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紫薇宫的天女不假,但你还要一个身份是齐侯府的五小姐,言行举止不可为齐侯府丢了颜面。”老太太冷冷的说道,“你深夜独自外出,若是叫其他人知晓,不知道会怎么议论我们齐侯府呢!你拿自个儿的清誉不在乎,不要忘了这侯府内还有你的姐姐妹妹们!”
“呵呵!”苏橘安用锦帕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苏刘氏斥责道,“在老太太面前,还有没有规矩!”
“祖母这话说的,不顾咱们侯府清誉的人可不是橘安啊!祖母只怕是怪错人了,若是真的有人拿其他人的事情来衡量其他姐妹的人品操守,那么咱们齐侯府上下早就成了别人的笑柄了!所以说啊,祖母你还是看开点,不要管旁人的看法,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苏橘安淡淡的笑道。
“苏橘安,你怎么说话呢,简直无法无天!”苏刘氏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桌子上面,瞪着苏橘安恨声喝道。
“夫人,你轻一点,我这桌子可是金丝楠木做的,金贵着呢!”苏橘安不屑的一笑,“这里的人都可以说橘安德行有亏,唯独你是开不了这个口的,一个连自己亲骨肉的清誉都祸害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此冠冕堂皇的教训人?”
“我师父常言,这时间的繁文缛节多得是,不必被束缚了,当以问心无愧最为重要!毕竟这世上多得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之人!我虽然为齐侯府的小姐,但是我身为紫薇宫之天女当为公为先,习得观星推演之术,乃是对大周之长久太平负责,所以橘安我问心无愧!不过祖母今日要追究这坏了齐侯府规矩的事情,那就好好儿的追究一下!”
苏橘安冷冷的看了一眼苏刘氏,冷嘲道:“夫人你为了逼迫橙乐嫁给刘思渊,竟然将刘思渊奸污自己的女儿,此事就发生在齐侯府内,你身为齐侯府的嫡母,你身为三姐的亲生母亲,不以身作则举止为齐侯府上下的表率,不以身相护保自己的女子平安,反而是践踏齐侯府的规矩,将自己的亲骨肉推入火坑,你今日以什么身份教训我?嫡母?你也配?你今日有什么颜面端坐于此,在此惺惺作态!”
“放肆!”苏刘氏气得脸色发白,指着苏橘安的鼻子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在此大放厥词!来人,将她拖出去,拖出去!”
苏橘安掸了一下衣袖上面的灰尘,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方才说了,我不仅仅是齐侯府的五小姐,还是紫薇宫的天女,夫人你出言侮辱,是不将紫薇宫放在眼中?”
“橘安!”苏长乐急忙说道,“娘亲怎么都是长辈,你怎么可以如此忤逆?还不快些想娘亲赔礼认错?”
苏橘安没有理会,而是望向老太太,继续说道:“老太太方才不是说道规矩么?这件事情又该如何处理?”
老太太浑浊的目光里面射出一抹精光,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轻言道:“不知道天女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个说法儿?哪有母亲会害自己的女儿的?想必是那有心之人造谣诬陷,天女师从宫佑真人,当明辨是非,岂可偏听偏信,怀疑自己的嫡母?”
“是或者不是,夫人心中最清楚了。我也不想追究细查,纵然是为了三姐着急我也不想闹得满城风雨,若是此事传出去,只怕到时候定然会引来诸多的风言风语,橘安皮糙肉厚的倒是不打紧,只是咱们大姐可是仙女儿一般的人物,若是叫人知道她有一个德行有亏的母亲,只怕对她的影响也颇大。”苏橘安淡淡的说道,“不过,天道自在人心。我今日观星,倒也有些感悟,冥冥之中皆为天道。东方有星坠,主别离,凡心中叵测者,当遇大厄。”
“苏橘安……你……你竟然……”苏刘氏面上发白,“你身为天女又如何,难道可以不顾伦常,不尊师长了么?”
“我敬有德之人。”苏橘安淡淡的说道。
“橘安,今日你私下独自外出,我们关心你的安危,才多问了几句,你解释清楚就好了,怎么可以不识好人心,反倒是如此气娘亲!”苏长乐气道,“你太叫我失望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解释的我也解释了。”苏橘安轻轻的笑了笑,“不知道诸位还有什么想说的?”
“果然是伶牙俐齿。”老太太怒极反笑,“就这一点你就比你母亲要强!不过你既然在齐侯府一日,便要依着齐侯府的规矩行事,你以前虽然痴傻倒也乖巧,如今伶俐但是过于乖张,若是不知道收敛,再口出狂言,日后难免不会为齐侯府招来灾祸。”
她继续转动着佛珠,说道:“我今日便罚你抄写《女则》一百遍,算是小惩大诫,学习一下什么叫做温婉贤淑,你纵然为天女,这也该是你的本分!天色既然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苏长乐立即去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苏橘安说道:“橘安,你今日着实有些过分,该好好儿的反省一下了!”
话落,苏长乐扶着老太太离开,苏刘氏紧随其后,冷冷的将苏橘安瞪了一眼,咬牙道:“不要得意,来日方长!”
苏宇怜最后离开的,她就如浮萍一般,不能够自主,谁也不敢得罪,夹在两边为难,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橘安,退一步海阔天空,未必要将事情弄到这一步的。”
苏橘安微微一笑,说道:“不必担心,我心中有分寸的。”
“那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屋子里面的人离去,苏橘安坐下,转动了一下脑袋,老太太自回来的那一日开始就看她不顺眼了,纵然她表现的再乖巧懂事,她亦是会鸡蛋里挑骨头,倒不如将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日后她们再想要因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为难她,也要先掂量掂量了。
“小姐,没事吧?”青儿入内问道,“方才老太太带人来势汹汹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不过奴婢相信小姐,这点子事情定然可以应付的。”
“不过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总归是还是有些脾气才行啊,不要他们让你如何你就如何!”苏橘安说道,“以后遇事就推脱不知道,她们若是要罚你,你便硬气一些,说你是我的人,一切处置当由我来方可。”
“可奴婢到底还是侯府的侍女,老太太是侯府的主子,奴婢那里敢跟主子顶嘴,奴婢受些委屈不打紧,不想因为奴婢为小姐带来麻烦。”青儿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什么事情?”青儿问道。
“赶明儿将你卖了!”苏橘安笑道。
青儿面上并无慌张,好奇的问道:“小姐葫芦里买什么药呢?”
苏橘安低低笑了笑,说道:“你倒还是挺相信我的,一点也不怕。是这样的,我明儿去让找二夫人,赎回你的卖身契。”
“小姐,是青儿有什么做错的地方?”青儿的脸色一变,“你不想要奴婢了?”
“想些什么呢!”苏橘安笑道,“我自然是要你跟在我的身边的,只是还你自由之身罢了。我还你自由,是去是留,那就是你的自由了。”
“小姐大恩,奴婢无以为报。”青儿热枕忠诚的望着苏橘安,“青儿别无长物,也没什么特别的能耐,小姐待青儿恩重如山,除了这条命,青儿无以为报。”
“起来吧。”苏橘安将青儿来了起来,“别老是死不死的,你没有死过,不知道生的可贵,不管什么时候,活着总是最重要的。”
苏长乐将老太太送回了齐寿阁内,轻轻的替她捶着腿,安慰道:“祖母,橘安也就是口直心快,有口无心的,你就不要同她计较了,若是气坏了身子,父亲该担心了。”
“看看她现在的嚣张气焰,已经不曾将我放在眼中了,再过些时日,只怕这齐侯府就要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了。”老太太头疼的按着太阳穴,“我该早些时候回来的,不该由着她如此的无法无天!”
“祖母,橘安是天女,是紫薇宫的人,跟咱们不一样,咱们不能够得罪紫薇宫。”苏长乐说道,“她自有紫薇宫约束,出了事情也是紫薇宫的责任,祖母就不要管她了,由她去吧。”
“她长得跟她母亲是越发的相似,留着会成为祸害的,十来年前,我就差点眼睁睁的看着齐侯府毁于一旦了。”老太太心有余悸的说道,“当年我就不该心软留下她的,若是早些时候除去这个祸患就好了。”
“我明白祖母的担忧,可橘安毕竟是父亲的亲骨肉啊!”苏长乐说道,“父亲从小便是最疼爱她了,就由她去吧。”
老太太突然冷笑了一声:“她越是高调,皇后就越是会注意到她,她这张脸,皇后岂能够容得下她?与其让皇后动手,不如我们自己先动手!如今刘家已经没了,我们要想与东宫牵扯上关系,便是给皇后献上苏橘安的人头!”
苏长乐的脸色微变,顿了顿说道:“长乐虽然于心不忍,但是若是此事关系到齐侯府的未来,那么长乐也只好一祖母的意思办了。”
“你素来是个善良的孩子,苏橘安一人的性命,比起咱们齐侯府上百口人,孰轻孰重?”老太太转动着佛珠叹道,“都是孽缘,都是孽缘啊!”
“后天便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去观礼,定要光彩照人!”老太太轻轻的抬起苏长乐的下巴,“齐侯府的未来就在你的身上了。”
“长乐知道该怎么做的,祖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