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强今天照常回公司上班了。
萧易昨晚没回去在他家外面守了一晚上，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今天也一直跟着他。中午周成强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午饭，萧易坐在他的斜后桌，吃饭的时候听见后边传来一阵骚动，萧易回头看去，看到有人不小心把汤汁洒在了周成强的西装外套上，接下来让人意外的是，周成强居然没有计较就让那人离开了。
萧易看见他把弄脏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正欲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他里面穿的那件蓝色花纹衬衫，瞳仁蓦地一沉。
对面的空位被人拉开了。
姜景明坐了下来，他扫了一眼周成强的方向，动起筷子，笑：“很不可思议吧，他平常私底下可不是这么大度善良的人，今天是不是心情好？”
萧易回头看到他，面无表情：“你来做什么？”
姜景明没应他，自顾自的说：“冯蔓今早什么都交代了。”他掀起眼皮，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刺探：“你也早就知道了你妹妹患有抑郁症和周成强有关吧？”
“萧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萧易眉头隆起，他没有想到冯蔓会去警局交代全部事情，如果周成强现在被带回了警局，他想求证的事情可能没有结果了。
“有。”
萧易说：“杀害我妹妹的凶手，我还没有找到。”
姜景明怔了怔，听出他话里有话，看了一眼周成强的方向，绷唇：“如果我没有看错，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跟行车记录仪拍下的那个和你妹妹发生争执的男人身上穿的好像是同一件。”
他又打量了一下周成强的身材，慢慢吞吞：“李航说他看到的那个人高高瘦瘦，身材很好，这些词好像不太适合来形容周成强。”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那个和萧萧发生争执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一直以来都是听李航的片面之词。
要想求证，只能求证本人了。
姜景明半开玩笑：“周成强这种人就欺软怕硬，随便抡他几拳他就会说真话了，分分钟的事情。”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萧易直言：“今晚之后你想什么时候抓他回去想怎么抡都行，但今天不行。”
他态度很强硬，没有在跟自己商量。
姜景明挑眉：“理由。”
“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
姜景明定定看着他，咀嚼：“结束？”他怎么听着这个词这么奇怪呢。
“万一放走的是个杀人犯呢？”
“跑不了的。”萧易轻飘飘地说，如果周成强就是杀害萧萧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他跑走，砍了他都来不及呢。
“这样好像不合规矩。”
“你现在抓他回去，顶多只能控告他挪用公款的罪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而且如果再断了周成强这一条线索，他们可能永远都抓到不杀害萧萧的人了。
后半句他没有说，但是姜景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目光凝重，久久没有说话。
周成强已经饱食餍足起身离开了。
萧易没有等到他的回话，戴上帽子，起身跟了出去。
外面，大骁坐在车内看到周成强出来了，正准备下去抓人，发现萧易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一下顿住了。
他打电话请示姜景明：“头儿，萧队怎么也在？”
“跟着他们就好了，先不要轻举妄动。”
“那人先不抓了吗？”
“嗯，先不抓。”
姜景明也想看看，萧易到底想干什么。
*
傍晚，温阳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碰见了陆劲言，他推着购物车，站在蔬果区不知道在挑什么东西。
温阳主动过去跟他打招呼：“陆律师。”
陆劲言回头看到她，有些诧异：“温阳？”他看了一眼四周，挑眉：“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嗯，我下来买点东西。”
温阳奇怪：“你不是住在市区那边吗，怎么到这儿来买东西了？”
陆劲言把挑好的橙子放进购物车里，不紧不慢地解释：“我来这附近见一位当事人，想顺道买点东西过去看看萧易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温阳一顿，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分神。
陆劲言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道：“怎么了？是萧易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
温阳赶紧否认，略显迟疑：“他好像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陆劲言拧眉，疑惑：“他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
萧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也不敢随便打电话过去，万一影响到他就罪过了。
电视剧和小说里不就经常有这种片段嘛，主角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手机突然打进来一个电话导致整个作战计划失败，更惨的还有被敌人发现了抓起来虐打或者灭口。
想想都害怕。
陆劲言看她表情特别生动，笑了下：“萧易做事一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我看起来很担心他吗？”
“嗯，只差没写在脸上了。”
陆劲言的冷幽默把温阳也逗笑了，她的心情瞬间没那么沉重了。
楼道里，门铃按第三遍的时候，温阳忍不住开口：“陆律师，要不你先到我家里等吧，估计他过会儿就回来了。”
陆劲言沉吟：“那我就打扰了。”
进屋坐了会儿，温阳在和陆劲言聊天的过程中，知道他副业是厨师时，眼睛都差点放光了。
“以后有空可以跟您学做菜吗？”
“我的学费可能有点贵。”陆劲言开玩笑道：“而且我这个老师很严格，你可要想清楚了。”
温阳一脸势在必得，故意压低嗓音：“老师放心，我这个学生可聪明了，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一定不会让你丢人的。”
陆劲言失笑。
温阳眼眸一闪，突然问道：“陆老师你赶时间吗？”
陆劲言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我还有快两个小时的闲暇时间。”
“那我可以申请现在就开始学习吗？”
“当然。”
陆劲言起身，挽起衬衫袖子：“好久没有大显身手了，记得去年有一段时间萧警官来临城这边出差，吃不惯当地的东西，可都是吃着我做的饭菜活下来的。”
温阳闻言，愣了下：“我还以为萧易不挑食呢。”
毕竟她做的饭那么难吃他都吃得干干净净了。
陆劲言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眼尾上挑：“你不知道吗，让萧易不挑食比让他放下枪还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