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旺财的夫人,旺财每天要看家护院,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过来了,自然是要分担什么事情的,让本王想一想,你应该做什么呢?”他果然开始想起来。
但是想了会儿,好像还没有确定下来,究竟应该给音莫一个什么职位,这才发现,旁边的黄全没有走。
“你说,这时候,我王府中,什么才是苦役呢?”一面说,一面看着面前的黄全,黄全立时就明白过来了,毕竟他很是会察言观色的,立即上前一步——“王爷,洗衣房现在缺人呢,这天寒地冻的,依照奴才看,让旺夫人去洗衣房,您看如何呢?”
啊,都说最毒妇人心,这两个男人怎么也无毒不丈夫了啊!?
音莫听到那洗衣房几个字,不免心里面抽痛了一下,要果真进入了洗衣房,这春寒料峭的,哪里受得了啊,音莫看着自己的纤纤素手……
她是如此这般的折磨自己,以至于让很多年后的浅桑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言帝封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音莫——浅桑——
前尘往事都回想起来了,其实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前,她的一切都没有了,五年后,音莫成了浅桑,唯一不同的就是心上的感触了,五年了,尘缘还在。
音莫变成了浅桑……她早已经改变了一切。
言帝封对于音莫是浅桑的事情浑然不觉,简直连一丁点儿都不清楚,甚至于连怀疑都没有过,当年自己那样折腾过的一个女孩,居然弄了一个天翻地覆,将一切都变了模样。
第二天,浅桑醒过来,白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浅桑看到白泽,现在已经不寒而栗,这个家伙,始终都围绕在自己的旁边。
“早上好。”
“好,好。”浅桑回应一声,忙不迭准备躲开,但白泽早已经未卜先知,甚至于连浅桑会选择朝着哪一条路逃离都已经有了计较,微微的闪身,已经阻挠在了浅桑的必由之路上。
“好什么不挡道。”她不敢明说,更不敢放肆,他呢,尽管已经让浅桑给言语轻蔑了,但却非要假装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眯缝眼睛笑着。
“朕不相信你真的对朕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一边说,一边靠近浅桑,浅桑连连后退,后背简直要靠近墙壁了,近来,她对于自己的威逼好像更上一层楼似的。
“奴婢……”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间里,背后有了凌乱的脚步声,浅桑蓦地回头,看到是言帝封,而言帝封呢,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来这里。
解围?不,不,在浅桑的印象里,言暄枫才不会这样好呢,但不是过来解围的,又是什么呢?他的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狐疑。
“你不是和本王约好了,要在水绿南薰殿去,还等什么呢?”他一边说,一边伸手一把将浅桑的右手握住了,真好,终于能溜之乎也了,浅桑开心不已,但是,悲剧的是,白泽才没有这样好糊弄呢。
一把已经重新握住了浅桑的左手,现在是什么模样呢,她简直要给这两个胡搅蛮缠的男人给一分为二了,白泽握着她手掌的力度是绵软的,是温驯的,她呢,握住他手掌的力量却微微有一种大的怒意。
“皇上,本王想,本王有必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您,昨天,本王和胜男已经约好了,要到水绿南薰殿去,那边的扶桑花盛开了,我们准备去看一看的。”他说,说的冠冕堂皇,好似昨天果真有如此这般的事情似的。
“胜男,你愿意去吗?”白泽急切的看着浅桑,目光兜转了一下,实在是想要等浅桑一个答案,浅桑微微吐口气,目光与白泽的目光碰撞了一下,他眼睛里的怒火已经逐渐燃烧起来了。
“我们是早已经约好了的,去看花儿。”
“你……”白泽气的咬牙切齿,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羞愤的看着浅桑,而浅桑呢,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将柔荑从白泽的手中已经抽走了,白泽吐口气,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看着浅桑跟着言帝封去了,两人过前面一个转弯,这里安安静静的,秋风吹过来,将浅桑的衣裙都吹的曼妙飞舞,言帝封呢,却说道:“他不让你离开帝京?”
“这,”浅桑吐口气,“是,不愿意。”
“本王会想办法要你离开的。”他说,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因为这句话,浅桑的心跳漏掉了半拍,言帝封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多谢王爷。”
“不用回头,他很快也是会到水绿南薰殿的,你也不用感谢本王,毕竟本王不完全是因为你,只因为……”他停下来,慢吞吞的打量面前的女子,那炽烈的眼神,却好像一个狂热的艺术家在看诞生于自己手掌中的什么宝贝一样。
“你——像极了一个人,为了那个人,本王是能赴汤蹈火的,本王对你动了恻隐之心。”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去了。
“那个人,想必是您的王妃了?”
“是。”他点点头,好像非常不愿意聊这个话题,但事已至此,浅桑却很想要聊一聊,温子玉口中说的,和现实究竟有没有出入呢?他为了自己的离开,会要死要活,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浅桑急于要求证,他呢,也是很乐于回答的模样。“既然如此,奴婢想要问问您,究竟您对她是什么感觉呢?当然了,您可以不需要回答的。”她向来知道,言帝封的脾气不怎么好。
但现在,言帝封的冷目已经落在她的面上了,那熟悉的阴鸷,好像潮汐一样,已经胀满了他的眼球,是的,看到这样的眼睛,她是很不寒而栗的,但毕竟还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语调。
“抱歉。”
“你知道吗?要你和她不像,本王现如今已经将你……不过,算了,本王还是回答你。”终于,接近秘密了,尽管,浅桑顶着齐胜男的一张脸,尽管浅桑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安之若素。
但天知道,她的心跳已经超负荷了,甚至于,现在她的耳边就好像擂鼓的声音善意的,但是她知道,那的确是心跳声。
言暄枫已经三令五申过了,白泽到帝京来,是他们的座上宾,言暄枫没有让白泽成为敌人的意思,而这样的情况,今日里几乎让言帝封已经打破了,对于自己,刚刚的据理力争,她也是看到了。
这时候,他能给自己敞开心扉,那么,之前用浅桑的身份不能问的问题,现在就可以张口随便问了,他至少不会伤害一个和浅桑近似于的人,难道不是吗?
她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呢,目光变得怅惘起来,有难以捉摸的神色,良久的沉默,终于被一声长吁短叹给打破了,浅桑不明白,这样欲说还休的模样,不太像是言帝封能有的,究竟自己离开以后,言帝封经历了什么呢?为什么他的一切会如此的千回百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