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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深夜,

逸云城。

夜晚下的逸云城好像是睡着的孩子一般的静谧,即使是最热闹的酒家在这个时候也要选择打烊了。逸云城不算出名,但是却是进入八百里白山黑水的必经之地,能让来到这里的人留恋的没有很多东西。当然,为数不多的这些东西之中就包含了逸云城远近闻名的猴儿酒。

这猴儿酒酒水清冽,醇香悠远,并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在酒壶之中缓缓的酝酿。那香味不同于其他名酒之中的浓郁的酒香,而是一股沁人心肺的果香。淡淡的清香,让人只是一闻就会觉得心旷神怡。这样的美酒自然不是普通人家就能喝的起的,高昂的价格会让会多慕名而来的酒徒们望而却步。

今天的逸云城分外的冷清,夜晚降临的时候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在了城上,一副风雨欲摧的模样。酒店的掌柜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准备唤店中的小儿关门。正在这个时候掌柜的眼前一花,一个身后背负着一把长剑的少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酒店之中。

“酒家,给我打一壶上好的猴儿酒吧”少年轻声的说道,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掌柜的心中一喜,这样的天气居然还会有客上门着实是出乎了掌柜的意料。

“客官稍等”掌柜的面带笑容的说道。说完唤来店小二吩咐小儿打来一壶上好的猴儿酒,少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房外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的秋雨。一层秋雨一层凉,掌柜的微微的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不一时,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一壶上好的猴儿酒已经被店小二捧了出来。掌柜的接过店小二手中的酒壶含笑递给了少年。

“给我吧”正在这个时候,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道袍的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少年的身后伸手接过了哪壶猴儿酒。掌柜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愣:“这、、、”

正在这个时候少年说话了:“就给他吧。谢谢你了掌柜的”说完转身和身后的道人一起走进了屋外的雨幕。掌柜的愣愣的看了看渐渐走远的有些奇怪的客人,摇了摇头终于不再细想其中的原委。

这两个忽然出现在酒馆之中的人自然就是莫剑鸣和醉尘道长,只是如此的天气倒是不知两人到底所为何事才聚在了一起。

逸云城一个参天的大树之下,一老一少两人无声的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有些朦胧的雨幕,不是的会有一道道的闪电闪过,将整个逸云城映照的忽明忽暗。

“你忽然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莫剑鸣淡淡的开口问道

醉尘道长将猴儿酒上的雨水擦干,拧开壶嘴浅浅的品上了一口看了看莫剑鸣说道:“自从她死之后你变了很多啊。”

“有吗?”莫剑鸣淡然的说道

醉尘道长微微的叹了口气,大口的喝了一口猴儿酒将酒壶递给了莫剑鸣。慢慢伸手接过酒壶,仰头喝了几口。

“明天我就要再一次的去八百里白山黑水了”醉尘道长缓缓的说道

“哦?所为何事?”

醉尘道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次去八百里白山黑水我总觉得心中不安”

“那里出了绝情我实在是想不到能够把打败你的人,事实上即使是绝情亲至,你们之间的胜负也是在五五之间,想要把你留在那里却是万难”

醉尘道长摆了摆手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忽然出现在正邪大战之中的神秘的大祭司吗?”

莫剑鸣微微的皱了皱眉说道:“那个大祭司在早先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那是在八百里白山黑水中的黑风谷谷中,那里现在还居住着一些九黎部族的遗民,而就是在那里我见到的他。可是正邪大战之后大祭司被丹青客前辈所伤一时不见踪迹,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你又何必如此担心?”

醉尘道长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之上和莫剑鸣纠缠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想你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帮助你救那个叫做岚沧海的万花阁弟子吧”

莫剑鸣微微的一愣喝了口酒说道:“你现在觉得是时候告诉我了吗?”

醉尘道长苦笑一声说道:“现在还远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只是我怕此次前去八百里白山黑水会有意外,如果那样的话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告诉你了,所以还是现在告诉你吧”

莫剑鸣转过身淡淡的看着醉尘道长点了点头。

秋雨在微风之中晃动着,如同是浮萍一般,恍惚之间秋雨已经飘荡在了百年之前的那个秋季。

那是一个美丽的秋季,在微黄的树叶在枝头之上晃晃悠悠的落下来的时候,繁华声渐渐的变得萧索起来,在这个让人哀伤的季节里连梦都被染上了一层微冷的寒意。只是在这一片的凉意之中两个少年的心却是异样的火热。两个少年都是正道之中的骄楚之辈,男的乃是玉清门门中的绝代双骄逸云,女的也是万花阁中的首席大弟子苏罗。

两个人的相识是在漫天纷飞法宝的正邪大战。邪道的气焰日渐的嚣张,在魔刀堂堂主妖月的带领之下,邪道的弟子很快的就打上了万花阁。万花阁阁主深知只凭自己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抵挡气势汹汹的邪道弟子,于是一时间万花阁遍发请帖,邀请正道中的所有门派前来万花阁共同商议抵抗邪道的事情。

百年前的正道之中,三生门乃是屈指可数的第一大门派。虽然三生门弟子多修炼双修之法,但是毕竟三生门乃是一个道门,行事还是以天下苍生为重,三生门掌门接到邀请立时带领门下的所有精英弟子来到了万花阁。接下来的几日之中玉清门,菩提寺等其他的门派也相继来到了这里,一时间正邪两道的所有的力量全部的集聚在万花阁的山门之下。

正邪大战紧接着就爆发了,邪道虽然有妖月九幽魔君这样的道行高深的人,但是正道之中也有着能和之相抗衡的三生门掌门古兰,玉清门掌门玉虚道人和菩提寺的方丈无嗔大师,只是在一次的斗法之中三生门门主古兰不幸被魔刀堂堂主妖月所杀,从此之后三生门元气大伤,百年之间就慢慢的衰败了下去。

在这场正邪大战之中,玉清门的绝代双骄在其中展头露角,逸云面容坚毅,一身道行也是深不可测,在无声无息的时候逸云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苏罗的心中。自此正邪大战之后逸云和苏罗慢慢的变得熟悉了起来,并且渐渐的走在了一起成为了当时正道之中闻名的神仙眷侣。

但是世事无常,不久之后就传出了逸云从玉清门出走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苏罗听闻了此事之后还是不顾一切的离开了万花阁去寻找逸云。这一去就是四年,在四年只见苏罗走遍了神州浩土的名山大川,但是逸云好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一点的音讯。

也许是老天开眼,终于在第五个秋天来临的时候苏罗在八百里白山黑水之中的星海湖边找到了隐藏在那里的逸云,那对于苏罗的忽然到来逸云也是心中充满了惊讶。苏罗什么也没有多说,甚至没有质问逸云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不顾自己的离开了玉清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从此之后逸云就和苏罗一起住在了星海湖畔。

星海湖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在这个美丽的湖畔逸云和苏罗度过了自己一生之中最为闲逸的五年。五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比如,在这个美丽的湖边两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聪慧的苏罗却发现逸云道长的脸上额笑容却是越来越少,一个隐隐的不好的感觉慢慢的浮现在苏罗的心底。

在苏罗和逸云相处的五年之中,苏罗早已经知道了当年逸云到底为什么才离开的玉清门。现在逸云显然是又想到了太乙玉清诀的问题。逸云是玉清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的佼佼者,这么多年来逸云始终无法放下心中对太乙玉清诀的问题的执着。隐约之间,苏罗感到也许在不久之后逸云会再一次的因为太乙玉清诀的事情不辞而别的。但是另一方面苏罗也不愿意出口劝解逸云,虽然苏罗乃是万花阁的弟子,但是毕竟苏罗也是女子,在苏罗的心底,她总是希望逸云能够因为自己放弃自己的所有。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终于在一个秋雨纷纷的时候逸云再一次的彼此而别。苏罗无言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星海湖,然后静静的转身在星海湖畔的树林之中摘取了一个又一个的果子。苏罗静静的将果子放在了坛子之中,从那天起苏罗每天静静的等待着,门前的大石早已经变为了石板,只是在石板上镌刻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再等。

情字一物不知道折杀了多少的世人,即使是苏罗这样的奇女子也不能幸免。只是在无声的夜里,一盏残灯总是静静的照射着女子的沧桑。容我再等一年吧,等那个男子的转身,等那个男子的回头,等我酿下的那坛酒变得香醇。到那个时候让我静静的为你弹一曲古筝。

苦等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啊,转眼之间三年已经过去了,星海湖畔再也没有一个人。谁也不知道苏罗离开星海湖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在门前的石板之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泪痕。

不久之后的万花阁门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女孩只有三岁,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是在女孩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个蓝色的发钗。凌紫烟无声的拿过女孩手中的发钗,叹了口气带着小女孩走进了万花阁。

凌紫烟没有多问,因为她心中已经清楚了所有的事情。苏罗是自己门下的大弟子,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于自己这个大弟子的心性凌紫烟最是了解了。而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也更是在无声的告诉着凌紫烟着几年只见发生在苏罗身上的事情。凌紫烟轻轻的叹了口气,唤来门下的弟子告诉她前去玉清门送一个消息,那就是几天之后万花阁阁主凌紫烟会亲自上门拜访。

没有人知道凌紫烟当时在玉清门的时候是否说出了事情,只是在凌紫烟离开了玉清门之后玉清门便开始全力的寻找其逸云。终于在四年之后的一天逸云回到了玉清门,但是当时的玉清门掌门是惋惜的看了看逸云,之后有些痛惜的摆了摆手将逸云叫到了后堂。

片刻之后逸云一脸呆滞的走出了后殿,只是现在的逸云已经不是玉清门的弟子。对此逸云没有一丝的怨恨,也许现在逸云的心中除了悔恨再也没有了别的情怀。逸云发疯了一般的赶到了八百里白山黑水之间的星海湖,但是留在那里的只有一个倾塌的房屋和一个泪痕斑斑的石板。

在那里逸云没有找到自己现在急切的想要见到的人,只是在那里发现了一坛尘封了很久的酒。逸云浅浅的尝了一口,满口尽是苦涩。在三年的时间中,女子一直都是用泪水来酿制这坛美酒啊!

从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了逸云,留下的只是一个满脸沧桑的醉尘道长。

莫剑鸣淡淡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纷飞的秋雨,也许在那年的秋天,也是这样一般的雨纷纷吧,只是在那个孤单的小屋之后又一个女子痴痴的一个人等待着那个让自己心碎的人回来吧。

“那个小女孩就是沧海吧?”莫剑鸣叹了口气问道

醉尘道长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摸出了一壶烈酒狠狠的灌了下去。

忽然之间一道玄青色的光芒闪过,一柄秋水般的长剑伸到了醉尘道长的眼前。玄青色的光芒闪动之际,一行行的小字缓缓的从剑身之上浮现了出来,在小字的首行,三个稍大的小字闪烁了熠熠的光辉——正天决!

“太乙玉清诀的确是一个残篇,玉清门的祖师在飞升的时候忽然再一次的悟道才发现了原来自己留下来的道决是一个残篇,但是当时已经来不及告诉门下的弟子,所以祖师只好将这篇正天决放在了随身携带的神剑雷羽之中。我也是得到了神剑雷羽之后才发现的这个秘密”

莫剑鸣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在正天决的前面,祖师也曾留下训诫不能随便讲正天决透漏出来,即使是自己的师傅都不能说。道长,你一生为了太乙玉清诀的事情耽误的太多太多,你看看吧”

醉尘道长微微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为了意气之争负了很多的人,现在我早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份放不下。现在能知道我当时的说法是对的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这正天决你还是好好的收起来吧。”说完醉尘道长转身走入了雨幕

天地之间一片的苍茫,莫剑鸣无言的看着醉尘道长越走越远。

“唉、、、只是一个走错路的人啊、、、”莫剑鸣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的摆了摆手莫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莫剑鸣再也没有回头轻轻的踏上了莫雷的背部,莫雷轻轻的震了震翅飞向了远方的天际。

红枫谷中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是在谷中的一处大殿之中不时的传出来了一声声的谈话的声音。

“门主,莫长老离开了红枫谷之后就直接去了逸云城”一个男弟子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抬起头偷看了几眼玉红裳

玉红裳此时的样子也着实让人觉得口干舌燥,有些慵懒的躺在殿中的一个躺椅上,罗裳半解,半条玉腿从开叉的裙子之中露了出来,在晃荡不已的灯光之下显得忽明忽暗。衣襟之上,两团丰盈微微的颤动着。三生门本来就是一个双修的门派,门中一些道行低微的弟子自然是无法抵挡玉红裳的妩媚。

玉红裳淡淡的哼了一声问道:“莫长老见了什么人了吗?”说着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殿中的男弟子

男弟子有些害怕一般的地下自己的头赶忙回道:“莫长老道行高深,在逸云城外好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弟子不敢冒进就回来了”

“好,好,好!你做的很好啊”玉红裳淡淡的站起身,一只玉腿在衣衫之下隐隐约约的时隐时现。玉红裳淡淡的一笑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说道:“你过来了?”

男弟子的眼中渐渐的显现出痴迷的神色,不知不觉的走向了玉红裳。玉红裳盈盈的微笑着看着男弟子,只是在眼角的旁边闪烁了越来越冷的光芒

“啊、、、”一声惨叫声在红枫谷之中缓缓的回荡,闻听道叫喊的弟子赶忙跑了进来,只看到了玉红裳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手,那个本来痴迷的男弟子此时早已经缓缓的软到在了地上。

“把他抬出去吧”玉红裳微微的一笑,好像这件事根本不是她做的一般

在场的弟子一时间感到心中一寒,赶忙抬着这名已经死去的男弟子走向了门外。

“对了,告诉王长老,今天又到了治疗那个小丫头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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