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华文像是下意识般的一怔,随后沉默着将视线转向了慕焕章。
片刻后,还是赵华文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想不需要再次向你声明,我和潇潇……是在爱尔兰领过结婚证的爱人。”
“所以呢?”慕焕章的情绪激动起来,他意识到后,不断的深呼吸,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一想到秦潇的死因以及和眼前这个男人牵手走进礼堂的画面,慕焕章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秦潇而陷入这样的境地。
直到此刻。
半晌,慕焕章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直视着赵华文的眼睛,“就因为那一个什么也证明不了的破证件,你无视了她的身体状况,自私的选择让她为你生孩子?”
“我自私?”赵华文毫不畏惧的和慕焕章对视,甚至还讽刺的笑了笑,“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夭折的孩子对于秦潇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说别人自私,慕焕章啊,你为什么不会先想想自己做了些什么?”
说完,赵华文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他只要一想到秦潇之前经历的那些,就会感到一阵阵的心口痛。
如果她从始至终爱的那个人是我,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赵华文想着,不受控制的握紧了右拳。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让慕焕章好好的清醒一下。伤害了别人那么多次,却连一点儿罪恶感都没有吗?
“我真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了你的血肉。”赵华文咬牙切齿的说着,随后神情痛苦了一会儿,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的眼眶比起先前,还要更红了一些,“但不值得。我想潇潇需要我,需要一个能记住她一辈子,并一直为她难过的人,我愿意一直爱着她。即使……她没有那么爱我。”
不等赵华文有其他反应,慕焕章猛地站起身,一拳打向了他的右脸颊。
身体的平衡被突然的破坏,一时没有能够坐住,赵华文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我不需要你来指责我。”慕焕章不停的喘着粗气,脖颈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就算我是凶手,我满手沾染着她的鲜血,你也逃不脱帮凶的罪名。”
“我们都对不起她,都亏欠着她。但有一点儿不一样。”
慕焕章见赵华文傻愣愣的躺在地上,偏过了头,不想再看他悲伤至极的神情。
“我爱她,她也同样爱着我。”即使是在以前。
直面自己对秦潇做出的伤害,慕焕章也许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最为深刻的一次。
“哈哈哈,慕焕章,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赵华文见状,想到秦潇因为爱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受到了多少的伤害,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话音刚落,赵华文缓缓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她已经不爱你了,她不会再爱你了,你只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而已。”
赵华文一改先前温尔文雅的绅士模样,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落下时,他一直紧握的右拳,终于挥了出去。
两人不受控制的撕打起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以及永久陷入沉睡的秦潇。
等到他们力竭,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慕焕章躺在地上,颤抖着抬起手,擦去了流下的鼻血。
他逐渐的恢复了理智。
也许这样的行为很不像他慕焕章会做的,但那一瞬间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秦潇是他的,穿婚纱的模样也只属于他。
赵华文就算再怎么爱秦潇,也不能够拥有秦潇。
他慕焕章不允许,永远都不允许。
“我不会追究。”慕焕章缓缓开口道:“我可以当作你和她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需要,你没有那个资格。”同样气喘吁吁的赵华文,闻言笑出了声,“秦潇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之前付出所有去爱的那个人。”
“她看到了,并且会一直看着我,不需要你多话。”慕焕章说着,想到了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我会陪着她的,不论怎么样。”
“少说大话吧,慕总裁。”赵华文咽下了口中的血沫,强撑着站了起来,“有我陪她就够了,至于你。”
赵华文的目光转了过去,微微眯起眼,几秒后,他笑了起来,“陪你的新欢吧。”
“我想你是没有被打够。”闻言,慕焕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面上冷静,实则已经快要气疯了。
但气愤之余,他也没有能够说出什么来反驳。
为了忘记秦潇,慕焕章之前确实陪了很多想要飞上枝头的女人。
也许那样不能说是不爱秦潇,可做了就是做了,即使那时候再不清醒。
“哦?被戳到痛处了吗?”赵华文揉了揉青紫的眼眶,满是嘲讽的追问道:“你去陪那些新欢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想潇潇呢?”
“慕焕章,你的爱真廉价。”
赵华文脸色疲惫的无声叹息。
“是不是真的廉价,秦潇会知道的。”慕焕章跟着赵华文站起了身。
对于他来说,现在不是和赵华文争论的时候。
他有更重要,更想做的事情。
“我会带秦潇回国。”
“不用想了,我不会让你有那个机会的。”赵华文不等慕焕章说完,直接强硬的打断,“潇潇原本就不想看到你,能够让你陪她这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今天来,就是打算接她走。希望你能认清楚现状,尊重潇潇最后的意愿。”
“你不是她。”慕焕章说着,转过了身,拿起柜子上的座机,拨通了某个号码,“你说我没有资格决定你和她的一切,那么你,赵华文。”
他忽然一顿,眼神凌厉的看了过去,“你就能左右秦潇的思想了吗?”
“……我不会让你带她走。”
“听到了吗?现在带几个人赶过来。”慕焕章看了赵华文一眼,随后接着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顺便联系一下赵家,让他们知道一下,赵华文究竟是在做些什么,而我们慕家又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