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桑看到白浅将一个什么东西拿出来了,那东西似乎是刺绣,不怎么大,但层层叠叠,看上去异彩纷呈。色彩艳丽夺目,究竟是什么,因为距离远,浅桑不能窥探明白。
“我国中,前几日发现才女苏惠的璇玑图一张,人人都知这才女乃别出心裁是很有意思的,但并没有人能看明白这璇玑图中究竟是何等样的内容,知道贵国聪明人如同雨后春笋层出不群,今日里拿过来,要诸位帮忙掌掌眼看看。”
白泽一边说,一边伸手,白浅一笑,将璇玑图丢给了白泽。
白泽是知道这璇玑图中蕴含玄机,但并不知道究竟玄机还有什么,国中往来的名士都看过了,知道这里面有诗词,但却并不能做个解人,现如今将璇玑图奉上,一来希望能得到正解,这二来也是希望测验一下他们的智力。
璇玑图古已有之,但并不很好解说的,这样一来,很多璇玑图中就留下来无穷奥秘,譬如黄石公留给张良的《素书》就是用璇玑图写在一张羊皮卷上的,一般人即便是得到了,也无济于事。
想要参详,需要的不仅仅是心力,最主要的还是智力。
除此之外,还有《武穆遗书》同样也是璇玑图的存在,历朝历代,很多藏宝图乃至兵家的书卷都以璇玑图的形式存在,才女苏惠的璇玑图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因为才女英年早逝,自然是不能得到本人的解释。
白浅看过璇玑图,对里面的内容参详到了一点,但还有大部分不被明白,现如今跟着哥哥入言灵国,也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复,以期茅塞顿开。
“呈上!”
言帝封知道,这是用来刁难他们的第一步,点点头,立即让人将东西放在了托盘中,送了过来,他早已经听说过璇玑图,但奈何缘啬不能一见,今日里能亲眼目睹,倒也算是三生有幸。
将之托在手掌中一看,面上立即有了狐疑之色,这确定是有答案的东西,为什么看上去如此杂乱无章呢,那璇玑图仅仅是刺绣在一张锦帕上罢了,锦帕面积不大,涵容量却不小。
他一看,不但脑子里面炸开了锅,也跟着心乱如麻。
真是不能理解,大家闺秀做什么不好,却做这样一种东西来哗众取宠,让百年后的言暄枫不知道究竟作何动作,他一看,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看懂这璇玑图中的玄机,只能沉吟道:“王弟,你且参详一二。”
言帝封对于兵法和策论是言之有物的,但对于这璇玑图却是纸上谈兵了,甚至于还是门外汉呢,那璇玑图到了言帝封的手中,言帝封仔细的端详,但并不能看出来那字里行间有什么联系,有什么内容。
看到这里,他也不好出乖露丑,立即将那璇玑图朝着白泽晃一晃。“想来这是了不起的东西,贵国聪明人那样多都无解,这并非是本邦的东西,说来更加是不能答疑解惑呢。”
言暄枫满意的点点头。
言帝封在这种情况之下,是和自己冰释前嫌的,毕竟他们不能蒙羞,旁边的白浅嘴角浮现了一抹清冷的诡笑。“皇兄与王弟也不要敷衍塞责,二位劳心劳力,原是每天脑袋都轮轴转的,或并不能抽出时间来看看也未可知,难道贵国人人都如此不成?”
“要人人如此,倒也是罢了,我们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白浅言若有憾的说,但却冷嘲热讽的不像话。
“早听说公主口才了得,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既然想要解开这迷局,朕自然是需要集思广益的,来啊……”言暄枫看着旁边的公公。
“将国子监和翰林院里面的待诏一一都给朕找过来。”言暄枫说完,旁边的冯公公点点头,立即朝着外面去了。
言灵国有国子监,国子监设立博学鸿词科,至于翰林院,才子佳人更是比比皆是这群人文人相轻,一个都不将一个放在眼里,平日里无风起浪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遑论今日里这些事情呢。
他们想要表现自己,已经不是一朝一夕,毕竟很多人表现了自己,让帝王看到他们才华出众,一个个也是有了升迁的机会。
现在,言暄枫意传旨,冯公公立即宣召,十来个翰林院的加上十来个国子监的人,一一都来了,到了通明殿,浑然不将白泽和白浅放在眼里。
“皇上,微臣等候命。”一行人都到了,言暄枫看着这群人,点点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个托盘中,让冯公公已经去了。
“此乃白慎国之璇玑图,诸位到底帮忙参详一二,如有解人,朕重重有赏。如不能,却不要出乖露丑贻笑方家,现如今,且请诸位看看。”言暄枫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旁边的白泽好像并没有看出来这话语中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白浅早已经感觉到了,两人话语中的锋芒,言暄枫说的滴水不漏,既然这东西是你们白慎国的东西,解铃还需系铃人呢,你白慎国自己都不能解说这东西的玄妙之处,我言灵国焉能看出来所以然?
她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暗招。
只可惜那些国子监和翰林院的人却已经蠢蠢欲动了,一个庶吉士将那东西看了看,笑嘻嘻的说道:“回皇上,这没有什么困难的,里面有一首诗罢了,有何难呢?我朗诵给诸位听。”这人握着那锦帕挥斥方遒,很是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模样。
但浅桑显然发现了,白浅面上没有什么太多的神色,这说明了什么呢?至少说明,白浅不认同。
那庶吉士已经侃侃而谈,自以为得计一般的朗诵起来——“请诸位听好了,暖上东林映嶂峦,回生香细点红近。春草梦魂惊桃翠,霁碧觉残彻对微……”不得不承认这翰林院的庶吉士到底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白浅刚刚目无神色,现下那秋波却落在这翰林院的人面上了,这人看到自己蒙对了,继续念诵起来——“晚凝因声漏笑幽,收寒题醉后欢趋,花露润常时适。”一切都念诵完毕了,志得意满的要了命。
上前一步,将那锦帕举起来归还给了白泽。“皇上听一听,外臣念诵的究竟对是不对?”
“你以为我国才女仅仅是会如此雕虫小技不成?那也未免太小瞧敝国的才女!”白浅蹙眉,看向旁边的庶吉士,庶吉士笑了。“你想要说外臣的解说是雕虫小技,这不是污蔑外臣,难道你还能看出来这里面有不同于外臣介绍的内容?”
“这位大人,满招损谦受益,难道这位大人没能看出来,这锦帕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很多吗?多到不可思议。”
“这……”庶吉士经过提醒,气鼓鼓的将那锦帕一把握住了,仔细的看,看过了以后,的确发现,自己刚刚自满的很了,这里面的内容的确多到不可思议,看到这里,自认才疏学浅,将之传给了旁边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