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全面爆发
黄蓉朝两个大夫挥挥手:“没事,你们继续忙去吧。”
说完跟着进了屋,看见许娇的形容忍不住乐了。只见许娇趴在床沿上,双手死死捂着带了口罩的嘴哭得一抽一抽的,极力想忍住不哭又忍不住的样子。
黄蓉上前拍拍她的后背:“怎么?怕死啊?”
许娇一边哭一边望着她小小声又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想......我想我爸妈了。”
黄蓉神情落寞的捋了捋她的头发,贴着她耳朵小声道:“如果我们撑过去了,便好好活出个精彩,这样就对得起他们了。如果我们撑不过去,你或许还能回去,到时候一样能见到他们。”
许娇用力摇头:“不会的,烧了,早就烧了。”
黄蓉笑道:“你怎知道,有没亲眼见过,快睡吧,我去接着调制解药,养好精神做我的小白鼠。”
许娇这才收住哭声,幽怨的看着她:“你快点做出来,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黄蓉点点头:“一定会的。”然后留了个背影给她。
门外,刘玉还等在原地,见黄蓉出来,忍不住上前问:“王爷说了什么?竟把王妃吓哭成这样。”
黄蓉神秘兮兮的靠过去小声道:“你猜!”
然后大摇大摆的往自己房间去了。
刘玉扬起拳头恨不得给她敲上去!这女人太不讲义气,亏得自己之前还帮她。
许久,许娇揉着眼睛问赵鄞:“什么时候了?”
赵鄞坐在书案边头都没抬:“戌时刚过,哭够了?”
许娇点点头:“累了。”
赵鄞放下书走到床榻边:“我不知道那句话哪里不对,但你记住了,本王不惯哄孩子,你以后要是还这样,我会把你丢出去。”
许娇只管揉着眼睛不答话。
赵鄞弯腰拿开她的双手:“听见我说话了吗?”
许娇双眼红红很不服气:“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扔出去啊。”
赵鄞发现自己又幼稚了,干脆难得理她,将她往里侧一推,自己蹬靴上床。
两人半晌无话,赵鄞越来越困,正要睡着,忽听许娇道:“睡不着。”
外面正敲过亥时更鼓。
赵鄞扶额:“去看书。”
许娇坐起身道:“看不懂。”
“那你闭着眼睛养神。”
许娇忽然翻身下床直奔痰盂,紧接着就是一阵呕吐。
赵鄞的困意被她这一动作驱赶的干干净净,忙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许娇直吐得昏天黑地,末了漱完口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瘟疫啊?从来没听过这种症状的。”
赵鄞帮她拍背顺气:“据说是鸡瘟。”
许娇伸出两个手指头:“这是第三阶段了是吧?”
赵鄞疑惑的看她。
许娇掰着手指头数给他看:“第一阶段是嗜睡,第二阶段是高烧,第三阶段是呕吐,第四阶段是浑身无力加嗜睡,目前蓉儿正处在这个阶段,接下来会怎样?”
赵鄞摇摇头:“不曾问过刘大夫,我这就唤他过来问问。”
许娇忙将他拉住:“明日再说吧,他么也需要休息。”
赵鄞点点头:“也好,我扶你去躺着。”
许娇守着痰盂不动:“还想吐。”
赵鄞道:“把痰盂拿到床边去。”
许娇抬头望着他:“为什么你和刘玉都没反应?”
赵鄞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或许因为我们习武之人体质不同吧。”
“刘玉也许根本没染上,可是刘大夫明明说你已经有了前兆,可是连我都到第三阶段了,你还停留在第一阶段?”说着,又吐了一场。
赵鄞拍着她的背:“快别说话了,这才短短一天,你都到第三阶段了,可见你体质比黄姑娘还不如,至少她是第二天才开始呕吐的。”
许娇一听,苦着脸道:“这么看来我是等不到解药了?”
“不许胡说八道!”赵鄞将她拉起来,霸道的抱到床榻上,又转身将痰盂拎到脚榻上。
这一晚上许娇反反复复的呕吐,胆汁都吐出来了,满口苦涩甚是难受,她恹恹儿的靠在床架上:“你把我敲晕吧,这样我就不会吐了。”
赵鄞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梅子道:“醒着吐都难,要是晕着吐你明天这一身衣服就别要了。”
后半夜的时候许娇终于不吐了,世界总算安静下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门口便传来紧促的敲门声。
许娇拉起被子捂着头抱怨:“谁呀?”
“娇娇是我,你怎么样了?开开门让爹爹看一眼。”
许娇一听是许文杨,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扯着嗓子应道:“我没事,你千万别进来。”
“怎么会没事?你开门让我看看。”许文杨很固执。
许娇大声道:“你听我说话,中气十足的,真的没事儿。”
赵鄞坐起身一边帮她披衣服一边看她演戏。
许文杨还在固执的拍门。
赵鄞道:“你再拍门以后就别上来了。”
迫于九王爷的“淫威”,许文杨终于放下了敲得红彤彤的手。
“如今外面什么形势?”赵鄞隔着门问。
许文杨忙道:“响牛村附近的云来村也确诊有人染了疫症,下官已经派人将村子封锁。”
“城里如何?”
“城里暂时没发现确切的病例,但是祥福居曾经处理过得了瘟疫的死鸡,下官也将之隔离了。”
“嗯。将事情尽量压下来,别引起恐慌,要是大家害怕到处乱逃,难免会把疫情传开去。”
“是。”许文杨应下后却犹豫着道:“王爷......刘县丞他......”
“刘县丞怎么了?”赵鄞问。
“刘县丞家里好像死了一个小厮,下官估计是瘟疫,但是他不许下官封他的院子,下官与他平级,奈何不了他。”
“哼!奈何不了他!拿我的手令去封,本王看他敢如何!”赵鄞说着,吩咐赵安拿了他的令牌交给许文杨。
许文杨接过令牌又叮嘱了许娇几句,便去办公务去了。
许文杨拿着九王的令牌带人去封刘县丞的宅院,远远地却瞧见了熟人,正是姜云飞一行,忙往后退躲在列兵身后。
等姜云飞一行进了宅院,他便吩咐张越带人上前封院子,自己躲在转角一颗大槐树上。
那边张越带着人去了,半晌却被人打了出来。
领头的正是姜云飞。
只见刘县丞趾高气昂的跟在姜云飞身后,对张越和面前的一队小兵道:“九王爷都得了瘟疫快死了,他的手令还有屁用,都给本官滚远些,本官要出门!”
张越也不怕他,爬起来擦擦唇角的血伸手拦着他:“王爷好好在官驿住着,刘大人就不怕王爷治你的罪?”
刘县丞道:“他能活着出来再说,让开!”说着,朝姜云飞使了个眼色。
姜云飞也不多想,只管将张越一行打开为刘县丞开路。
许文杨远远看着却没办法,只能赶紧往官驿找九王帮忙。
赵鄞得了消息狠狠拍着桌案:“反了他了!赵安,带上本王的亲卫队,将刘县丞拿下!”
赵安赶紧带着人前去支援。
然而,终究是去得晚了。
刘县丞带着家眷在姜云飞一行的护送下,早跑出了婺源不知去向。
人跑了,再追也无济于事,何况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去追刘县丞。许文杨只得让赵安回去待命,自己带着人顺着薛建宝卖出去的死鸡鸡蛋往下访,及时截住疫病的蔓延。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出逃的刘县丞最终祸害了整个州府!
这都是后话,先说眼前。
许文杨顺着那条线一直访下去,还真让他隔离了好些疑似病症。
然而,疫情比他跑得还是快了些。
从傍晚开始,城里各大医馆陆陆续续来了好些求医问药的人,一问病情,几乎个个都是疫病的征兆!
于是,从这个傍晚开始,疫病全面爆发了。许文杨从此就没歇息过片刻,穿梭于各大医馆之间,督促疫病人员的隔离,药品的发放......有不服隔离的,还得亲自带着人出面解决。
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眨眼间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许文杨每天去官驿叮嘱一次许娇好好照顾自己,听一次她跟自己说话,然后就是各种忙。
这三天,许娇又经历了一个“轮回”,赵鄞却还是停留在第一阶段,刘玉已经确定没感染,被放了出去帮着许文杨和赵安做事。
这三天,黄蓉已经被折腾的没了人形,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却还趴在床沿上坚持调制药品,并用自己一次次的做实验,好几次喝下去药汁被毒得口鼻流血!
许娇曾一再要求她让自己试药。
黄蓉总是摇头:“我要自己试才知道哪里不对,你放心,我有感觉,很快就能配制出解药了。”
军医和刘大夫无奈叹息,继续煎药。
许娇回到房间闷不吭声。
赵鄞问:“怎么了?”
许娇很羞愧:“蓉儿真的很伟大,我跟她师出同门,却连她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赵鄞放下文书看着她:“幸好你不如她。”
许娇抬起头:“她要是因为试药死了,大家会不会记得她?”
赵鄞道:“她爹娘因为试药死了,如今谁不记得?这么多年了,只要说起太医院院正,谁不知道他大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