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最爱吃这里的清蒸鲈鱼,还有……”秦正煌的话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说了一半,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口。
他看了杨叶一眼,转而笑道,“怎么想起问她了?”
杨叶的心里确有一些凉意,看来何曼说的不是假话,他就是对她非常的了解、爱护。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杨叶笑笑,笑容有些苦涩。
别入戏太深,小心自己有朝一日不能回头。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秦正煌看出她的变化,轻声一笑,邪魅的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你吃醋了?”
杨叶骤然瞪大眼睛,脸色一下子就转变过来,回望他戏谑的眸光,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别发烧了,值得我那样?”
就算他跟何曼真的有什么也没事,自己只要取得这一阶段的胜利就行。
秦正煌有些温恼,“你是在说我不值得你那样?”眸子里有着丝丝挫折的意味。
她把椅子往他那边靠了靠,身子倚靠着他,“是不是真喜欢过何曼?”
他不再说话,幽深的眸子又泛起点点亮光。
女人的心思,总是这么沉重,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是总会触痛她。
“你才是我的太太。”他转过身,两只手捧起她的脸,软语说道。
那副神情,那个语调,完全颠覆他这个霸道总裁的冷硬。
杨叶没有见过哪个人像秦正煌,脾气就像阴晴不定的夏季天气,以为他会艳阳高照的时候,他却暴雨倾盆,狂风大作,以为他会阴雨连天的时候,他又晴朗无云。
没有人会预料的出,他下一刻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她淡淡地笑了,心里有种虚无的感觉,忽然那句话涌上心头,刚要脱口而出,想了想,于是变了话语,“你这样说,有朝一日我会不让你回头的。”
他不再动作,垂眼看看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你哪只眼看到我不开心?”
秦正煌牵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是眼看到的,是心感受到的。”
她凝视着他,忽然说,“秦正煌。”
“嗯。”
“谢谢你的用心。”
他一愕,瞬间感觉到她脸上的温暖,眼里飞起笑意,“你爱不爱我?”
“爱。”她不假思索地说出,心里也有个声音在答应,“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
爱了他已经十年,现在才在他的面前将这个字说出来,她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秦正煌的薄唇已抿成微微泛白的一线,唇角翘成一弯弦月,近乎虚无地笑笑,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把将她揽过来,手臂紧的恨不能将她嵌进身体。
杨叶很想同样地询问他,可是话到嘴边,却止住了声音,只默默地任由他无声的情绪蔓延。
时间已过,她早已试过,可是,他的脑子里,早已将往事忘记的干干净净。
“你爱过别人吗?”秦正煌突然想验证什么,男人的征服欲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在女人心中的地位。
杨叶露出微浅的笑容,她无声地问了问自己,爱过别人吗?
除了那个男孩儿,杨树下的大男孩儿,没有别人。
可是,那个人是眼前的人吗?
杨叶嘴角的笑意近乎虚无,垂下眼,“当然,还有我的初恋。”
管他呢,自己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伤心也好,失望也罢,他想说便任由他去说吧。
“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我。你的初恋是谁?在哪儿?”他嘴里吐出的每句话都咄咄逼人,脸容变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杨叶定睛看他,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她能说自己的初恋就是他,爱的也只有他吗?他会信吗?
突然感觉到丝丝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那是我青春的记忆,我也在寻找,那份最初的爱恋。”
他骤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重让她痛呼出声,“为什么还要说只爱我,你是在说谎吗?使出手段招惹我,让我在乎你,就是要实现你自己的目的,对不对?”他的眼眸瞬间如同寒光利刃,薄唇里吐字如冰。
杨叶几乎忘了,他一惯的思维缜密,口才雄辩。
倒吸一口凉气,她重新漾起一丝笑意,力图让语气平稳,“秦正煌,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你没有过初恋?”她也在努力,试图唤起他对往事的记忆。
对于秦正煌,那些女人,岂止只有初恋?
说不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曾经经历过多少。
“你敢再对我说一次,这个世界上,你只爱我一个?”秦正煌眸光如箭,携着燃烧的烈焰,仍在一遍遍逼问。
他果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难道在他的思维里,只看到别人吗?
杨叶努力尝试着微笑,神情却是坚定,语气笃定的不容置疑,“是,这个世界,我只爱你。”
她不敢再刺激他,只能承认。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能像他一样吸引着自己,抓着自己的心,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奋不顾身……
即便在那个男人全然不知的情况下,依然如此。
秦正煌的情绪忽然平稳了,叹息一声,执起她的手,深深地吻了吻。
“记着你说的话,我也会永远记着。还有,你最好忘记你的初恋,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眼底似有怒意骤然狂卷,语气还是这么霸道到蛮不讲理。
杨叶笑了,能够忘记吗?如果忘了,要将他放在何处?
她定定地坐着,眼底的笑意氤氲了眸底。
“我记住了,每时每刻都记着。”好像是在发出承诺一样,神情变得肃穆。
秦正煌眯起眼睛,再三地审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我也会记着。”
你记着?是你发出的誓言吗?
杨叶的眸子闪现一份质疑。
不过,为了他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的记忆,那就听他的,忘记他,永远!
杨叶的笑容里藏了一丝嘲讽。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软了声音,“秦正煌,那些菜,是不是要凉了?”
他好像忘了,来这里的初衷,是来给自己庆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