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看看大白菜,再看看清蒸鱼,又看看桌上几颗圆溜溜的汤圆,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鄞抱着小豆丁凑到她面前:“出息!”
许娇扑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再次重重亲了一下。
好在赵鄞手够长,将小豆丁远远的格开,不然准被她压得吱哇乱叫!
许娇心情好了,赵鄞便福利丰厚~
许文杨觉着,自打许娇出生后,这是头一次过了个真正的年!
这个年,他有了黄蓉的陪伴,还添了个儿子!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这个年,许娇的终身大事也被敲定了,对方还是个身份尊贵的王爷,想来应该是个好归宿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正月初七。
许文杨休沐结束,准备进府衙点卯了。
于是,山中的听风院又只剩下许娇和小豆丁这俩主子“镇宅”!当然,赵鄞暂时只能忽略不计,毕竟还没有正儿八经成为许家的人~
许文杨去点卯上值,许娇自然也没闲着,骑着大猫围着花果山转了一圈又一圈,盘算着各商铺应该怎么开?
山中翻过新年,又是一番新气象!
今儿正月十四,许娇骑在大猫身上,远远的就看见山下浩浩荡荡上来一行人,待得近了才发现,竟是锁家的人马。
许娇立在风口上,直到锁春被人抬到跟前,才从大猫背上下来,上前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锁春抚了抚衣袖,一脸的春风和煦:“想着你说要在山下开商铺,我初二便开始启程来了,早点开起来,也早点有些进项。”
许娇笑了:“我以为只有我这么视财如命的,原来都是同道中人啊!”
锁春笑笑:“自然,不然我们怎么会成为同盟的?”说着话,让抬匠将滑竿放低一点,从身上解下披风,给许娇披上:“还在山下就看你站在这里,风口上吹这么久,一会儿又该病了,赶紧回去吧,我这边整顿好了就来见你。”
许娇这才发现确实有点凉凉的,裹着他的披风点点头:“也好,我也出来半天了,这就回去,旅途劳顿,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商铺的事不着急,就照我年前跟你说的办就行了。”
锁春点点头:“嗯,快回去吧。”
许娇便转身爬上大猫的脊背,催着大猫回了听风院。
今日天气尚可,空中也时不时的洒下些阳光来。
赵鄞难得有空,正抱着小豆丁在院中玩耍,见她回来,将小豆丁交给旁边的冬儿,径直迎上去抱她:“一大早的又跑哪儿去了?”
许娇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揉揉大猫的脑袋:“去玩吧。”
大猫在她腿上蹭了蹭,待在院中不动。
许娇抬头看看冬儿怀中的小豆丁,点点头道:“行,去跟小豆丁玩,不许动嘴!”
大猫呜呜一阵低吼,就朝冬儿的方向跑去。
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冬儿见着它总算不至于吓得腿软了,见它跑过来,往旁边椅子上一坐:“你离少爷远些我便将他放下!”
大猫歪着脑袋,认真的看了看她,然后既优雅的像猫咪似的轻轻往后退了退,一双虎眼却盯着在她双臂中欢腾的小豆丁。
说来也怪。
这大猫对小豆丁特别的情有独钟,就好似它是个大家长似的。
而小豆丁也异常喜欢跟它亲热,就算亲上去一嘴的虎毛,他也能乐得咯咯直笑!
眼见着冬儿将小豆丁放到地上,小家伙双臂攀着桌沿一点一点朝大猫挪过去,大猫也大胆的朝他靠过来。
然后,小豆丁一个屁墩儿坐到地上,大猫便欢腾的凑上去,在他身上一个劲儿的拱着,院中立时便传来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
赵鄞搂着许娇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牵着她朝桌边走。
许娇又拉了拉快滑到手肘的硕大披风。
赵鄞总算发现不对了,眼神暗了暗:“这是谁的披风?我记得姜云飞不喜欢这样深沉的颜色。”
许娇揉揉鼻尖:“这不是姜云飞的,锁公子回来了,刚刚在山坳碰见了。”
赵鄞瞪她一眼:“谁让你随便穿别人的披风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披风一把扯下掼到地上,又回头吼冬儿:“你家小姐出门你都不知道准备披风吗?”
冬儿可委屈了:“小姐现在专挑我们最忙的时候溜出去,东西给她准备再齐全也用不上。”
赵鄞低头,瞪着她道:“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许娇吐吐舌头:“今年初三就立春了,现在的风都是暖的,怕什么?”
赵鄞无奈的叹口气:“就算这样,你也能披风都不带就去山里吹风啊!”
许娇踮起脚尖,攀着他脖子撒娇:“好了好了,我发现你现在比我爹还能啰嗦,以后带上就是了。”
赵鄞伸手刮刮她鼻尖:“真拿你没办法!以后许威要是敢这样,我必定狠狠地抽他!”
许娇笑:“那小子皮实,别说吹风了,就是扔到水塘里泡半天他也不打个喷嚏的。”
赵鄞长臂圈过她的腰身,往胸前一提:“少扯些没用的,回房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去淮州府。”
“去淮州府?为什么?”许娇问。
赵鄞瞥她一眼:“明儿元宵节,你不去跟你爹团圆吗?”
许娇恍然大悟:“哦~我差点忘了,行,我这就收拾去。”说完,就将他往外推。
赵鄞圈着她的腰身不松手,却更用力的将她往胸前拽了拽,贴着她耳朵小声道:“慌什么?再让我抱抱,昨儿尽跟我闹别扭,我都没能好好抱得尽兴。”
许娇翻翻白眼:“好歹你也是一国王爷,能不能要点脸?你那是抱抱吗?”
赵鄞牵起唇角笑了笑:“怎么不是了?不然你教教我该怎么抱?”
许娇瞪他一眼,压低声音沉声道:“赵鄞你别过分啊!放手。”
赵鄞愈发开心了,狼嘴裂到耳根处:“我就过分,你能怎样?”说着,将她双臂一并捞进臂弯里扣紧,低头便噙住她的小嘴舔吻。
许娇心底叹口气,这是愈发不要脸了!
房顶上、廊檐下、转角处......不管明的暗的护卫们,自动自发的转身,眼观鼻鼻观心,忽略着院中这一幕。
没办法,如今他们的主子们太开放,根本不顾及他们这些做护卫的感受,随时随地都能秀一把恩爱,搞得他们这些做护卫的刚开始十分尴尬,好在被王爷私底下训了几次之后,现在总算是习惯了,也懂得如何避讳了。
不过,还是有看不懂眼色和情势的,那就是跟大猫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毛孩-许威!
这小子拽着大猫的皮毛,也不知怎么就蹭到了两人腿边,扯着赵鄞的衣服下摆使劲拽。
赵鄞好想像踹赵安那样一脚将他踹开的。
只是腿刚动了动,忽然反应过来,睁开半只眼睛往下一瞄,好家伙,这家伙已经不止拽着衣服了,直接手脚并用的朝自己身上爬了!这是把自己当成一棵树了吗?
话说,到底是谁教他这样爬的?这段时间这小子动不动就有也这样的动作,难不成是把自己当猴子了吗?
事实证明,一心两用果然不能两厢兼顾的。
这不,大灰狼被小绵羊推开了!
赵鄞有些微恼。
弯腰抱起小豆丁,在他圆嘟嘟的小脸量刮了刮:“你这坏小子,干什么坏我好事?”
小豆丁咯咯直笑,然后照着他开合的嘴便亲了下去。
再然后......许娇听到赵鄞歇斯底里一声大吼:“许威。你的口水!”
许娇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儿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准备下午上淮州府去!
赵鄞将小豆丁塞回冬儿怀里,追着许娇的脚后跟进了房间。
很快,院中又传来孩子的欢笑和大猫特有的低吼声。
屋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行人到淮州府的时候,天刚擦黑。
奇怪的是,吃过晚饭,赵鄞便不见了踪影。
许娇叫来刘玉一问,对方只说王爷吃过饭就接到一只鹰隼传来的竹筒信,看完后带着赵安就走了,具体什么事也没说。
许娇是个心大的,等了小半个时辰见人还没回来,扛不住瞌睡便自发先睡了。
五更天的时候,赵鄞才带着一身寒气回到许府。
进了房间,先褪掉身上充满寒气的衣衫,搓搓手哈了口气,让手上温度暖和了些才转过屏风来到床榻边。
许娇睡得深沉,抱着锦被还砸吧嘴。
赵鄞看了眼她晾在锦被外的小腿,摇摇头道:“永远都是这样,只要开春,这退脚便不老实。”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她小腿塞进被窝里。
坐在榻上缓了缓,他拍拍脸颊,确定脸上再没冰凉,这才蹬掉靴子躺进被窝里,将许娇往怀中一搂,再对方唇上舔了一口,这才满足的闭上眼睡了。
天微明,许娇动了动,习惯的朝赵鄞怀中缩了缩,又继续沉睡下去。
赵鄞睁开眼睛,将脖子底下的条枕抽出来放到她臂弯里,将被角掖好,悄悄地抽身离去。
待窗外传来各种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的时候,许娇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
看了看手中的条枕,许娇皱皱眉,什么时候这厮也有了夜不归宿的坏习惯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治他这毛病,一边起身收拾好了踏出房门。
然而,刚跨进主院,许娇便愣住了!
谁来告诉她?这院中堆得跟小山似的箱笼是什么?为什么上面还带着大红花?而且......为什么要被分成两派!
一路扣着后脑勺朝大厅走去。
只是,还没进门,许娇便觉出一股硝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