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回到上京了!
一行人这一路为了照顾身怀有孕的黄蓉和瞎了眼的许娇,可谓是走一步歇两步啊!从淮州出发的时候是盛夏,如今都快入秋了!
许娇揉着前两日才稍稍可以感觉光亮的眼睛:“可算到了。”
赵鄞见状,赶紧将她手拉开:“许夫人说了,别老去揉它,当心感染。”
许娇撇嘴:“别总把我想得这么脆弱,又没伤口,怎么感染?”
赵鄞拉着她一边往内院走,一边道:“反正听你小后娘的就对了。”
两人一路说这话朝里走,转角却忽然出来一个人,正是刘玉:“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赵鄞愣了一下:“你都回来了?”
刘玉点头:“王爷和娘娘走了没两天,皇上就启程回来了,属下便跟着一道回来了。”眼睛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又见许娇眼中毫无焦距,试探着问:“娘娘的眼睛还没好吗?”
赵鄞点点头:“正是。让人把府里的零碎东西都收拾起来,走路做事的也小心点,要是谁让你家娘娘有半点闪失,爷便活剐了他!”
赵鄞忙躬身领命而去。
两人这边刚在后院安顿好,前边赵安便来通报,说皇帝召见。
赵鄞皱皱眉头:“什么毛病,还不让人歇口气了。”说完,让人去客院请来黄蓉守着许娇,转身换衣服面圣去了。
许娇靠着从前的记忆,摸索着坐到床榻上,仰着头朝天上喊:“张超!”
张超赶紧从房顶翻身下来敲门:“小姐有何吩咐?”
许娇道:“去把芸香给我接来。”
张超躬身领命:“是。”顿了顿又问:“小姐,芸香住在何处?”
许娇这才想起,张超不知道芸香的住址,只得叫来赵安,让两人一道前去。两人正要走,许娇又道:“看看她弟弟和她相公生活咋样?若是可以,都接来,还有她家两个孩子一起。”
赵安有些犹豫,张超却伸腿在他后臀一踢:“又没打算吃你王府的饭,你纠结个什么?”
赵安幽怨的看他一眼,率先走了,张超赶紧跟上。
黄蓉一边摆弄手中的玉簪,一边问她:“你要这么多人作甚么?”
许娇道:“这你就不动懂了,我见过芸香的男人,很是魁梧,据说以打猎为生,功夫应该不算差,到时候找人稍稍指点一下,就是一员猛将,还有她那个弟弟,一看就是个鬼灵精,培养出来或许也可以独当一面。”
黄蓉咂舌:“你还想干嘛?一个花果山还没折腾够?”
许娇靠到床头上,抬手枕着后脑勺:“区区花果山怎么够我折腾的?我将来可是要做大燕第一富婆的,目前还没王爷有钱呢。”
黄蓉无语了,干脆岔开话题:“今日眼睛可有涩痛感?”
许娇点点头:“正是呢,之前我还觉得难受去揉了揉,结果被九王瞧见一顿数落。”
黄蓉将玉簪往头上一别,走过去扒着她眼皮仔细看了看:“应该快好了,不然你哭两场,让眼泪将你眼部的毒素带些出来,或许好得更快。”
许娇脖子一梗:“不哭!”
黄蓉坐回桌边:“不哭就不哭,也没事儿,也就迟一两天复明,你现在想干啥?我陪你。”
许娇朝她招手:“你过来,我都有一个月没见你了,我弟弟怎么样?”
黄蓉走到她身边:“好着呢,自从知道有了身孕,我给自己配的治孕吐的药效果倒是很好,如今能吃能睡,腰上已经圆了一圈了,你没看见最好,丑死了。”
许娇拉着她手腕,伸手探了探她的小腹:“怎么会丑?肚子里装个小宝宝多幸福啊。对了,我让他们把芸香接来,芸香有两个孩子,多少能给你传些经验,好过咱们啥都不懂的好。”
黄蓉:“敢情你让人去接她过来都是为了我啊?”
许娇道:“顺带的啦,我不说了吗?她男人和弟弟我都有用。”
黄蓉笑道:“说得人家像个物件儿一样,你虽有用,但万一人家不来呢?”
许娇道:“我相信张超。”
张超果然没辜负她的信任,落晚的时候,张超和赵安果然雇了一辆马车将芸香一家子都给接来了。
芸香一见她就眼泪泛滥:“娘娘,怎的好端端就瞎了?冬儿怎么没有随身伺候?”
许娇对着光影拍了拍她:“怎么说话呢?又不是一直瞎,等体内毒素排干净就能看见了?”说完,让赵安将自己隔壁的厢房腾出来,给芸香一家子住了,两个孩子还小,就在房中多放了一张拔步床,用来安顿两个孩子。至于木木,她直接让张超带着。
半夜里。
众人早已安寝,许娇因为眼瞎,时不时就睡一会儿,此时没瞌睡,便躺在榻上对着弱弱的光影比出各种形状的手影。
忽听一阵脚步声轻响,许娇如今眼睛不中用,耳朵倒是特别灵敏了,轻轻喊了一声:“王爷。”
赵鄞快走两步上前:“怎么还没睡?”言罢,见她对着光摆弄手型,惊喜道:“你看得见了?”
许娇嘟嘟嘴摇头落寞道:“还是只看得到光影。”说着,朝他道:“你别挡着我的光,我现在要多多刺激眼睛,争取早日复明。”
赵鄞握着她的手放回榻上:“你应该多多休息才对,也不看看几时了?还不睡。”
许娇闻言,想到他今日进宫面圣了,忙问:“皇上宣你何事?居然这时才回来。”
赵鄞将外衫扔到屏风上,自己从水壶里倒水洗了手脸,上前坐到她身边床沿上:“没什么,就是听说我们路上遇到匪患,叫我过去问问情况。”
许娇点点头:“这小子还挺有良心啊。”
赵鄞好笑的看着她:“你才多大点,皇上可跟我一边大,你同我一样唤他小子,还不承认是我的女人?哈哈......”
许娇一翻身:“我精神上比他大!”
赵鄞脱掉鞋子,双脚一翘,轻轻松松上了床榻,伸手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让我看看你这眼睛怎么么样了?今天痛过?”
许娇扭了扭身子:“没什么好看的,不痛不痒。”
赵鄞摁住她的肩,凑上去仔仔细细看了看她木瞪瞪的大眼睛,心里说不出的疼:“好好地一双眼睛,如今竟没一点神采,我非得让安北堂和常温付出代价!连我的女人都敢动,吃了熊心豹子胆!”
许娇眨了眨大眼睛:“我如今这眼睛看起来像死鱼眼吗?”
赵鄞忍不住笑了:“你这什么比喻?虽然你的眼睛如今没什么神采,至少还是水润的,死鱼眼怎么比得上你的好看!”
许娇皱皱眉:“眼睛好之前我还是尽量少睁眼了,免得别人看起来别扭。”说着,就闭上眼睛了。
赵鄞刚要凑到她唇上去啃一口,许娇却忽然又睁开了:“在房间里还是得睁着眼睛不停的刺激它。”
赵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许娇:“干嘛?”
赵鄞:“看得见?”
许娇:“不是有光影吗?前两天就看得见光影了。”
赵鄞对上她无辜的大眼睛,眼珠子在她瓷白的小脸上转了几圈,终于还是没忍住手臂往后一捞,将她捞进怀里,低头准确无误的吻在她唇上。
许娇稍稍动了动,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如往常一般一动不动等他发作。
许娇简直跟溺水之人刚得救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还不忘理骂他:“你今天吃错药了?”
赵鄞抬起脑袋,盯着她晶莹润泽的唇瓣,舔了舔自己的唇:“嗯,皇帝那小子给我下了药,只能找你解了。”
许娇皱眉,抬手在他腰际用力一拧:“那你不去找皇帝,找我做什么?”
赵鄞一个翻身,覆到她身上,将她小小的身子罩在身下,心里顿时便满足了,将手肘撑在她身侧:“皇帝今儿拐弯抹角的想从我这里拿回他的虎符,但虎符在你那里,我拿不出来,他便缠了我一天,这时方才放我回来,我不找你找谁?”
许娇皱眉:“少栽赃我,你何时将虎符给我了?”
赵鄞:“在淮州,你的枕芯里面,我放进去的。”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许娇恨恨问,这东西可是个烫手山芋,要是皇帝追究起来,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赵鄞俯身,贴着她耳朵道:“虎符我暂时留着还有用,你放心,我跟那小子说,一时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许娇皱眉:“他会信?”
赵鄞道:“自然不信,但他如今可没办法,他要是早两年问我要,或许我就给他了,可现在要却不行了,这小子近来心思不单纯,我得留一手。”
许娇:“切~勾心斗角,最讨厌了!”
赵鄞:“我也不喜欢,不过要是不这样,我们会被压制得死死的,难不成你喜欢被人踩着过日子?就好比这一回,常温欺负你爹,还不是因为他无权无势无背景,但凡他身后还有个国公府撑腰,常温敢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