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澜国。
一间精致的雅亭里,江印扬正斟着袅袅清茶,远处的舞榭楼台外,一名女子正迎着飘零的落花尽情舞动。
手中的利剑青光一现,柔软的身躯朝着飞舞的花瓣劈去,手腕轻转,剑光闪动,空中落下完美的一弧,女子水袖舞动,忽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凌空飞起。
“铛——!”
利剑与杯盏相碰撞,江印扬稳稳地挡住的突如其来的偷袭,杯中的清茶丝毫未洒。
女子顿时泄了气:“江印扬你真没趣!”
“别闹。”江印扬抬手又斟了一杯茶,向她面前推去,女子将剑入鞘,坐在了他一侧。
“江印扬,我原以为这样若白就会来看我的。”女子眼里满是失落,可嘴角却还牵强地扯着笑。
“你这个丫头,骗我的还少吗?”江印扬挑了挑眉,当他匆忙赶到沁兰阁看到活蹦乱跳的她时,他便一切明了了。
可是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些年来,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对于沁兰,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种感情。
“顾若白在汨江遇袭了。”江印扬轻描淡写,可百沁兰却坐不住了:“你说什么?若白没受伤吧?”她紧紧抓住江印扬的衣袖,眼里充满着焦急和担忧。
“放心,他死不了。”听到这话的她松了一口气,精神紧绷着的她抿了抿茶。
“但是大哥说,是因为有人假扮成他的样子,把夜行兵撤退了。”
百沁兰空中的手顿了顿:“假扮?夜明怎么能蠢成这样?居然分不清大哥的模样?”
“那假扮的人,和大哥长得一模一样。”
江印扬盯着百沁兰脸上的变化,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可随即便镇定过去:“江印扬,你什么意思?”她定定地看着江印扬,眼神没有躲避。
此时他多希望,这件事能与她无关,江印扬放下杯盏,负手而站,眼神眺望远方。
“江印扬你怀疑我?”百沁兰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带着颤抖。
“你还记得,你之前曾说,你有一个擅于易容的兄长吗?”江印扬声音冰冷。
百沁兰红了眼,她站在江印扬的跟前:“是!我是说过我的兄长会易容,可你怎么就能断定那张脸是出自我大哥之手呢?”百沁兰眼角滴落一滴热泪,情绪激动。
“可你三年之前明明就说过,整个北澜只有你的兄长擅于易容,而你,擅用毒。”江印扬低声吼出,咬牙切齿,眼里带着失望。
百沁兰绝望地摇了摇头:“不!我的兄长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他和若白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若白?”她嘶声力竭,她不相信是她的兄长在为虎作伥。
“沁兰,世事都是会变的。”江印扬伸过手来,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百沁兰双眸通红,哭得梨花带雨,她绝望地推开他的手,捂住脸冲出了亭子。只留下怅然若失的江印扬。
沁兰,我真的希望,你兄长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你而起。
朝廷中。
顾翌正坐在九五之尊上,听着奏折。
“朕听说,三皇子迟迟不来见朕,是因为受了重伤?”一行大臣无人吭声,玄色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木将军,你与三皇子交情颇深,此事你可有听闻?”
木阳上前一步:“回皇上,若白确实受了重伤,并且感染上了一种会传染的恶疾,所以才不敢来见皇上。”
“原来如此,那朕就派太医去他府上看看。”
“回皇上,三皇子的生死之交是个大夫,这些天的医治都是他在府上照顾的,皇上大可不必动用太医,况且,这恶疾若是感染上太医,这太医院也就……”木阳故意顿了顿。
“朕明白了。那你转告三皇子,待他病好之后立马来见朕。”
“是,皇上。”
翎羽给玄色使了一个眼色,玄色便拱手上前:“父皇,既然三弟受了重伤,饥荒之事暂时搁浅,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代替三弟前往苍宇彻查。”
顾翌没有说话,玄色不禁抬头看了看,又重复道:“父皇?”
“饥荒之事,暂且搁置,朕很欣慰你能为朕分忧。今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顾翌此话一出,玄色便不敢多说什么了,可内心却早已是咬牙切齿,顾若白,为什么从小到大,父皇什么事都让你去做,什么风头都让你出尽了!父皇疼爱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翎羽悔恨地闭着眼睛,内心懊恼,这玄色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怪不得一直得不到皇上的重任!
看来,以后的路注定要走得艰难了,翎羽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