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提前退伍
没过多久那个上海兵被提前办理退伍回上海去了,理由是身体不好。
君也和我提前轮岗了。
我到休养所上班,休养所有个患慢性肝炎的老志愿兵,油头滑脑,浙江人,因为连队怕他传染给其他战士,让他长期住休养所等待转业,他是到部队后期才查出的慢性肝炎,治疗很久不见好,没办法,只好养着他。
他住所期间送了很多礼物给君美人。
很有商业头脑的他,经常利用回浙江老家的机会从附近侨乡倒腾一些走私物品回老家,再从老家倒腾一些工艺品过来卖。
平时他花钱也很大方,感觉他挺有钱的,不像个军人,更像个商人。
为了讨君美女高兴,他什么礼物都舍得买来送君美女,吃的,喝的,用的……还有他浙江老家倒腾来的高级衣架。美人都笑纳了,开始还对他挺热情,没过多久就冷淡他了。
老志愿兵虽然恼火,也不敢多啰嗦。
如果他真是在追求君美女,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自讨没趣!
他总说上海那个小白脸是因为和君美人犯错误了,才被处理回家,我感觉他是在造谣!是因为他的嫉妒而恼羞成怒胡乱造谣!平时他说话时总喜欢翘着兰花指,说着从鼻腔硬挤出来江浙腔,再听他手舞足蹈地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挺让人烦,我经常对着他使劲的瞪眼睛,警告他别胡说。
一天,我在病房给病号打针,他告诉我,那个上海兵一直是装病住所,总是悄悄把体温计放在开水里,每次量完体温都是显示高烧不退,还弄坏了好几只体温计。
还说美男到休养所就是来泡君美女,他们俩人成天歪腻在值班室里面,锁着门,不知在干啥,花样美男还给美女画了很多人体素描。
为了证明他说的话,老志愿兵居然拿出一张美女的素描画,画得还真是不错。原来和上海兵同病房的他偷了人家一张画,私藏了起来!
最后他神秘的压低声音告诉我,“他们还画那种画!”
“哪种啊!”我急得大声问他,他却不肯说了。
旁边一个病号抢着说,“裸体画啊。”
“啥?”我以为听错,又问了一句。
“就是没穿衣服的那种画,那个小白脸藏起来不让我们看,但还是不小心被我们看到了!”那个病号口无遮拦的抢着说。
我吓得赶紧逃跑。边走边大声的呵斥他们,“太恶心了,以后不许再胡乱说了!”红着脸的我惊慌失措,心慌意乱逃出了病房。
他们还真能胡说八道!
那些病号没事还是会瞒着君,把她和上海美男的事坐在葡萄架下津津有味的八卦一通。
上海兵走了。我还是和君住一个宿舍,只是病号多时我得住休养所值班室,她就每天回宿舍住。
从此,君美人常有上海寄来的信件,一直没有停过,直到我调离那个部队。
那个美男在信里称呼她“亲爱的,”有一次她把信撕碎后,漏了个“亲爱的”三个字的碎片在地上,被我看到,至于亲爱的啥,亲爱的君?亲爱的姐姐?……这永远是个谜。
君还经常收到美男从上海寄来的包裹,吃的,用的,穿的,真是太多了,印象最深的是一件红色绣花真丝衣服,君穿着真是太合身太好看了。
一天傍晚我吃完晚饭回宿舍,看到宿舍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吓了我一跳,只见他大约三十岁,长得很一般,个头不高,略黑的脸,颧骨有点高,眼睛很小很亮,梳着怪怪的小分头。
君美女当时不在,估计办啥事去了,把他一人丢在我们宿舍。
我和君的宿舍配有两张办公桌,桌子上各压着一块大玻璃。她那块更新更好,那是君从营房股弄来的战利品。玻璃下有我们平日拍的一些生活照片和全家福。他正看得入神。
我突然进来,估计也把他吓了一跳,他赶紧站起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君的老战友,是解放军画报社记者,下基层到我们单位采风,还天南海北的吹了一通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对了,还说他是广州人,那时广州人很吃香,毕竟是个开放的繁华都市,有钱人居住的大城市!
虽然长得不怎样,还真是能说会道,只看他嘴皮,拉着广东人特有的长调,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带广东腔的普通话,我好像也没听懂多少,只是听懂他说我们两个女兵是他见过的最美丽女兵,他明天要给我们拍特写,拍工作照!
要不是他穿着军装,我真会当他是个骗子。
说着话,君美女满头是汗,拿着饭回来了。我也飞快地溜出我们宿舍。
真的好奇怪,他为什么放着招待所的招待大餐不吃,吃我们干部灶没有油水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