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纯无惧地在海岸线的礁石上昂首面向波涛汹涌的大海,空中电闪雷鸣,疾风四起,摧枯拉朽,他面对末日般的狂景缓缓转过头来双目无神地看向自己……
“!”杨圣微猛地睁眼,却是一场诡异梦境。得知一切都是泡影的她看了看时间:2:20,还早得很,她想继续睡眠却因为心中恐惧与担忧睡意全无。若是关于她自己的梦,她也不会恐惧到睡不着。
五点钟,沉睡的米安纯被拉起来外出趁退潮,赶海挖贝。
松软的沙泥滩上时不时有小螃蟹穿梭,偶尔还会有大个头的牛田洋青蟹从人造石堆里钻出来,大摇大摆的在滩涂挖掘食物;脚下的软泥时常会有气孔喷出,宾莎犬先用鼻子拱,然后用爪子刨,掘到地表,居然是一只象拔蚌,这让半睡半醒的安纯顿时提起精神;张星轸戴着手套,举着锤子和凿子在礁石上撬牡蛎和藤壶,虽然个头不大,但也是难得的海味。
他一路向东挖掘,在天然礁石旁边发现一个粗糙的圆石,安纯正要用小铲子拨落圆石上的沙泥碎石,那“圆石”竟动了起来,缓慢向海浪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
“嗯?海龟?”他仍是好意的用小铲子刮落龟甲上的泥沙碎石,教它不必负重行进。清理的差不多时候,他突然发现龟甲上的粗糙图案似乎与常见图案不同,上面有点、有日月、有折笔、有清晰的分割线,他用尽力气抬起海龟稍稍离开地面,向内岸走了几步又不得已放下。说也奇怪,这海龟看似有成年人胳膊长,可重量却比想象中的更重,比载弹的勃朗宁还要重。
“鹌鹑,干嘛呢?”张星轸从远处走来不解的问。
“妈,手机给我。”他接过手机迅速给龟背拍照,为避免遗漏,他还查看了腹甲,确认没有遗漏才费尽力气将海龟翻过来放生。
“妈……”海岸线突然生成无法解释的浓雾,笼罩母子两人。
米安纯视线所及全部为厚重的雾气,远处的海浪声愈发接近,伴随而来的还有耄耋老人的说话声。
“吾观当世众生,独汝有祖龙气,特来赐书一部,望用心钻研,心愿可成……”话音刚落,雾气迅速散去,母亲张星轸就站在眼前,米安纯用沾着泥的手掐自己的脸颊,感觉到痛时,终于回过神。
“怎么啦?”
“汪!”
“刚刚——,没什么。”他只觉得不可思议,母亲和宾莎犬一切如常,对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事毫不知情。
“那乌龟爬的蛮快的嘛。”张星轸望着海龟的背影自言自语说,那海龟已在远方变得渺小。“快看,今天大丰收哦!晚上回家给你煲海鲜汤。”
杨圣微起床后满面倦意,她满脑子都是梦里的安纯的目光呆滞的状态,她担心极了。
“微微,你刷牙不用牙膏呀?”彭曼娣提醒道。
“你黑眼圈很重啊,昨晚没睡?”汪婉问。
“昨晚……昨晚做了梦,凌晨两点钟一直到现在……”
“什么梦?好的还是不好的?噩梦的话可以说出来,说破就好了。”汪婉道出自家应对噩梦的土方法。
“没、没什么,牙膏递我一下,彭彭。”
“喏。话说回来,你昨晚梦到什么?不说出来,那就代表你做了个不错的梦哦~”
“可能是少女梦哟~”汪婉和彭曼娣露出意味深长的坏笑。
孙淇女一手揉眼睛,一手挠屁股出现在卫生间门前,“你们满嘴泡沫好恶心。”
“睡醒啦?这里还有位子。”汪婉让出了一步,“你昨晚也没睡好?”
“嗯,大半夜的梦到安纯了。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事。”
“表姨妈该不会也做了少女梦吧?”
“别拿表姨妈玩笑。昨晚梦见的安纯有点怪怪的,站在礁石上发呆。”
杨圣微听得瞠目结舌,竟然和自己的梦境相差无几。她的担忧加剧了。
“他正在海边度假,梦到这个场景也是正常。要不打电话给他?”彭曼娣提议道。
“安纯平时不带手机,有电话来,谁都可以接听。”
“就算是我婆婆接听也是好的嘛~”
“我说你还真是孜孜不倦……”
米琚和米瑜到大哥米瑄家商谈,事关重大,工厂股权变更必须米瑄点头,否则兄弟两人万不敢自行决断。听过二弟的理由,米瑄询问法律顾问米瑜:“稀释股份后,我们能否重现10年代的辉煌?”
“并不完全是稀释股份,安纯想成立金融投资公司,大哥、二哥、我、安纯出资,然后由投资公司再入股工厂,所谓的稀释也是分担工厂每况日下的不利境况,然后还会利用本金联系关联下游企业,增加工厂订单。若是顺利,利润增长不是问题。”
“如何关联下游企业?”
“当下,国内经济堕殆,众多厂商前景不明朗,恰恰是缺少流动资金的关键时刻,此时我们注入资金,约定回收时间和上游生产商,我们会成为幕后赢家。”
“注册资金有多少?安纯的团队有多少人?”
“现在我和二哥各出1000万,安纯两千万。法务和财务方面我可以调派十人,其他的人需要他自己筹备。”
“既是如此,我也出1000万。”
米瑜成功为爱子拉来股东投资,但他还认为缺少一阵东风,思来想去,他决定邀请自己曾代理过的日本枫井财团加盟,方便日后出击海外。
米瑜对爱子说道:“当爹的已经做到极致了,以后还是要依靠自己。”
“……爸,其实吧,我打算自己先搞一家公司玩玩,没想做大。我也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
“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当初也没想过能做大,现在律所遍布六个省市,年利润4亿多;你妈当年就想买个楼收租保障家庭收入,谁料到现在有20栋商业综合大厦,另外还有1家商场和1间餐厅?经营,就是看眼前的路,脚踏实地的走,走得稳,才能走得远,远到你无法想象。何况家里还有资本能支持你,你有什么理由不向前看?”
“我的前方和爸你眼中的前方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怎会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不过是想搞研究罢了,创建公司也只是想积累足够开展研究的资金。”
“都知道啊?”
“你是我儿子,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是聪明的孩子,知道金钱才是实现理想的基础,我也想看到你出人头地的那天——名利双收,娇妻美妾,儿孙满堂,齐人之福。”
“太夸张哩!而且重婚是罪。”
“民不举,官不办,而且你爸我是研究法的,不需考虑那些。”
注册资金第二天便准备齐备,米瑜派出律所的心腹干将董洛、熊俾伏做公司企划、法律顾问等工作,抽调律所会计团队中的3人鲁凝、伍思俐、刘蓉处理新公司的财务工作。
“外事不决问董洛,内务不决问俾伏,财务规划问鲁凝。”米瑜在公司注册完成后嘱咐儿子道。
不过,眼下临近长假,米安纯并不打算做任何动作,而且现在仍需在原公司上班,长假后的第二天才能正式离职,他需要平心静气安稳度过剩下的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