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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临门定婚约

第二日一早,前院传信过来,父亲在前院设宴,传唤各院子女,同去欢庆此次出征得胜归来。

绿蕊忙出忙进,准备着华丽的衣衫首饰,想让我在此次宴会中艳压群芳,而我却对这种所谓的家庭聚会兴趣缺缺。

五姨娘怀我之时,她的第一个女儿刚满一岁,却不幸因病夭折,据说父亲很是喜爱那个孩子,五姨娘因此伤心过度,又有孕在身,不方便在随军出行,于是,她被安排在一户农家安心养胎,这一养便是四年,这四年她受尽委屈,被人冷落,皆因我而起,她便视我为不详。

我三岁之时,父亲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房小妾,还有这么一个女儿流落在外,便派人将我同五姨娘一同接回府中,彼时的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乡下野丫头,不懂礼仪,野蛮粗鲁,府中上到兄弟姐妹,下到家丁丫鬟,都耻笑不已,连带对五姨娘也鄙夷不已,她因此更加对我不喜。

无人愿意同我玩耍,我也自得其乐,每日上树掏鸟,下池摸鱼,浑然不懂规矩是为何物。

那时候的三哥,也是形单影只,只不过,与我不同的是,不是无人理他,而是他不愿意理人,彼时的三哥,生了一场癞俐,虽然遍寻良医,却收效甚微,他因此性情大变,每日沉默寡言,独自一人躲在后园里发呆。

我却以为遇到了同类,又见他模样可怜,天天缠着他说话,陪他玩耍,他从开始的无视渐渐变成了习惯,一年后,三哥不药而愈,又恢复了以往的英俊潇洒,我却因祸得福,从此成为了三哥最亲近的人。

除了三哥,这宇文府的旁人对于我而言,都如同陌生人一般,我懒得放在眼里,更不屑放在心上。

我满面愁云,“绿蕊,我能不能不去啊?”

绿蕊一脸不满,“小姐,咱能不能不闹?大人常年在外,难得回府,旁的公子小姐恨不得天天服侍在旁,以期被大人重视,你倒好,连面都不想露,你就不怕大人不记得你?”

我心里暗自腹诽,本来他也不记得,去了也没用。

“你也知道,这府里之人,都不喜欢我,我去了也无趣的很呐。”

绿蕊瞪了瞪我,“好吧,那你自己同四公子去说,他是这别院里当家做主之人。”

想到四哥那张千年冰山一样的脸,我缩了缩脖子,“好吧,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把我那件月牙白的裙子拿来。”

绿蕊垮着脸,“那件不行,太素了,哪有小姐穿那么素的?”

我执意要穿,绿蕊无奈的替我妆扮,看着镜子里比绿蕊还素气的自己,我满意极了。

出了门,正好碰到五姨娘和四哥,看着我的装扮,五姨娘一脸不悦,方准备教训两句,四哥一拉她的衣袖,“姨娘,时候不早了,赶紧去吧,别让父亲久等。”

听到父亲这两字,五姨娘心情大好,不再同我计较。

四哥淡淡的拂过我的衣衫,视线落在我的手腕上,那只玉镯盈盈有光,一看就非寻常之物。

他状似随意的说了句,“这镯子不错,很适合你。”

听他如此说,我有些得意,“这是三哥送给我的。”

他点了点头,“这天山玉石,极为难得,三哥必定费了不少心思,他倒是真心疼你。”

说完转身,率先朝前走去,我本来有几分得意,走了几步,突然醒悟过来,他如何得知这是天山之物?莫非他见过不成?

本想问问他, 却见他目不斜视,健步如飞,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只得将满腹的疑问压在心底。

前院张灯结彩,觥筹交错,宇文家的人多,此时得到了最好的证明,各院的姨娘子女,丫鬟家丁,齐聚一堂,称不上人山人海,至少也是座无虚席。

找到属于我们的位置,坐了下来,便看到正中央桌子上的三哥朝我张望过来,看到我的身影,他悄悄挥了挥手,我冲他粲然一笑,他方安心的坐正了身子,摆出一副嫡子的模样来。

喧嚣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元夫人和宇文护陪着父亲走了出来,坐在了三哥的身旁。

父亲举起陶觞,“今日我们全家在此欢聚,实是有两件大事需要庆贺,一是庆贺我军在夺取江陵一役中大获全胜,二是我们宇文家和独孤家此后结为一家,毓儿和若离的婚期已定,不日即将成亲,此乃大喜之事,可喜可贺啊!”说完,仰头喝下,哈哈大笑。

这的确是可喜可贺之事,众人纷纷满饮觞中之酒,一时之间,气氛热烈,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酒过三巡,都有了几分薄醉,我暗中观察,只待寻一个合适的时机,便悄悄开溜,这阿谀奉承之氛围,实在是无趣的很啊。

却见宇文护站起了身,他朝我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不喜此人,掉过头去不再看他。

只听他边敬酒边对父亲说道:“侄儿给叔父道喜,今日不是双喜临门,实则是喜上加喜,三喜临门啊!”

父亲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哦?还有何喜?护儿快快道来。”

众人也安静下来,都望着他,等着他说出来让父亲更开心的事,父亲喜,众人才更喜。

宇文护说道:“赵贵将军的公子赵永仁,仰慕七小姐许久,愿娶七小姐为妇,赵家愿与叔父永结秦晋之好。”

众人哗然,只听叮当一声,三哥手中的陶觞掉到了桌上,霎时间四分五裂。

众人都看向三哥,随后又都看向了我。

见他们都看着我,我方从魂游天外中回过神来,都看着我做什么?好像方才宇文护提到了我?

父亲清了清嗓子,温和的对我说:“初墨,刚才你护哥哥的话你可曾听到?你可有异议?”

我一脸茫然,结结巴巴的问:“什么话?回禀父亲,离得太远了,初墨未曾听清。”

父亲耐着性子说:“你今年九岁了吧?再过三年,便可以成亲了,赵贵身为八柱国将军,他的公子也文韬武略,实是良配,你意下如何?”

成亲?我吗?我惊的瞠目结舌,十二岁的三哥,四哥不急,上面那么多哥哥姐姐不急,我一个九岁的孩子,你再多养几年怎么了?我吃的不多呀,干嘛如此着急的往外推呢?

赵永仁?光听名字就俗不可耐,什么文韬武略,家世显赫,见鬼去吧,皇帝我都不嫁,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子?

我定了定神,恭敬的说:“父亲,初墨还小,现在定亲事为时太早吧?我还没学会规矩,嫁到赵家,怕辱没了宇文家的名声,给父亲脸上抹黑。”

父亲哈哈一笑,“不急,先定下亲事,等你年龄到了再过门不迟,规矩可以慢慢学,你这么聪明,相信不会有辱家门的。”

看来今日是铁了心要将我送人了,我咬了咬牙,知道反抗也没用,反正还有三年时间,可以徐徐图之。

正挣扎中,却见三哥倒头跪拜,“父亲,小七的婚事万万不可。”

父亲脸色沉了下来,眼睛微眯看向三哥。

“觉儿,有何不可,你且说来听听。”

“父亲,觉儿和四弟曾与那赵永仁有过几面之缘,此人****,轻浮放荡,绝非良配。”

“哦?此话当真?不是传言文韬武略么?怎的又成了放荡之人了?”

只见一向独善其身的四哥,此时也上前跪下,“父亲,三哥所言极是,据闻此人如今已有十几名小妾,身边的丫鬟皆是貌美女子,为人轻狂,恐非良配。”

父亲脸色不愉,举起陶觞,轻轻抿了一口,“觉儿,我且问你,身为宇文府的嫡子,巩固家族势力与替妹妹寻一门好亲事,孰轻孰重?况且,人不轻狂枉少年,赵公子年少轻狂,不代表日后不能成为好夫婿,你可明白?”

我心中冷笑数声,果然,这女儿们都是用来巩固家族势力的,也罢,就算不是赵永仁,还有李永仁,王永仁,只要他铁了心想让我联姻,慢不说对方还是年少轻狂,就算呆子傻子,我也必须得嫁吧。

我不愿三哥四哥,因我受了连累,当下跪倒在地,“父亲所言极是,初墨相信父亲疼爱女儿,必会为女儿择门佳婿,女儿但凭父亲做主,父亲说嫁,女儿便嫁。”

父亲听了我的话,注视了我许久,嘴边浮起了一丝笑意,“这丫头果然生了一副玲珑心肝,左右你还年幼,还有几年时光,先拖上一两年,再定也不迟,我也见见这赵永仁,就目前而言,他是我为你择婿的第一人选。”

我倒头谢恩,“初墨听父亲的,一切由父亲做主。”

父亲挥了挥手,我们三个站起身来,众人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刚才热烈的气氛。

我余光扫过三哥,分明看到三哥衣袖下攥的紧紧的拳头,心里一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最疼我,最懂我的,还是三哥,只有三哥。

回到桌子旁,五姨娘紧张的凑过来,紧紧拉着四哥,压低了声音,“邕儿,吓死我了,你同三公子不一样,他是嫡子,大人不会恼他的,你怎么能强出头呢?大人怪罪下来,可怎生是好?”

不知是后悔自己强出头,还是怕隔墙有耳,四哥冷冷的说道:“姨娘禁言吧。”

五姨娘看了看他铁青的脸,终于闭住了嘴。

我怒极反笑,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父亲只谈家族利益,不管女儿嫁过去是死是活,母亲只关心儿子,完全不顾女儿幸与不幸。

好吧,既然如此,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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