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音长舒一口气。她总算能够清楚明白地收拾一次敌人了。这个家,她可是准备一直待下去的。所以家中到底有哪些恶意,又到了什么程度,她自然是要越清楚越好。
“王爷,谢谢您。”苏锦音回头同秦凉说话。
秦凉仍在不停地射杀猛兽之中,他背后的箭囊已经空了。射出最后一支箭后,他索性飞身下马,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接刺向前面的吊睛白额虎。
一箭将老虎刺倒后,秦凉回头对苏锦音道:“不要愁眉苦脸,这些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异。”
“王爷小心!”苏锦音看到秦凉身后又有一只狼跃了过来,忙大喊道。
秦凉转身刺过去,他面上神情泰然自然,还有闲暇与苏锦音调笑:“这次的事,就又记做五万两好了。”
“这些对我而言,实在是区区小事。”他说话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浮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特别不爽。虽然知道秦子言来说靖北将军李萧然邀了苏锦音围猎的事情,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但秦凉仍是义无反顾跳进了这个陷阱里。
陷阱,只能困住无能的人。
他秦凉,会让苏锦音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苏锦音握着衣襟的手有些发抖,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秦子言说过,这种叠叠草的药效根本不能去除,只有将染了药草的衣物扔弃,才是唯一的保命之道。
她相信庆王爷的骁勇善战,但是,一人岂能敌过百兽?原本老虎是很少成对出现,这里都已经有了三只了。可见此草的威力。
狼乃群居之兽,出现了一只,后面肯定还有一个狼群。
苏锦音用力一扯,将那外面的骑服扣子全扯开来,她把骑服利落丢在地上,只留了里面的白色中衣。
“王爷,咱们赶紧走!我身上恐怕沾染了诱兽的叠叠草!”苏锦音也不知道庆王爷知不知道这种奇特的草药,但总之如今三十六计,走绝对是上策。
还好,她根本就不准备嫁人。
只着中衣虽然有些狼狈,但比起生死,也不算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她拼命用力喊道:“王爷!”
这一声大喊中甚至有着几分凄厉,秦凉心中一紧,忙回头看苏锦音。
他见她外衫尽弃,人愣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失神,身后的一匹狼已经跃了过来。
狼咬中了秦凉的肩膀,他反身一剑,将狼身刺了个对穿。
苏锦音用鞭子狠狠抽了下身下的马,拉着缰绳奔到秦凉身边,对他伸出了手:“王爷,咱们必须马上走!”
“好!”秦凉不再坚持,翻身上马,从苏锦音手中接过缰绳,夹着马腹,驰向了另一个方向。
身后,狼群的叫声此起彼伏,让人不寒而栗。
苏锦音心底真切感觉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血归那贴在她喉口的锋利扇面一样。
“王爷,我身上有叠叠草,不知道丢干净了没有。”她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身后人的怀抱给了她温暖。
秦凉收紧了双手,他沉着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无事。遇水可化。我带你去湖边。”
苏锦音此时情绪有些不稳。她重生以来,做事喜欢步步为营,步步以诱敌为主。但今日的事情,让她心中悔意横生。
欲使人痛苦,先纵其猖狂。在她最猖狂、最得意、最痛快的时候,夺去她的所有,这样方能让她最不痛快,最生不如死。
这个方法,确实有可取之处。但苏锦音此次也发现了弊端。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这种放纵敌人的过程,就可能先毁了自己。
苏锦音如今悔中生惧的不仅是赵姨娘,她的隐忧在秦子言。
她是借赵姨娘的算计故意靠近李萧然,也是故意借助李萧然的病症想破坏秦子言对李萧然的拉拢。
但秦子言也是重活一世的人,更何况他作为曾经争到太子之位的人,对这种权谋更加熟稔。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已经打草惊蛇?
苏锦音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庆王爷,忍不住问道:“王爷是追逐猎物遇到的我吗?”
“嗯。一只格外调皮的小山雀。从我的笼子里跑了出来。”秦凉见苏锦音这般毫不设防地紧挨着自己,心中的不悦已经消退了大半。他心情甚好地答道,“我要给我的小山雀打造一座纯金的笼子,让她不要再乱找主人。”
秦凉自认为这话说得很是风趣。殊不知,苏锦音却听出的全是寒意。
秦子言真的有所察觉了。所以他借助庆王来破坏自己和李萧然的相处。还有,庆王虽然不似秦子言这般忘恩负义,但是对堂堂王爷而言,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玩物。
锦衣玉食养着的皇家妾室,苏锦音这辈子真的不想当了。
她低着头对庆王慎重承诺道:“欠王爷的二十万两,小女子一定会尽快归还。”
秦凉并没有察觉到这话语中的疏离,如今软玉在怀,他根本不觉得苏锦音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一个美人对自己这般亲近,秦凉相信,换了谁都不会怀疑,这是芳心明许的表现。
他抱着她从马上跃起,然后一齐落入湖水之中。
带着夏日暖意的湖水没过两人的腰身、肩膀、发丝。
苏锦音骤然有些不适应,她在水中挣扎了一下,却很快睁大了眼睛,完全变成了惊愕的状态。
水中,庆王秦凉的五官无限靠近她。
他以唇渡气,完全抱紧了她。
她能看到他的睫毛在水中显得愈发纤长,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夺人视线。
他的手在她腰上渐渐收紧,不允许她有半分离开的空间。
明明只是在渡气,但这种感觉,却充满了旖旎的情意。
苏锦音想要挣扎,秦凉却抚上她的耳垂,将耳垂上的耳环也摘了。
难道,叠叠草也加在了饰物上?
苏锦音一时间忘记了反抗,秦凉伸出手,将苏锦音头上的发簪也拔了。她的发髻在水中散开,乌青的长发在水波中蜿蜒,就像是水草一般。
他轻抬着她的后脑勺,更加地靠近她。
牙齿的触感酥麻传来。
他轻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这已经不是在渡气了!
苏锦音用力推开了秦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