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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明月朝阳

在这世上什么东西是亘古难忘的?

有人说是情爱,有人说是仇怨,可真正最难忘的是原本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最终走向他人,所谓得不到的才是遗憾,遗憾的才是最难忘的。

元安帝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他放下帝王的威严,轻声说,“朕封你为郡主,赐号明嘉。你可喜欢?”

“这孩子的确是懂事知礼,皇帝若是喜欢便封县主再赐封号。”太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声音有些阴沉。她当然知道元安帝如此做法究竟是为何,只是故人已逝,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理智被一个女人左右。她的视线从奴儿身上划过,继续说道,“陆家嫡出大小姐哀家颇为中意,俗话说好事成双,不如皇帝将两张喜事一同成全了?”

奴儿怯怯地看着元安帝,一直没有说话。而元安帝似乎也对太后所言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直直地盯着奴儿看,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他耐心地问,“小奴儿,朕封你为郡主你可欢喜?”

奴儿一只手被元安帝拉着,她内心着实有些惶恐。虽不清楚元安帝这突如其来的恩荣究竟是为何,但直觉告诉她此事与母亲有关。她抬起头,冲元安帝浅浅一笑,她轻轻点头,“奴儿很欢喜。”

说罢,她福身想要跪下谢恩,却被元安帝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身侧的空位上。他心情大好,举杯,掷地有声地说道,“陆将军驰骋沙场多年,立下赫赫功勋。朕今日赐封其两位女儿为郡主,卫奴儿赐号明嘉,陆银华赐号华裳。”

陆挚一甩衣袍,叩头谢恩,“臣,谢主隆恩!”

众臣纷纷举杯,对着元安帝深深俯身,整齐划一地喊道,“陛下厚德,賀大将军之喜!陛下厚德,賀大将军之喜!”

奴儿坐在元安帝的身侧,这是她第一次在最高的地方

俯视那些曾在她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世人会不停地、不顾一切地追逐权力。因为这样受人跪拜,受人仰视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瞧瞧,跪在下方的人对她不论是蔑视也好,憎恶也罢,哪怕像李毓之那样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人,面对权势,也只能违心地露出笑脸,跪在地上恭贺她得封之喜。

午宴将过,众人在下方,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元安帝没理会太后的县主之请,虽说顾及太后颜面,封了陆银华为华裳郡主,可太后心头始终憋着一口气,一直沉着脸,坐了片刻便寻借口离开。

宴会还在继续,元安帝继续和底下的大臣讨论着蛮族之事,奴儿一个人坐着无聊,便滑下位子,跟徐权打了声招呼,自个儿偷偷溜出去透气。

呼――

奴儿站在惊梦园小门外,伸伸懒腰。她的视线落在角落里坐在石阶上的一个背影上。那人背对着她,身形瘦削,穿着合宫内小太监的服侍。奴儿走上前

问,“你是何人?为何坐在这儿?”

那人闻声回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着一张俊逸的脸,棱角分明,目光深邃。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贵气,这身太监衣裳压不住他周身的气质。少年冷冷地看了奴儿一眼,起身拍拍身上的落雪,“我是谁与你何干?”

少年一脸冷漠地转身,嘴里喃喃道,“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等一下!”

奴儿追上去拦在少年面前。少年眼中的温度骤降,他脸上没有表情,明明年纪尚轻,却有超乎常人的老成。奴儿拦下他,他立起的警惕和防备,让奴儿眉心猛然一跳,竟有一丝寒意。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少年冻得青紫的手 上面赫然有几道深且长的划痕。

“你受伤了。”奴儿看着少年说道。

少年有些意外,又显得有些局促,很不自然。奴儿从腰间抽出一张锦帕,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她说道,“风雪寒身,你既受伤,便莫要在外面待着。你是哪个宫的小太监?早些回去吧。”

奴儿拍拍少年的手,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走来一个宫女,施礼道,“明嘉郡主,陆将军要见您。”

“好。”奴儿点点头,她转头对着少年说道,“明日此时,就在此处,烦你走一趟将手帕还我,可好?”

见少年点头,奴儿便转身随那宫女进了惊梦园。陆挚选在很少有人经过的西阁,奴儿进去时,里头已经坐了陆挚、李毓之并陆月白。

奴儿走上前,屈身,“奴儿拜见父亲、母亲。”

李毓之想说些什么,在看到陆挚阴沉的眼神又生生憋回去。只是狠狠地剜了眼奴儿。

陆挚点头,“坐吧。”又问,“大小姐呢?”

“银华来迟了,请父亲责罚!”还未见着人影,陆银华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已然在西阁响起。陆银华从屏风后面走出,她盈盈施礼,“父亲。”陆挚点头,立刻有人搬了凳子给陆银华坐下。

陆挚理理衣襟,正色道,“今日将军府一下出了两位郡主,实属将军府的荣宠。银华,太后很喜欢你,要你留宫服侍。”

“父亲放心,女儿必会在太后娘娘跟前尽心服侍。”银华笑道。

“老四,你也要留宫。”陆挚看向奴儿,“以后你就在宫中做福柔公主的陪读。”

奴儿颔首,“是。”

“李氏。”

“将军!”李毓之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陆挚。刚才他竟唤自己为李氏!李毓之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她伸手摘下头饰、耳珠、金镯,起身跪下,“将军,妾身今日丢了将军府颜面,无论什么样的责罚,毓之都愿意承受。只是将军,四小姐衣服中的芦苇的确不是妾身换的。必然是有心之人提前做了手脚,想要栽赃妾身。”

“还想诡辩!”陆挚一巴掌拍在紫檀香木桌上,他满是失望地看着李毓之说道,“纺织司的人已经来看过,那衣裳是旧时衣裳,花样也不是这种小姑娘适合穿的。你将旧衣裳给庶女穿也就罢了,心思竟还龌龊到把棉花换成芦苇!让孩子忍饥受冻。她再是庶出,也是我陆挚的女儿!如此恶毒的妇人如何能主管将军府的后宅?”

“武则天为除对手尚且能对亲生女儿下毒手,汉时薄姬为求自保尚能划破自己的脸庞。将军为何不想想,这芦苇到底是谁换的?”

“母亲的意思是奴儿自己换的?”奴儿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她冷笑一下,“衣裳是母亲派人送来的,且这衣裳一直由碧兰保管。奴儿今年十二,并不善女工,哪来的能力将棉花换成芦苇,再把衣服还原。母亲未免太高看奴儿了。”

“是,你确实不会。”

“那白双呢?她出自皇宫,对宫里衣服的针法再熟悉不过。”李毓之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双一个月前划伤了手,平时端茶送水都多有不便,更何况是针线这般的细活?所以此次进宫,我带的是方姑和碧兰,而不是白双。”

“你……”

“够了!”陆挚一把抓住李毓之白嫩的手腕,他指着奴儿,对李毓之怒斥,“她才十二岁,一个孩子怎会有如此城府!我本想轻罚,可你冥顽不灵,必须严惩。回府后,你自去佛堂好生反思,府中大小事物通通交由江氏打理,秋兰、王福协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出佛堂!”

李毓之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她不甘,败在了卫抚柳手里,还要败在她女儿手里。

人去楼空。

陆银华已经离开,一个在盛京权贵面前声名狼藉的母亲,联系越紧密,她离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越远。

末了,奴儿走上前,看着李毓之,笑问。

“怎么样?被冤枉的滋味如何啊?”

“当初我娘也是这样跪着祈求父亲的信任。”

李毓之冷冷地问,“你想要怎么样?”

奴儿起身,理理衣裙,“我要你遍尝我母亲所受痛苦折磨。欠我的,十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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