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进了一间古香古色的客栈准备过夜。
“掌柜的,来三间最好的客房。”冷凌在柜台前放下银两,那店小二手里的算盘打得“啪啪”直响,眼皮都不抬一下:“客房只剩最后一间。”
玗儿瞪大了双眼:“只剩一间了?那我们三个人怎么睡啊?”
冷凌也犯了难,先前问过的几间客栈也都满了,冷凌犹豫了一会:“爷,我睡马车上就好。”
“嗯。”顾若白冷冷地应了一声。
“那我睡哪儿啊?”玗儿闪着灵动的双眼,歪着脑袋。
“你今晚和我睡。”
顾若白笑意浅浅,嘴角勾起全是坏意。玗儿听到这句话简直要炸开了毛,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要和你一起住!”
这怎么能和顾若白睡一间房的呢!她可是女的!虽然现在她是女扮男装,那也不能和他同住一间房!
玗儿正处于焦虑不安中,店小二却不耐烦了:“我说,二位还要不要住了?”
“住。”
顾若白干脆利落,此时的玗儿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但一想到已经没有客栈让他们入住了,况且明日还要赶路,也没再任性地多说什么。
店小二领着他们上了楼,玗儿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耷拉着个脸。
“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的房间,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店小二关上房门,留下房间里默默不说话的两个人。
气氛十分微妙,玗儿看了看床,十分懊恼地咬紧了嘴唇,糟了,只有一张床。
顾若白假装没看到她的表情,自顾自地悠然朝着床上躺去。
“哎——等等!”
顾若白愣了愣,十分自然的装糊涂:“怎么了?”
玗儿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顾若白,不知为何脸颊发烫,她支支吾吾:“那……那我……睡哪啊?”
“睡这儿啊。”顾若白十分大方地拍了拍自己的臂弯,眼神示意玗儿躺过去。
玗儿只觉得气血上涌,头晕目眩,这顾若白是疯了吗!
而此时看着她气急败坏的顾若白心里甚是愉悦,表情却假装得毫不在意:“怎么,都是大男人怕什么?莫非……”
顾若白理了理自己的长衫,缓缓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比玗儿高出很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头顶乌黑的秀发,突然附下身来,凑近她的耳朵:“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温热的气息掠过脖颈,一抹红霞飞上脸颊,玗儿一把推开顾若白的肩:“哪有什么秘密啊,睡就睡,谁怕谁!”
奈何玗儿力道太小,顾若白高大的身躯纹丝不动,他冷哼一声,脸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玗儿气呼呼地朝着床走去,却不料被一双手拎住衣衫:“你就这么想和我睡啊?一身臭汗。”
顾若白十分嫌弃地打量着她,皱着眉头把她拉到屏风旁:“我待会让人打热水上来,我出去一会。”
玗儿正要开口说话,顾若白却头也不回地走了。玗儿看着那空荡荡的浴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顾若白走下阁楼来,冷凌早已等候多时:“爷,有密信。”
顾若白接过鸽子,打开卷纸,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遇袭乃玄色所为。木琴会在苍宇与你接应。
顾若白将卷纸捏在手里,眼里愈发冰冷,玄色,这种小把戏都玩了多少年了还跟我玩这套?哼,那我就陪你玩玩。
“公子,楼下的一位爷让我来给你送热水。”一位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玗儿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侍女,手里提着两大桶热水。
“放在屏风后面吧。”玗儿说着就想接过她的水桶,谁知那侍女一把拦住:“哎哟公子,使不得,楼下的那位大爷特意吩咐了,不能让你亲自动手,大爷是付了银两的,就让我这个打杂的来吧!”
说完便一股劲提着水走进了屏风内,玗儿心里有些惊喜,没想到,这顾若白还特意吩咐不让自己动手,看在他这么体贴的份上,就先原谅他了,玗儿脸上藏不住甜甜的笑意。
侍女往浴盆里接连倒了两桶水,屏风内瞬间热气氤氲,余烟袅袅。
“公子,我再去提些热水来,以便你水凉了能续水。”侍女笑了笑,光洁的贝齿显得愈发明媚。
“真是感谢至极。”玗儿突然觉得这小姑娘想得还挺多的,不禁对她生出好感。
“公子,楼下的爷是你兄长吗?”她收拾着木桶,离开之时突然问了一句,玗儿犹豫了一会:“应该……算是吧。”
“那你兄长对你可真好,刚才他还吩咐了厨房专门弄了晚饭,还给掌柜的加了挺多银两的呢!”侍女笑盈盈地说。
玗儿羞涩地把她推出了门:“赶紧去打热水吧!”
“瞧我这记性!”她一拍脑门,懊恼地笑着,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