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一袭白衣胜雪缓缓从隐没的黑暗中走来,手中的纯白纸扇一颤一颤地摇动着,百鬼王警惕地朝身后退去。
“公子不要多管闲事。”百鬼王鼻腔里发出冷冷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屑。
“呵。”白衣男子一声轻笑,眼神飘忽于巷子的黑暗中,“这整个苍宇,还真没有我不管的闲事。”
百鬼王看他自鸣得意的模样,又想起脚下嵌入地上的银镖,心中不免有些焦灼,若是计划被打乱了,那他就暴露了。
“公子要如何才能不管闲事?我也只是想把这个女人带走而已,并没有碍着公子你吧?”
百鬼王语气突然变得友好起来,现如今他只想带着宛玗儿离开苍宇,他有什么道理救这个不相干的人?
楚尔安垂眸看了看地上的女子,木琴被打晕昏迷在地,另一个趴在木琴身上看不清楚脸的模样,然而微微露出的侧脸却让楚尔安心头一紧,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确实没有碍着我,但是,既然是发生在我地盘上的事,我总不能不管吧?再说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我苍宇的律法何在?”
百鬼王抿嘴不语,他紧握手中的剑,看来,不动真功夫今日是走不了了。
“既然公子非要从中插手,那我也无需客气了,这女的今日我是要定了!”
百鬼大喝一声,手持亮剑朝楚尔安刺来,剑锋闪动,楚尔安灵敏地来回躲开,左闪右移,百鬼王剑剑落空,不禁恼羞成怒。
百鬼王憋足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霎时间剑影乱舞,巷子里回荡着两人相互搏斗的声音。
“咻——”
”啊!“
百鬼王一声惨叫,手腕立即鲜血迸溅,只见一枚银镖准狠地钉在手上,百鬼王面色狰狞,痛苦万分,他握住鲜血直流的右手,空有怒气,却再也叫嚣不起来,他恨得咬牙切齿,看来,唯有逃脱才有机会活命,这次的计划全被这个男人打乱了!
百鬼王恶狠狠地看了眼楚尔安,愤愤地纵身跃起,消失在黑暗中。
“安少爷,您真厉害!”
黑暗中蹿出一抹瘦小的身影,黝黑的脸上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但对着楚尔安却是藏不住满心崇拜。
“良帆人呢?”
楚尔安合起折扇,没看到人,要不是小秦子火急火燎地来向他通报,说是在巷子里看到良帆护着的两个女人被莫名挟持了,他才不会吃饱了撑得赶过来。
这能让良帆护着的人,除了林原还能有谁?莫非这两个女人和林原有关系?
这林原虽说不上是他的死对头,但随着他在父皇面前说话的分量越来越重,朝中所有人都巴不得和林原讨好关系,这若是救下了林原的人,那林原可就要收入他的囊中了,有了林原这颗棋子,那他离他的计划又近一步了。
楚尔安心中一阵得意,俯下身来,把玗儿的身体翻转过来。
然而下一秒的他只觉得晴天霹雳!这清逸俊秀的白净小脸,不就是在藏书阁密道的那个小太监吗!
楚尔安猛地揉了揉眼睛,是他,没错!这简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的双腿瞬间有些发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女扮男装?可是为何还能自如进出皇宫?甚至进得了藏书阁?她究竟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涌入脑海,楚尔安脸色煞白。
“安少爷,你怎么了?”小秦子看他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担心地问道。
他抚了抚眉间,看来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唔……”,玗儿皱起眉头嘤咛了一声,微弱地声音把楚尔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还受了伤?楚尔安迅速伸出手在她纤细的手腕处号了号脉,脉象紊乱,气息不稳,仿佛一股冰火交错的脉流在她体内冲撞。
楚尔安二话不说把她横抱起来,“安少爷,那这个女子该如何处置?”小秦子看了看木琴,不知如何是好。
“你在此等候良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飞走了,留下了一脸忧愁的小秦子。
然而另一边,良帆却早已把偷银子的贼人束手就擒,他恶狠狠地把贼人暴打了一顿,当他回过神来时,脑海里才闪过一道灵光,糟了!
当他火速赶回巷子时,看到木琴躺在地上,另一位小姐却不见踪影,良帆的心重重一沉!
“师娘!师娘!”
不管良帆如何摇晃木琴,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良帆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他为何如此大意!这下该如何向师傅交代!
良帆猛地抱起木琴,飞出了巷口,他现在要马上通知师傅!
良帆像发了疯地冲回了府里,把木琴安好在房间后,立即让管家通知大夫赶过来,自己则动身朝着徐官员家飞奔而去。
“你不能进去!哎!你给我站住!”
徐府的小管家拦不住横冲直撞的良帆,眼看着他冲进了府,不由得大喊了起来。
“师傅!师傅!”良帆急红了眼。
“只要徐大人能帮我们,这种小事……”林原皱了皱眉,怎么突然听到良帆的声音?
林原起身望去,良帆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下堂中。“大人,我实在没拦住他……”小管家唯唯诺诺,生怕受责。
“你先退下。”徐广对他挥了挥手,这良帆他也是认得的,只是这般着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良帆?你为何出现在这?”林原抢先开口问道,良帆一脸悲伤和愧疚:“师傅,不好了!”
林原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转身拱手作揖,“徐大人,林某突发急事,看来还得择日商谈了。
徐广也看出了些许苗头,也不便多说什么。林原看了看顾若白,顾若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三人火速地退出了徐府,施展轻功朝着林府飞去。
“师傅,是师娘和那位小姐!”空中落脚的良帆忍不住说了出来,顾若白一个轻点“倏——”地一声飞到了良帆身边,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良帆愧疚地捶胸顿足,他一五一十地如实说来,顾若白的脸色变得愈发冰冷,指节紧攥得泛白,他不由得加快了脚下轻功的速度。
玗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