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的扩建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
围绕在睿王府墙外的那些探子们原以为睿王府从此之后必然洞门大开,必定会露出各种破绽,而这正是他们一展身手,把睿王府调查个底朝天的大好时机。
但是,事与愿违。
即使叮叮当当刨坑挖土,睿王府仍然是被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根本不会给他们任何一丝的机会。况且睿王府的暗卫各个武功高强,一旦落到他们手上,不死也脱层皮。
夜色正好,苏玉跟在慕容恪的身后,有些骄傲地向慕容恪做着汇报:“王爷!咱府中扩建,墙外动工,墙内还是一如既往。等到墙外工程完毕,原来的那堵墙才会被推倒。
这样的安排之下,咱这睿王府,保证连只麻雀都飞不进来!”
苏玉话音刚落,一只麻雀便扑棱着翅膀从墙外飞了进来,停在府内的一颗槐树苗上,继续扑棱翅膀。
苏玉的脸黑了三道:“咳,这只麻雀大半夜地还飞来飞去,可见不是一般的麻雀……那个,即使麻雀能飞进来,大活人,是绝对进不来的!”
“刷——”一声,两道黑影从墙上闪过,直刷刷戳到苏玉和慕容恪的面前。
苏玉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今天晚上真是撞鬼了,哪来的这么多的邪性鸟和邪性人!
他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拔剑就冲了上去。
“大胆毛贼!睿王府岂是你们想来就来!”
来的那两个黑衣人也立刻提剑抵挡,只是其中一个明显胆小怕事,直往另外一个人身后躲。
没错,这个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正是顾轻尘。
今晚的月色极好,慕容恪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顾轻尘和玉飞鸢。但他实在是太过于震惊,直到林巡和玉飞鸢已经过了三招,才开口道:“轻尘?是你?”
打斗中的三人这才停了下来。
林巡这时也看清楚了,满是惊喜:“顾大哥?是你?!你回来了!”
顾轻尘讪讪地笑了笑:“对,是我,顾轻尘。”
玉飞鸢收了剑,引着顾轻尘向前走了几步:“睿王爷,又见面了。”
慕容恪点了点头:“玉姑娘,恭喜你得偿所愿,找回了轻尘。同时也要谢谢你,为我寻回挚友。”
玉飞鸢轻轻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对着顾轻尘是说:“表哥,这位便是当朝睿王爷,昔日的虎威将军。这位,是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练剑奇才林巡。”
顾轻尘点了点头:“飞鸢,你不说,我其实大概也能猜到。这家伙那剑法,看上去比你还高明,厉害的很哪。”
林巡愣了愣:“顾大哥,你、你不记得我了?”
……
四人来到了慕容恪的书房。
顾轻尘跟先前比起来性情大变,言语谈吐也颇为不羁,玉飞鸢担心速来冷酷古板的慕容恪接受不了,便代为陈述。
她把顾轻尘这些年的经历大体地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隐瞒。
林巡听得张大了嘴巴:“顾大哥!你竟然就是西夷的那个拓跋无名?!你可知道王爷有多欣赏你!”
顾轻尘脸上挂着笑:“哪里哪里,都是运气,都是运气。”
“可你一个大夏国的人,跑去做了西夷的高官,还为西夷做了那么多事情,实在有点……”林巡说着,看了看慕容恪的脸色,后半部分硬生生咽了回去。
顾轻尘倒是满不在乎:“嗳~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想也要为大夏国做点贡献啊。”
林巡有些不理解:“你在西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难道真的想重新入了我们睿王殿下的麾下,当一名无名无权的幕僚?”
顾轻尘微微一笑,但是这一笑竟然有说不出的郑重:“不错。”
玉飞鸢也没有想到顾轻尘不是简单的来叙旧,而是存了这个打算,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顾轻尘定定的看向慕容恪:“睿王殿下,我不知道你我之前是什么样的交情。但是自从失忆以来,没没听到慕容恪这个名字,心中都会有异样的感觉。
后来,飞鸢找到了我,跟我讲述了那些我已经忘掉的过去,我依稀觉得,你我,应该是过命的交情。”
慕容恪脸上阴晴难辨,他点点头:“没错,过命的交情。”
顾轻尘微微一笑:“我虽然在西夷混的还算不错,但是心中从来都没有踏实过。我知道,自己这个人,有的只是一些小聪明,并没有什么大的担当。在西夷国当真只是运气罢了。我既是大夏国人,就理应为大夏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我选择回来,绝无后悔。
我决定追随有担当的睿王殿下您,不知殿下是否能够收留与我。”
慕容恪点点头:“那是自然。”
顾轻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个……睿王殿下,在下不才,来京城的路上,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还请殿下能够看在我效忠的份上,帮忙解决一下……”
林巡看着顾轻尘前后变脸一般的语气表情,吓得直看玉飞鸢。
玉飞鸢看到顾轻尘突然变成如此谄媚的模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过头去假装不认识他们。
而事实上,顾轻尘惹得这个麻烦,并不是不大不小这种规格的。而是,泼天大祸……
话说这玉飞鸢和顾轻尘与叶澜儿和天儿走散之后,二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追寻顾轻尘的记忆,找到之前他认识的人,企图找回过去。
然后他们在路上就遇到了一直非常华丽的队伍。
一队押送的镖师,押送的物品这是一个人。白袍白眉白胡子的老道。
夏献帝迷信道教,几近入魔。辟谷修行导致他身体日渐消瘦。贴身大太监挖空心思,自掏腰包弄了些比肉食还要贵的素斋一日三顿伺候着,但是夏献帝仍然形销骨立,并且日日梦魇。
梦中所历千奇百怪匪夷所思,让他寝食难安。夏献帝身边的大太监刘宝忧心如焚。
一日夏献帝心绪不佳,摔碎了一个白瓷瓶,刘宝小心翼翼地捡起白瓷的碎片,战战兢兢地说:“陛下,您这个样子,老奴实在是担心的紧啊……”
夏献帝对这刘宝十分信任,他捏着额头上松垮的皮肤,叹口气:“日日梦魇,我总是感觉似乎大限将至,皇位不保。究竟这些梦预示着什么,实在是难以墈破……”
刘宝小心翼翼地弯腰走到夏献帝一侧:“皇上,奴才平日不当值的时候,便会回到自己宅子中休息。奴才又是个爱听戏爱听故事的,便从宅子里下人口中听说了不少的故事。”
“哦。”夏献帝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刘宝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奴才听家中的管家说,他家乡那里有一个半仙,能够扶乩占卜,最为灵验。或许,陛下您的梦境,他能够解读。”
夏献帝兴趣缺缺:“一个半仙?”
“大家都叫他半仙,实际上是当地清虚观的一位出家人。舍弃红尘,放下俗缘,入丛林之中,修悟真理。法号青阳子。”
夏献帝虽然迷恋道教,但是还没有昏聩到随便听说个道士就迷信的地步。
他下令刘宝调动人手去请这个青阳子。
可谁知道,那个青阳子知道是皇上派来的人来请自己,居然还拿起架子,不肯成行。
夏献帝虽然恼怒,但是还是亲设计了几个谜题,暗中试了试那个青阳子。出人意料的是,青阳子每次占卜得都极为准确。
夏献帝梦魇日重,难以忍受,得之这个青阳子确实有些能耐,便开始把他当做是救命稻草了。他命令刘宝派人拿着自己的黄娟诏书以及五百两的黄金作为香火钱,恭敬地去请。
这样,青阳子才肯成行。
这个护送青阳子的镖队,其实是大内的羽林军。可是他们十分不巧的在路上遇到了顾轻尘和玉飞鸢。
原本一位被皇帝看重即将成为皇上身边红人的道士跟风尘仆仆因赶路而日渐憔悴的顾轻尘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是偏偏,二人,在小解的时候碰到了。
顾轻尘是内急需要方便没错,但是这个青阳子,却是躲在那里为自己日后的装神弄鬼做准备。
顾轻尘站在高处整理衣服,看见借口出来小解的青阳子正在鼓捣自己的道袍。
他这个道袍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新奇,但是里边却是层层机关。
青阳子从袖中一处轻轻抽出一块绸布,拿在手中看了看,扔在了一旁,然后转身离去。
顾轻尘原本不知道这个老道是干什么的,但是当他捡起那个布条的时候便什么都明白了。
布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国祚绵长,天佑大夏”
顾轻尘心思通透,通过这布条上的字,老道的打扮,旖旎的护送队伍,立刻联想到了此人的身份和他的目的地。
于是他看那老道还没有走远,快走追上,喊了一声:“嗨呦喂!前边那个牛鼻子老道,你掉东西了!”
老道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人!?这东西不是我的!”
顾轻尘呵呵 一笑:“不是你的?不会吧、你看这块绢布,和你身上穿的,像是从同一匹布上裁下来的。要不,我们让前边的军爷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
这本是老道作弊用的,如果让别人看到,那还了得?
老道赶紧回来夺,顾轻尘赶紧闪。结果,来来回回没有几下,老道一不小心撞在石头上,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