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王历116年,春;托斯兰王国境内的一座中部城市——希柯特城。
午后,布鲁亚特·裘法尔·哈赫的房间被窗外小鸟的一阵啼鸣声给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眼瞧了下窗外的骄阳,便舒展一下筋骨爬了起来。简单的完成了一下洗梳,哈赫换上了印有麋鹿徽记的护卫装,回想起一周前他在剑术师乌泽特斯的指导下通过的见习骑士考试,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已正式成为休斯特·克泽尔伯爵府邸内的一名护卫了。
谈及休斯特·克泽尔伯爵,对于生活在希柯特城里的人们来说并不陌生。据早在格里·贝尔·托斯兰建立王国开始,休斯特·克泽尔的祖父就曾帮助过他;随后,当格里·贝尔·托斯兰成为国王后,就把王国的财政大权交给他们家族成员来担当。至此以后,克泽尔家族就在托斯兰王国中占据着重要地位。
但哈赫不是那个幸运儿,他没能出生在这个拥有显赫地位的家庭里。相反,在他三岁那年,碰上了萨罗涅芬帝国军对托斯兰王国的入侵,而他的父母就死在了那场战争里,使他成了孤儿。随后他被一所教堂收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见了正打算给自己找个侍童的克泽尔伯爵。于是,哈赫就这样被带进了伯爵府邸生活。
或许是克泽尔伯爵事务繁忙的缘故,使得他很少有时间留在府邸,因此生活方面不需要哈赫给予太多的照顾。但随着哈赫一天天的长大,在总管维多克的建议下,让他在剑术师乌泽特斯指导下,学习一些剑术,以便于日后成为府邸内的一名护卫人员,并同时将他委派到伯爵女儿休斯特·瑟琳达的身边,以保护她的安全。
时光如梭,哈赫从来到伯爵府邸内一晃就是二十多年。在此期间,他已成长为一个体格健硕,肩膀宽厚,脸庞方正,目光中透着谦敬与沉稳的青年。伯爵府邸内负责训练护卫人员的剑术师乌泽特斯很喜欢他,因为他在剑术方面十分勤奋,训练的时间也比任何一个人长,他的动力不仅是他出于对克泽尔伯爵的感恩,除此之外就是在他的心底里已喜欢上了克泽尔伯爵的女儿——瑟琳达小姐。
忠诚与责任的信条已深深烙印在哈赫的心底。籍着这份信念的支持,哈赫才得以顺利的通过见习骑士的考试。
不过从这几日的情形来看,有关萨罗涅芬帝国的军队朝着托斯兰王国进攻已经展开,而身为托斯兰王国财政大臣的克泽尔伯爵也于同时间受到国王的召见;他所面临的问题都是些关于战争中的经费支使,粮草的供给,以及如何安置因战争而造成的大量无家可归的难民,繁琐的事务处理起来每一项都让他头痛的要命。
本来,原本只作为伯爵府邸内一名普通的护卫人员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但看着伯爵先生的女儿休斯特·瑟琳达坐在画架前烦恼的样子就知道,几天前克泽尔伯爵在离开府邸的时候,都把愁绪写在了脸上。
“哈赫!”哈赫从房间里走出没几步,府邸的总管就叫住了他,“瑟琳达小姐要用的水彩快没了,你去趟汤森特大街给她买一些!”
“哦,明白了!”从小时候起,哈赫就一直看着瑟琳达小姐喜欢坐在花园里,享受在阳光下,喝上一杯总管为她泡制的银溪叶茶,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便用画笔来描绘起绚烂的色彩来。
在希柯特城里,瑟琳达小姐的画非常受人喜爱,她的画作大部分都是以人物为主,然后再配上清新、亮丽的风景作为背景,使得一些颇有赏识的贵族们愿意花上几百枚金币来购买她的画作。但美丽的瑟琳达小姐不仅仅满足于榨干那些贵族们的钱包,而是想着如何办上一个画展以展现她的艺术才华,哈赫相信,她的作品一定会引起希柯特城的轰动,甚至于在托斯兰王国同样如此。但这对克泽尔伯爵而言并不重要,他所希望的则是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某个名门贵族,以免女儿受到战争的伤害。
从街头巷尾处传出的小道消息来看,萨罗涅芬的帝国军部队已在西线取得了较大的胜利,正打算趁着士气旺盛一举挺进索苏达草原,以便与其他帝国军汇合。
因此,希柯特城里的居民们仍抱着乐观的心态,毕竟作为托斯兰王国的一座中部城市,其战略意义远不如索苏达草原以及其他的几座城市来的重要,“这个地方不太会遭受到帝国军的袭击”多数居民都是这么想的。再者,托斯兰王国的国王也不会任由帝国军胡作非为,一定会派出强大的皇家护卫军与之作战将他们全数击退。
同样的,哈赫也像他们那般持着乐观心情,一路来到汤森特大街上的水彩店。
“哈赫先生,你是来为瑟琳达小姐来买水彩的吗?”画店里的老板卢克,一眼认出了来到他店里的青年。克泽尔伯爵富裕的生活给了哈赫良好的体魄与彬彬有礼的举止,令人对他印象极好。也正因为如此,为瑟琳达买水彩这种事情也经常让他去采办。
卢克顺手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上一点克兰姆酒。
“怎样,喝一杯吗?”
“不了,瑟琳达小姐还等着我回去!”
“哦,原来如此,那你等着!”卢克失望的放下酒,转身朝店内走去。没多久,他从仓库里面拿出几个水彩盒子,并为他包裹起来,“说实话,瑟琳达小姐真是了不起,这些从魔族生物身上取下来的血液,一直都没有使她感到恐怖!”卢克一边包裹,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嗯,事实上!我从没有告诉她过这些水彩是从魔族生物身上取下来的。”哈赫道出其中的缘由,“而且,为了使她不能闻出里面的气味,我还在里面放了点香精!”
“那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卢克为哈赫的细心颇为感动,“你真的不需要来一杯吗?”他再次问道。
“不,真的,谢谢!”哈赫果断的拒绝了他的好意,“我真的要走了,瑟琳达小姐还等着我回去!”
“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你了!代我祝愿瑟琳达小姐越来越漂亮!”卢克高举酒杯向哈赫告别。
“我会的,我一定会替你转达你的好意!”
离开画店,哈赫点了点身上的钱,还剩下30枚金币。看来时间还早得很,足够他去买上一些香精。此外,依照他以往的习惯,他也会顺路为瑟琳达小姐带上一束鲜花。
“快滚!你这混蛋,竟敢在我们这骗吃骗喝,真见鬼!快给我滚……”
哈赫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恶狠狠的叫骂,从他路过的“夜谷酒馆”里踉踉跄跄的摔出一个青年,他身上穿着件米褐色的衣服,头发棕色,面容生的十分清秀,看上去十分机敏。他从酒店摔到大街上时,手上还抓着一瓶酒。同时间,在他的身后又跑出三、四个打手,手里拿着木棍,怒气冲冲的朝他大喝。
“死家伙!你倒是在里面大吃大喝、逍遥快活,但手里却是一个钱子都没有,你这混蛋,看我们不揍扁你!”打手们卷起袖子,大步向青年迈去。这时候,看热闹的人群聚拢了过来,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嘿,嘿……”青年赶紧从地上爬起,拍掉身上灰尘,轻松的耸耸肩。哈赫这才发现,那个青年的年纪其实跟他差不多,大约也就在二十四岁左右,“我说先生们,冷静一点!”
青年的眼睛不停打转,身体慢慢朝后退,觉察到他有异样的打手们赶紧将他围上。
“其实我身上的钱都在我的朋友那儿,他马上就来!”
青年机灵的用眼光从围观的人群中扫视了一下,当他看见人群里衣服上印有麋鹿徽记的哈赫时,马上手一指他。
“就是他,对,没错,就是他,他来了!”
哈赫眉头一皱,冷不丁的惊讶了一下。围在他身边的人们立刻闪开一旁,顿时把他晾了出来。
“你是……”
哈赫还没有出口,就被他抢先一步。
“喂!你怎么才来,快把钱给他们吧!”
他朝着哈赫走去,像熟人似地拍拍他肩膀。
“这些人都快急的要把我的手给砍下来了!”
说完,青年笑容满面的从人群中大步走开。没等哈赫缓过神来,那些打手们已经把他围了起来,摊开手掌朝他要钱。
“嗯,那个,我跟他不认识!”
哈赫道出实情时,打手们脸色大变。“什么!你不认识他,你把我们都当成傻瓜了!想赖账吗?”围观的人群也一阵议论。“没错,这么多人里,为什么他只把你叫出来!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哈赫的脑袋里也浮现出同样的疑问。“喂!快看哪,他是伯爵府邸的人!”其中一个打手认出了哈赫身上护卫装徽记,“哼!没想到连伯爵府邸的人也会赖账!”
“我真的不认识他!请相信我!”哈赫一脸苦恼,这样的倒霉事居然让他给遇上了,他还要买好香精赶回伯爵府。
“相信你?哼!休想……”打手们开始摆晃起手上的木棍,目光紧紧盯住哈赫衣服里鼓起来的位置。哈赫有所察觉,赶忙按住衣服内放水彩的地方。“怎么样?不想吃苦头的话就快点把钱交出来!”另一个打手威胁道。
“或者把你送到城防警备队那里去,看他们怎么收拾你!”几名打手发出几声冷笑。看来一场打斗是避免不了的了,哈赫细看了一下这些打手,似乎都不是些非常厉害的人,以他的能力,应付他们是不成问题的。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虽然许多人还不知道打架的原因,但抱着娱乐的心态来凑热闹倒是挺开心的。
“喝呀!”首先发起进攻的是哈赫身后的打手,他算准距离,双手举起木棍对准哈赫的后背打去。这一动作令围观的人群捏紧一把汗,生怕哈赫一个不小心被打倒在地。当然,已经通过见习骑士考试的哈赫早就判断出他身后的动静,他轻巧的一个转身,躲开了来自后方的攻击。接着两边的打手也挥起木棍朝着哈赫打去,哈赫转过身,面向眼前的打手,朝他跨前一步,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捏,一股强劲的力量迫使对方手腕酥麻,将手松开,木棍随即掉了下来,哈赫捡起木棍,转过身,正好碰上另一名打手。
“嘭!”两把木棍相撞,顿时发出沉闷的声音,哈赫轻松的挡下了对方的攻势。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这比起希柯特城里每年举办的“圣剑节”(指每年为纪念托斯兰国王而举办的节日)中比武的战士来说一点也不弱。几个打手闷哼道:“臭小子,还挺厉害的!”
“但是仅凭你一个人能够敌得过我们吗!”三、四个打手准备轮番上前,向哈赫挥舞木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途经这里的城防警备队瞧见大街上聚集起的人群,立刻赶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警卫队队长问。
“这位队长!这位客人的朋友欠了我们酒馆的帐,想逃跑!所以我们想让他把钱交出来!”打手们齐声言道。
“我真的不认识他!真的!”哈赫嘴笨,不知道怎么解释,“哦,是这样啊!”警卫队队长轻摇了下头,“那有谁可以证明?”
“这个,没有。”哈赫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回应。
队长看了看哈赫,发现他的衣着上印有麋鹿徽记,便知道他是伯爵府邸的人员。但警卫队队长想到的是,一个身为伯爵府邸的人是没有必要赖掉酒馆的帐,这么做无疑是在辱没伯爵的名声。
可看着酒馆打手们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故意找茬。
“既然这样,就跟我去一趟警卫队!等把事情弄清楚后,再让你回去!”警卫队队长不等哈赫辩解,就让手下把他架出人群,带往城防警备队里面去了。
直到哈赫把事情解释清楚,离开城防警备队时,天色已临近黄昏。他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倒霉事,哈赫心里一阵嘀咕。怕是瑟琳达小姐要等急了吧?她的事情免不了要让哈赫着急,因为只有香精里的气味才能够掩盖掉了魔族生物血液里的气味,不然的话,瑟琳达以后就不能再画画了。
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买到香精!哈赫看了看周围的街道,想起附近有一条近路可以抄过去。只要他走的快的话,就能够赶在他关门之前买到。
打定主意后,哈赫翻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剩下的30枚金币还足够他回去时买束花——紫云英。(花语:没有爱的期待)
“嗨!您看上去真漂亮!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哈赫耳边传了过来。他顺眼望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那个白天让他蒙受误会的青年,而他此时此刻正在街角边单手撑墙,挑逗着一名卖花女孩。
就是他!哈赫在心里对自己喊。想起今天为了一个白吃白喝的无赖去一次城防警备队,一股愤恨油然而起。
“嗨!你……”青年转过头看见喊话的哈赫,吃惊的差点没把眼睛给跌出来,他眼睑抽动了一下,极其迅速的朝着女孩亲了下,“晚上见,亲爱的!”便一下子钻入了街道的巷子里。
“站,站住!快跟我去城防警备队!”哈赫赶紧追了上去,为了他哈赫蒙受着酒馆里打手们的误会,还被带到城防警备队里去盘问,说什么也要把这家伙抓进警卫队里面去,接受惩罚,不然的话还有更多的人被他欺骗。“别跑,跟我去城防警备队!”青年根本不理睬哈赫的话,在巷子里飞快的跑着,他躲开巷子里堆放的垃圾筐,顺手扯下滚出一地的垃圾,哈赫在后面追着,见到地上的垃圾后及时的跨了过去;青年的脚步不停的加速,他要甩开后面的哈赫,这样就不用被送进城防警备队里去了,当他看见巷子里几户人家的绳子上挂着衣服时,刚一经过就顺手扯下,让衣服向往后飘去,亏得哈赫的眼睛一路盯着,从青年身后飘来的衣服他也注意到了,于是他立刻躲开。他在一边跑的同时也在不停的确认衣服里的水彩是否安全,若不是有着这份顾忌,哈赫相信自己绝对能够追上。
青年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看后面追赶的哈赫,大约跑了十多里路,逐渐的喘起气来,幸运的是,他与哈赫的距离始终保持着几十米远。尽管如此,他还是甩不掉身后的哈赫,怎么说也得想个办法脱身。他可不想被哈赫抓住送进城防警备队里面的牢房去呢,那地方根本就是恶梦。
“有了!”青年于途中看见地上横放着一根棍子,他在疾跑过去捡了起来,随后就看也没看的往后扔去。而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哈赫也开始喘起气来,他必须想个办法绕到青年前面,不然迟早要让那个家伙逃走。他在后面紧紧追着,凭着对这个巷子的熟悉,想到有一条岔路可以绕到他的前面,配合着他从前面扔过来的木棍,哈赫大叫了一声“啊!”后就假装扑到在地。
在前面快跑的青年自以为奸计得逞,再回了下头看了一下,就鼓足力气一溜烟的逃跑。“呼……”等他确认自己已逃到安全的地方后,就停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还真顽强,居然追了我那么长时间!”青年直起腰,抬眼往另一条的岔口看去。“他会不会朝着这边追过来?”心里面虽是这么想,但最后还是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从这里追过来呢?”想到这,青年就哼上小曲轻松的走了起来。
“呼……”突然间,从这条岔路边上飞来一根木棍,准确的击中了他的膝盖,顿时把他打翻在地,“是谁啊!”青年还没往下谩骂,他的眼睛就已经鼓的像核桃似得,死死盯住从岔路边上跑出来的哈赫。“哦,天哪!你真的是在用腿跑吗?”
“你快给我起来!跟我到城防警备队那儿去坐几天牢去!”哈赫怒气冲冲的来到他面前。
“唉呦啊!好痛啊,我站不起来!膝盖好痛,脚好疼……”青年双手捂住膝盖,眉毛跟眼睛扭在了一起,表情极其痛苦。“起来,我知道你在装疼,骗不了我的!”哈赫不为所动,伸手去拉他。
“我起不来了,这是我的老伤在发作,去年我在街头偷了一个商人的吊坠时被发现,他的随从就打了我一顿,刚才我疼的地方就是被那些随从踢打后留下的老伤!”青年仍旧痛苦的哭诉。哈赫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望着倒在地上的双手把膝盖捂的结实的青年,又看着他那件沾满灰尘的米褐色上衣,眼角边还闪着点点泪光,那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在演戏,他的心微微一软,伸出手就想将他扶起来。“那我背你,但你一定要跟我去城防警备队!”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不要送我去那个可怕的地方!”青年仍旧向他诉苦“警卫队里面的监牢里面都是些肮脏的空气跟一些难吃的食物,还有,还有那些臭老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求求你别让我去那里!”
“我很穷,没有你们伯爵府邸的人那么富有,去坐牢我等于是没有了自由!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不这么做了!”青年诚恳的目光向哈赫保证,“就这么一次,是的,就这么一次!”
突然间,哈赫被他那诚恳的目光莫名的打动着,顿时心软了起来。而就在这一瞬间,青年的目光于转瞬间变的狡黠,他猛一提劲,朝着哈赫的胸口猛撞过去,令哈赫的胸口登时像被木桩撞击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强壮的青年居然能把他撞翻在地,青年随即跳了起来,“哼!傻瓜,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你抓住!见鬼去吧!”说完,他又朝哈赫的眼前撒上一把灰后拔腿就逃。
等到眼前的灰尘散开,青年的身影早已从哈赫眼前消失,“这可怎么办?”待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走出小巷后,他又跑到街上四处询问了下青年的行踪,当他等到得到的回答全是否定后,哈赫就只能放弃。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摸摸衣服内的水彩,嗯,还在!就是这么晚回去,一定会被伯爵府邸内的总管臭骂一顿,没办法,现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赶回去了。
“这位先生,请停下脚步看一下我手中的茶壶,这可是金子做的,只卖您20枚金币?”一位妇人拦下正要离开的哈赫,殷情的向哈赫推举手上的茶壶。“只卖20金,非常的便宜,请买下它吧!”妇人的脸上堆起笑容,将手中茶壶硬往哈赫的怀里面塞,让哈赫有点难以拒绝。
“金子做的?我看看……”正当哈赫犹豫不决的时候,从他的身边来一名青年,他拿过妇人手中的茶壶,仔细端详起来。“托托姆多出产的茶壶,手工粗糙,雕饰的花纹也很平常,只是在外面涂上一层金色的微光粉末,这样就看上去像是金色的茶壶,卖20金是不是太贵了点?”青年一使劲,用手指搓了搓粘在茶壶的金色粉末,粘在茶壶上的金色涂料立刻被他剥落下来,“像这样的茶壶你竟然还要20金!以我看,不如把它给砸碎吧!”说完,青年举起茶壶狠狠地朝着地上摔去。
“奥菲露卡!怎么会是你?”哈赫眼睛一亮,发现眼前的青年正是他少时的玩伴——贝莱特·奥菲露卡。他是本城里一个富商的儿子,父亲贝莱特·尼·曼德斯在很久以前就结识了休斯特·克泽尔。出于生意上的缘故,贝莱特·尼·曼德斯时常去拜访克泽尔伯爵。也正是因为如此,跟在父亲身边的奥菲露卡于那个时候认识了哈赫。两个人像是一见如故似的,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便常常的玩在一起,甚至有时候还跑到城外的小树林打猎、杀杀野猪。或许是因为哈赫的年龄稍长,因此总是给奥菲露卡一种沉稳的感觉;同样的,从奥菲露卡的身上,哈赫也同样能感受到他身上洋溢着远大的抱负与志向。
“奥菲露卡,你将来也打算像你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商人?”
“不!我要成为托斯兰王国最优秀的军官,用自己的热血来守护国家!”
哈赫原以为奥菲露卡会像他父亲那样热衷于赚钱,但事实上,奥菲露卡更喜欢投身于军旅生涯,报效祖国。
而此时出现在哈赫眼前的奥菲露卡却是穿着一身的锁子甲,身后背着弓;那个妇人也趁着这个时候,收拾起自己东西,从他俩眼前迅速消失。
“奥菲露卡?你怎么这身打扮,难道你要出远门?”
“没错,我要去参军!”奥菲露卡斩钉截铁的回答令哈赫吃惊不小。“参军?你要去打仗?”
“嗯,为了保卫国家,我要参加托斯兰王国的军队!”奥菲露卡捏紧拳头慷慨激昂道。
“你是不是跟你父亲吵嘴的关系才想着去参军?”哈赫没有理会奥菲露卡那一套说辞。
“你想的太多了,哈赫。你应该明白,你的好朋友,我!奥菲露卡是为了放弃那种极其浮夸的生活而加入军旅生涯,这也是为了我心中长久以来的心愿!”奥菲露卡一手搭在哈赫的肩膀上,神采奕奕。“哦,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经奥菲露卡一问,哈赫的脸色禁不住汗颜起来。
“诶,我是在为瑟琳达小姐水彩的事情而出来的!”
“是吗?可瑟琳达小姐的住处并不是这里!”奥菲露卡四下观望,他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事实上我正打算回去,就被那个老妇人拦了下来,你明白吗?”哈赫急忙岔开话题,他不想让奥菲露卡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位美丽的瑟琳达小姐对你这位忠诚的护卫有没有动情啊?”奥菲露卡对哈赫的事情早就知道一二,借着兴致跟他打趣来。
“她是个高贵、美丽且富有才华的女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想只有王子才能带给她真正的幸福!”
“可我认为,哈赫你只要能尽心的为她付出一切,即便是公主,她愿意和忠于她的勇士生活在一起!”奥菲露卡的建议虽让哈赫受到鼓舞,仍未能扫去他眼中的忧愁。
“好了,哈赫!快回去吧,瑟琳达小姐在等着你呢,知道吗!”奥菲露卡手臂一拍哈赫肩膀,示意他赶快离开。
“嗯,明白!”哈赫转身离去之时,突然停下自己的脚步,又再次的问:“奥菲露卡,你真的打算加入托斯兰王国军吗?”
“是的!我要为国效力,保卫自己的家园!”
“说真的,奥菲露卡。我真的难以理解,你作为一个商人的儿子,家境非常的富裕,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参军呢?”在哈赫的眼里看来,奥菲露卡的举动足以令他难以理解。“哈赫,你要明白!我可不想作为一个富家子弟去享受什么锦衣玉食的生活,我认为,人的一生要有个自己足以自傲的成就,而我想要的成就就是要在战场上建立自己功勋,受后世瞻仰!”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跟你父亲吵嘴才离家出走呢?”
“不,当然不是!事实上我会在这里开始我人生的第一场战斗!”奥菲露卡神采奕奕、充满斗志,令一旁的哈赫生出几分疑惑来。
“这里?”
“没错,哈赫!”奥菲露卡的话刚一落完。几秒钟后,他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哈赫。“天哪,哈赫!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帝国军的军队将要攻打这里,你作为休斯特·克泽尔伯爵身旁的一个护卫怎么连这点都不知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了解这些消息!”哈赫急忙向奥菲露卡解释。
“我明白,我明白,哈赫!您在很多的时间里都陪伴着您的那位瑟琳达小姐,所以就没有去了解过这个国家里正在发生的动荡局势,是不是?”奥菲露卡嘻嘻哈哈的调侃着哈赫,使得哈赫的脸色更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