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阁内,昏黄的烛光映衬着冥媚那张精致的小脸,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手中的文案认真的看着。
文案上记录了三个朝廷官员的名字和详细资料,这便是冥帝君交给她的下一个任务。
“砰砰砰!”
她微皱眉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心想这冥帝阁内还有谁敢这么敲她的房门,深想一番,忽而有解,便朝着门口喊了一声,道:“冥锦哥哥,别敲了,我这门都要被你敲烂了,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大力打开,冥锦一脸不悦的走进来,走至她面前时,将怀中抱着的一大坛子酒狠狠地砸放在桌子上。
“砰!”又是一声巨响。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知晓这任务资料定然是不能够静心看下去了,随手收放进了胸前里衣内。双手环胸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冥锦,问道:“冥锦哥哥,又是哪一个人惹了你,让你如此生气啊?”
“哼!”他冷哼一声,伸手便去将那酒的酒盖子给掀开,二话不说为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酒,端起来就喝,片刻的功夫可就见底了。
她眉头微皱,瞧着他道:“冥锦哥哥,你若是来我这儿喝闷酒的话,我看你还是请回吧。”说着拿起那一坛子酒就往他怀里塞,利落的拍了拍手,道:“我忙着呢!可没功夫看你在这儿喝酒!”
“媚儿。”他抱着酒坛子唤了她一声,平日里冷冽的一张面上此时竟泛起委屈之意:“我心里堵得厉害,除了来你这儿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儿才好了,你别赶我走啊!”
“我也不想的啊!谁让你一过来就一个人喝闷酒,我好心问你怎么了,你还给我摆脸色!既然你都当我不存在,我又何必留你呢?”
“别啊!”他将酒坛子放在桌上去抓她的手,忙道:“我没给你摆脸色,我是气那个浅桑。媚儿妹妹,求你了,让我在这儿吧!”
看他承认错误的态度还不错,她遂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留你在这儿吧!不过你总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还不是因为那个浅桑!”
“浅桑?”她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他道:“你是说被言暄枫封为女军师的那个浅桑?”
“除了她还有谁!”他没好气道。
“她又如何招惹你了?”
“她,哼!”他颇为愤愤的起身,一手按放在桌上,面上有盛怒之意,因理智而隐忍着,看向她时,道:“媚儿,你整日在冥帝阁,却是不知道言灵国内发生的事。那个浅桑自认为是言暄枫亲自将她从仙奕谷请来的,便自视甚高。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偏偏要娶她,她可是言暄枫的人啊!难道王爷就不怕娶到了王府之后,身边多的不是一个王妃,而是一个奸细么?”
冥媚因他口中喋喋不断的话而越发的吃惊,平淡的面容之上开始显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些不提也就算了,言暄枫亲自为王爷和那个浅桑赐婚,我奉命前去那军师府送聘礼,没想到那浅桑竟然拒不出门,用一个府内的管事和婢女就将我等众人给打发了!她这分明是不将我言王府看在眼里!她......”
“冥锦哥哥!”她忽而重重的唤了他一声,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
“......怎么了?”他看着她,并发现了她的异样,心中有疑,忙道:“媚儿,你......”
“是真的么?”她盯看着他问道。
他微微一怔:“你是问......”
“主子与浅桑的婚事!”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每一个字也在此时变成锋利的小刀,她每说一下,心口就被狠狠地扎一下:“冥锦哥哥,快告诉我,主子与浅桑的婚事是真的么?”她眸中含着泪,强撑着不让泪落下来。
他只顾着自己心里痛快,什么都说了,倒是忘记了,媚儿她自小就喜欢主子,以嫁给主子为毕生目标。
他不敢再开口说话了,他多看不得她哭的一个人啊!
“冥锦哥哥!”她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快点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媚儿......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她撒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顾不得擦了:“冥锦哥哥,你知道的啊!我自小便喜欢主子,自小便吵着闹着要嫁给他......他怎么能还没娶媚儿就娶了别人呢?”
他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道:“你知道的,主子毕竟是王爷,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你看,王府后院里不住着许多舞姬么?而且......”
“那能一样么?”她哭着吼道:“言暄枫都为主子和浅桑赐婚了,如果主子只是将浅桑当做后院的舞姬看待,就算看在言暄枫的面子上,顶多给她个侧妃的位置,也就犯不着大张旗鼓的赐婚,弄得人尽皆知!现在,明显那个浅桑嫁过来是要当主子的正妃的!可是......”她哽咽道:“那个正妃的位置明明是我的啊!”
她连圣旨都没看就知道浅桑嫁过来是正妃的位置,女人聪明起来真的是天可怕了。
“媚儿,我也很希望你嫁给主子当上正妃,真的!”他面上划过一丝为难:“可是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你就不要再难为自己了。”
“为了一个浅桑就要让我放弃毕生的目标,凭什么!她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倔强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立刻起身道:“冥锦哥哥,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浅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住了主子!”说完,转身朝门口跑去,待冥锦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门外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礼部送来了一个红色的册子,册子上标注了近三个月内的良辰吉日。浅桑此时正躺在摇椅上,展开红色的册子遮挡这头顶的日光。
她仍记得晨起礼部侍郎来的时候说过的话:“王爷那边已经看过了这几个良辰吉日,且说了,既然近三个月的好日子这么多,那么选择权就交到郡主你的手上,无论选哪个日子,王爷都没意见。”
今日是六月二十八日,最近的好日子是七月八号,最远的则是九月二十八号。
选的近了,他怕是会以为她迫不及待的要嫁给他呢!选的远了,倒也没必要。
覆又将红册子拿放在眼前,眯着眼睛看了看,一眼便看到了处于中间的八月八号。
嘴角勾起笑,执笔在八月八号这个日子后面画了个圈儿,这成亲的日子便是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