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平息了一下,呵出清冷的语气:“林渊的膳坊被人投诉,有人说在他的店里就餐后出现了食物中毒,工商局的人来调查,从后厨的仓库里找出了大量发霉的原材料。林渊已经被工商局带走调查。”
季业承端起面前已经不再冒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加糖加奶的咖啡放冷之后香味已经凝结,喝到嘴里糖的味道都变得酸涩,。季业承忍着酸苦勉强咽下,用纸巾在唇上狠狠地一抿,像是抱怨似的说道:“冷了的咖啡还真是难喝,早知道热咖啡放冷了味道会变,还不如一开始就点一杯冰咖啡呢。”
瑾瑜浅浅一笑道:“既然这样,季总现在再叫一杯冰咖啡也不迟。我的事情实在紧急,咖啡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我那里有更好的咖啡,这件事情解决了,季总想喝我随时欢迎。”
季业承听到瑾瑜这样说,下了决心,将杯子里余下的冷咖啡全部吞下,笑说道:“孙总既然忙,那我也不多说,你的事情我洗耳恭听。只是我不明白,岳林渊先生的店出了问题,孙氏在工商也是有门路关系的,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们,而是来找我呢?”
如果能找门路,她怎么会不肯找。只是找了关系,反倒越显得心里有鬼,明明没有错也洗不白了,林渊都这么嘱咐她了,她怎么可能不顺着林渊的意思来。
瑾瑜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声音婉转地对季业承解释说:“那我不瞒季总,我是想过要找些关系帮林渊脱困,只是仔细想一想,这个时候越慌乱要去找关系,不是越告诉别人我们心虚,反而显得自己有错在先了?清者自清,我是林渊的妻子,我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有意思。”季业承双手抱在胸前,舒舒服服地将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瑾瑜,“那你找到我,就算是避了嫌,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瑾瑜眉眼含情,抬起手指将垂到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眼角余光从季业承的脸上划过,这一下也拨动了季业承的心弦,他不觉眼睛看直,盯着瑾瑜看了好久。直到瑾瑜轻笑出声来,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收回目光。
“季总,我知道为了这件事情我来找你或许很唐突,只是我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我应该怎么办。”瑾瑜柔声说,“我一个女人家,还有自己的公司要忙,已经是自顾不暇了,丈夫又出了事,还能再靠谁呢?”说到丈夫,瑾瑜的声音有些凝滞,倒像是在强忍着啜泣的声音,娇柔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忍拒绝。
季业承看着眼前朝思暮想恨不能到手的瑾瑜,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思绪,瑾瑜平时见到自己,不是冷漠相对就是保持着见外的客气,今天却一反常态,肯定是另有所图。
“你的公司里不是还有一个很有本事的丁浩哲吗?这个时候他不帮你分忧,还在忙什么呢?”
瑾瑜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的神色,哀哀道:“浩哲……他不过是我公司得力的下属,这种事情,他就是有主意也帮不上忙。毕竟他再有本事,论资历论人脉,也比不过年轻有为的季总。”
季业承听到瑾瑜的奉承,就算是虚情假意他的心里还是很舒坦,不免松了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瑾瑜说:“我了解林渊,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请你一定要帮我想个法子,证明他是清白的。”
“万一事情就是他做的呢。他就算是没有用那些已经变质了的食材,东西还留在仓库里就是一个隐患。”季业承稍微停顿了一下,身子探向瑾瑜,“你的丈夫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瑾瑜被季业承的话猛地一噎,脸色渐渐泛起苍白,不痛快的感觉更加强烈,胃里的抽搐也加剧了三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毕竟有求于他,还是客气地说:“林渊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有心要藏,怎么会不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工商局的人到了仓库毫不费事就能找到,这不是自投罗网。”
胃部的抽搐感觉更加强烈,瑾瑜双手覆在胃部,想止住让她猝不及防的疼痛感。
“季总,我相信我的丈夫,我也相信你,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你会帮我出主意的。只要你愿意帮助我和林渊,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瑾瑜微笑着,留给季业承一个坚定的目光。
她在赌,季业承会因为她的回报而动心。只要他同意,林渊就能全身而退。她什么都不想,只想林渊能够平安无事。
回到家还有不知道儿子已经出了事的婆婆在等着,她一定要赢在季业承的前面。
如果季家真的像林渊猜想的那样是陷害他的主谋,那么对于季业承来说,想要洗脱林渊的嫌疑轻而易举,他会同意的——因为她能给的回报很诱人。
季业承却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摊开手无奈地说:“瑾瑜,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在工商那边也没有什么熟人可找啊。”
瑾瑜拿过放在身旁的包,作势要离开的样子,笑道:“或许不是工商的人,就是季总的熟人呢。季总只要肯向这个人说情,我和林渊的困境就会得到解决了。”
“怎么,你这是……”季业承恍然大悟,“你难道是在怀疑,我设计陷害岳林渊?”
瑾瑜已经嫣然站起身,弯下身子贴近季业承:“我只是想说,以季总的能力,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这是在故意激他,季业承轻佻一笑,他当然看出了瑾瑜的把戏,可是他就想亲自揭穿她的把戏。瑾瑜告辞转身,他眯了眯眼睛,起身抓住了瑾瑜的胳膊。
“那,我的回报是你……”
“季业承,你别太过分了——”瑾瑜的手挣脱不开,脸也跟着涨红。另一只手还紧紧地压着胃部,忍着一阵一阵袭来的疼痛,“请你松开。”最后的几个字说得有气无力。
季业承以为瑾瑜是在故意吊他的胃口,反而更加放肆,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拦腰抱住。
“我只不过是要你陪我一天,你还是岳林渊的妻子,我怎么能做得太过分了呢?”
瑾瑜的额角沁出细细汗珠,嘴唇颤抖:“季业承,你不能……”声音越来越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覆在胃部的手虚虚地滑下,整个人瘫倒在季业承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