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先一震,而后平静下来,看着他道:“子玉,你将你自己照顾好,与我而言,已是幸运。”说完,同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想着她方才的话,内心觉得的是,她不相信他会为了她那么做。
他要证明自己,必须要证明自己不可。
带着某种誓言一般的信念,他离开了。
“鸢耳。”浅桑推门走进房内,未看到鸢耳,反而看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内心的震动只有自己感受得到,她下意识的将放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头,小心翼翼的朝着房间内走去。又坐在茶桌上,看着对面稳坐的人——冥帝君。
“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她已经没有时间来深究他是如何找到她的,不过他既然要寻她,肯定有无穷尽的法子。她莫名的紧张,而且这种紧张的感觉越来越浓郁,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等待着晚归的妻子,可是听在她的耳里,却阴森可怖。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将面前的茶徐徐端起,又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品味一番,却舍不得将茶杯给放下。正如浅桑同他在冥帝阁生活的那段时间一般,那段时间是两人之间最甜蜜的时光,如果没有她的逃离,他想,他会永远跟她一起那样生活下去。
可是她生生的破坏了两人之间的美好,她失信于他。
“本君若是想找到的人,还从未有找不到的。”缓缓将杯中茶放下,那眼睛去看她,深邃的眸光里看不清楚神色,只觉那双眸像是两个黝黑的大洞,深不见底,很是可怖:“浅桑,你以为你逃得出冥帝阁就能逃得出本君的手掌心?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她心底生寒,额头上却冒出一层层细密的薄汗,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两只手交缠在一起,揪扯着:“冥帝君,这儿不必冥帝阁,并非是你的地盘,你莫要太猖狂。”
“是么?”他竟笑了,笑的还很好看,拿着眼睛看她,将她露出的眉眼细细的瞧看清楚。现在他发现,她只有在言王府的时候才会摘下面纱,而在别处,仍旧戴着面纱。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以为,她是想要魅惑言帝封的。此番想想,竟有几分甜蜜的滋味。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她显得慌张的躲开,他似因她这般举动怒了,起身走至她面前。她惊慌的抬起头看他,他却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然后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将她拦腰抱起,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令她动弹不得。
“冥帝君,你快放了我!”
“放了你?若是放了你,你不是又要逃么?你可知本君为了寻你,费了多大的周折,你可知?”
她躲闪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冥帝君,你别太过分了,你别忘了,我是言帝封的人,你若是感动我,他定然不会放过你!”
“是么?”他道:“若是言帝封当真在乎你,又怎么可能在你被本君囚禁在冥帝阁的时候不出现,恩?”
她一直在猜测冥帝君和言帝封的关系,可是不知为何,从冥帝君的口中感觉到不到任何有关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好像言帝封这个人跟冥帝阁半点瓜葛都没有似的。
也就是在她这般深想的时候,冥帝君抱着她抱至床榻,将她放在床榻上的那一刻,她如梦初醒,立刻抗拒的抱起被子躲在墙角:“你别过来!”
他曾见过她这幅样子,往往她这幅样子的时候,他最为不喜。好像他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强盗、恶霸,想要掠夺属于她的珍宝似的。明明他并非这般的人。
他站直了身子,双手抱拳看着她:“本君如此让你觉得可怖么?”
她点了点头,如实道:“你方才的举动,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是这般回应你。”后又道:“其实你方才只是想要将我放在床榻上,并没有非分之想,是吧?”
他笑了笑,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口中的话也很是意味深长:“你忘了,本君喜欢你。”
她缄默了。是带着一丝恐惧缄默的。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她惊了惊:“你要走了?”
他笑道:“本君何时说要走了?”后而很是认真的看着她,字字玑珠:“本君要留在这儿看着你睡着。”眸光微凝,又道:“莫非你舍不得本君走?且......”眸光在她攥紧的被子上画了几个圈,意味深长道:“想要本君陪你一起安寝?要知道,本君求之不得。”
她慌了慌,随后拉紧被子躺下来,闭上眼睛之后又睁开,见他果然还在,立刻道:“我睡着了你便走,如何?”
他利落的点了点头。
她慌忙将眼睛闭上,逼迫自己赶紧入睡。
可是当她醒来之后,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掀开被子下了床,看着坐在茶桌上喝茶的冥帝君,惊吼道:“你又将我带回了冥帝阁?”
他将手中的杯子缓缓放下,笑看着她:“本君既然要回来,自然要将最宝贝的东西带回,这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冥帝君,你!”她怒而在手心幻化出凌厉的扶桑花花瓣,朝着他而去,谁知刚欺身而上,就被点中了穴位。同时,她并未因为被点穴而慌张,反而察觉到冥帝君点穴的手法与那晚出现在她房内的戴着银色面具的刺客点穴手法相同。莫非他们是同一个人?
“冥帝君,你就是那个夜探我房间的男子,对不对?”
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而后朦朦胧胧的望着她,笑着开口:“你如何得知那人便是本君?”
“因为你们点穴的手法一模一样!我敢肯定,你就是。”
他倒是认为也没有隐藏的必要,施施然的坐下,冷峻的面上带着只有看到浅桑时才会有的笑容,笑容亦是淡淡的,可是在冥帝阁的弟子看来,已经是莫大的恩宠。
“你如此肯定的事情,倒是教本君不得不承认了。”
“这么说,真的是你!”
“恩。”他点了点头,面上有坦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