,都对不住景濠杨一般。
连叶澜儿自己,都仿佛被这种情绪给传染了。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求救的看向邢天,景濠杨却突然对刑天说:“邢前辈,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跟澜儿说。”
邢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他明显也适应不了房间内尴尬的气氛,只好对着叶澜儿摊摊手,快步走了出去。
叶澜儿有些结巴了:“景、景濠杨……你怎么了?突然脸这么臭,我真的接受无能。”
景濠杨说:“你实话告诉我,你当真是被太子妃设计抓住,然后中毒的?还是,你根本就是为了慕容恪而中毒的?”
叶澜儿叹了口气,心说原来他是怀着这个想法,所以要在这里等着慕容恪,想要找慕容恪算账的吧?
她赶紧解释道:“不是啊,我才不会那么傻,为了别人连命都不要了。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霍茜雪那个坏女人给抓住了。”
“为了别的人连命都不要……之前,你不就是为了我,冒着连命都不要的风险吗?所以说,其实,你对我的感情,比对慕容恪要深,对不对?”
叶澜儿现在尴尬透了,她简直想挥舞自己的手臂像电风扇一样否定。
“这个没有可比性的,景濠杨,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
景濠杨显然根本没有将叶澜儿的话听进去,他说:“不,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你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内心罢了。”
叶澜儿有些无语了。
我又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虽然说也颇经历了番波折才确认了对慕容恪的感情以及慕容恪对自己的感情,但总归是心有归处了。
景濠杨如此质疑自己的人生判断和道路选择,实在是令人不爽。
“景濠杨!你这话说的,咱俩才认识几天,你能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说实在的,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本以为景濠杨还会如以前那样,得意洋洋的说:“我哪只眼睛坏了看上你?倒是你,不要爱上我,因为,爱上我的代价,你付不起。”
然而,并没有。
当景濠杨竟然那么郑重的点头时,叶澜儿觉得他每动一下似乎都点在自己的心上。
他直勾勾地看着叶澜儿的眼睛:“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上你了,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叶澜儿的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疯了……”
景濠杨说:“对!我就是疯了!为了确定你是否安全,我从云岚国的皇宫个偷偷溜出来,把一众大臣耍的团团转。为了见你,我刚刚还掉进睿王府的陷阱,差点吸了毒烟一命呜呼。我这不是疯了又是怎么样?我就是疯了,发了疯一样喜欢你,我爱你!”
叶澜儿愣住了。
她看着激动无比的景濠杨,过了好久才说:“景濠杨,你看……我马上就要成为睿王妃了。而且,我的身体已经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虽然嘴上说相信慕容恪能够找到解药,但我心里清楚的很那有多难。我已经做好了随时丢掉性命的打算。
这样的我,有什么好喜欢的?再说,你不是已经有了王后,漂亮高贵的大夏国的九公主。”
景濠杨一摆手,似乎是想把叶澜儿刚刚说的话全部抹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哪怕一点点?!”
叶澜儿叹了口气:“景濠杨,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朋友。对你从来没有过别的非分之想。”
“不!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你心里是有我的,只是你自己根本不知道!”
景濠杨吼出这句,推门出去了。
剩下叶澜儿呆滞地半躺在床上,觉得有些头大。
景濠杨这个家伙,明明让自己告诉他,对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
自己明明白边告诉他了,他却又不相信。
既然这样,一开始的时候你问我做什么?
本来叶澜儿还觉得景濠杨是非常合格的帝王体质,心中对王位,对国家社稷的考量大于一切,但是今天才发现,他竟然也有些匪夷所思神经质。
但他毕竟是邢天的儿子,总不能看着他这样疯下去。如果他继续呆在睿王府,怕是真的要被软禁起来再也得不到自由。
虽然大夏国和云岚国互不侵犯,但也并不代表者两国没有利益冲突。堂堂一个王,孤身一人在大夏国腹地的京城,这不就是找死吗?
叶澜儿赶紧喊人,不一会儿小红把邢天带来了。
叶澜儿劈头便说:“邢天!你得赶紧把景濠杨弄走,不能让他见慕容恪。他这是找死的节奏!”
邢天挑了挑眉毛:“可是,他现在已经跟慕容恪在书房了。”
“啊!?”
……
事实证明叶澜儿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此刻在慕容恪的书房中,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那个,不是慕容恪,而是景濠杨。
景濠杨看到慕容恪本人的时候心中是充满惊叹的。
他自诩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风流倜傥无人能敌,可是见到慕容恪才知道,有一种男人,说不上多么精致完美,但是气质卓然,举止之间自带风度,竟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景濠杨的心,不知怎么就被刺痛了一下。
他开门见山:“慕容恪!我是云岚国的王,景濠杨!我手上有石斑花能够救叶澜儿,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在得知叶澜儿的病情之后,景濠杨硬是忍着没有将自己拥有石斑花的事情说出来。
他头脑中飞速旋转,很快便想到了能够让叶澜儿永远属于自己的办法。
慕容恪刚刚听传话的人已经知道了景濠杨的身份,本来还有些疑惑,究竟为什么景濠杨会要见自己,现在算是明白了。
景濠杨呢,虽然手上有一样法宝,但他也是在赌。赌这个慕容恪对叶澜儿的感情究竟有多真。
是否真的珍惜她性命到能够接受自己的威胁。
景濠杨说话直白,慕容恪也毫不客套,他问:“什么条件?”
景濠杨自顾自坐在圈椅中,一字一顿地说:“条件是,你不能娶她。”
慕容恪冷笑一声:“七日之后,便是在下的大婚之日。”
景濠杨亦是冷笑:“对,七日之后,是你的大婚之期,但是,再过三十天,便是叶澜儿的死期。这个世上的石斑花早就绝迹了,你究竟想不想让叶澜儿活着?”
慕容恪探究地看着景濠杨。
景濠杨一仰头:“没错,我喜欢叶澜儿!我要带她走!但是,慕容恪,我并没有喜欢她到把她交到你手上的程度。如果她不跟我走,我情愿看着她去死!
七日之后你仍然可以举行你的大婚仪式。叶澜儿又不会是什么名门闺秀,知道她容貌的人不多,也本来不会有什么娘家人。你随便找个人替她,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慕容恪?娶她,还是救她,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