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青听了,赶忙道:“村长叔!婶!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们家就一个孩子,宠惯了才养成她那脾气,但是那是她个人行为,和你们无关,这些是之前就说好给你们的,我怎么还能往回收呢?”
“采青!你拿着!自打你来到咱们陈家村以来,就有人说你是丧门星、惹祸兜,我们听着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带坏了陈家村的风气,就想着尽快把你送走,才违心的听信了陈氏的蛊惑,把你卖了,这事搁在你村长叔心里就是一道坎,燕儿又做出那样的丑事你都没有责怪我们一句,以至于又发生了鱼市上的一幕,我们再拿你的钱,真的是于心不忍啊,我们虽然贪钱,但是损人利己的事情我们还是不会干的。”
宋子羽听了赶忙道:“村长婶!不说别的,这一切你们也是为了陈家村,是受了陈氏的蛊惑才做的,不要为这件事过意不去,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现在小媳妇过的很好,你们也不要那么内疚。”
陆采青听了,突然眼睛一亮道:“村长叔!婶!说到陈氏我倒是想去她家看看!您这钱既然拿来了,我看还不如以村上的名义去扶贫,她一个人现在孤苦伶仃的也没个人照顾,不如就把钱给她吧!”
村长叔抬眼愣了一下,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他道:“采青啊!你真的想去看她?她以前对你那么不好,你还想着她?”
陆采青微微一笑道:“村长叔!您也说过是以前了,事情过去那么久,现在的我很幸福,以前的事就都不在乎了,何况他又失了一个儿子,现在肯定是孤苦无依,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至于燕儿姐!等林怀瑾从京里回来我就帮着问问,他管不管就是他的事了,我只能帮忙传个话。”
村长两口子听了,纷纷起身道谢,不管听与不听,总归都是希望,实在不行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值当她在那锻炼了。
宋子羽见村长两口子真的不贪那钱,就包好揣在身上,村长还执意说道:“采青啊!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过既然我把钱还来,就没打算再拿,那你就看着办吧!村里扶贫有专项资金,你就不要操心了。”
陆采青也不好说什么,既然送回来了,他们想图个心安,那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到手的钱还嫌咬手吗?
宋子羽拎上两只山鸡,把白面扛在肩头,右手拎着糕点就跟着陆采青陪同村长两口子一起来到陈家。
村长两口本来以为他们随口说说,谁知道他们是早有准备,作为一村之长也不能空着手,就让婆子回去赶忙称点白面,带着二斤猪肉,家里下的鸡蛋还有一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四人就走进了院子。
陆采青走进院子,心情沉重,毕竟是生活了几月的房子,院子空荡荡的,还长了一些杂草,院里的大缸盖子也没盖好,水已经见底,说明陈氏好久没有挑水。
走到房门处,村长媳妇喊了声:“陈家老姐姐在吗?”
几人停驻了一会,才听到里面虚弱的声音响起:“谁啊?咳咳咳……!”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宋子羽走在前面,见无人出来,本想大力的推开房门,谁知轻轻一触就开了。推开房门,他先走了进去,看了看左右房间,见其中一间挂着帘子没有关门就掀开帘子,伸头一看里面炕上果然有人。
他没有先进,挑起帘子喊道:“村长叔婶!在这里!”
老两口迈腿走了进去,陆采青随机也跟着走了进去,看着家徒四壁,一样的房间,一样的摆设,炕柜上摆设的香堂多了一副碗筷而已,就是上面增添了许多的尘土,回头看向炕上的那耀武扬威的老太太,已经是病的不成样子。
村长媳妇进来就捂着嘴喊道:“哎呀!这还是人住的房子吗?破落不堪也就算了,怎么还一股子臭气熏天的味道。”
陈氏病了几天,由于缺少营养,又身边无人照料,前几日还勉强可以做点饭,现在已经在炕上基本失去了自理能力,思儿心切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大病不起,睁眼看着村长夫妻,心里还算有点小感动,在抬眼看见陆采青二人,眼里有了一丝厌恶。
村长媳妇见了,挪开手道:“陈家姐姐是不是几天没下炕,瞧这样子怕是大小便失禁了吧!难怪这味道,采青赶紧上炕把窗子打开散散味道。”
陆采青听了,赶紧脱鞋上炕,麻利的把窗子依次打开,陈氏见着她忙活的身影,磕磕巴巴的说道:“陆采青!你别在我这装好心,你是不是看我儿子死绝了,来夺我……夺我房子来了,我……你来这笑话我,看我笑话来了是不是?”
村长媳妇知道陆采青是诚心诚意的来看她,帮着陆采青解释道:“陈家姐姐!你咋不识好歹,你这房子值几个钱,人家采青缺你这破房子,人家是好心好意来看你,还给你带来山鸡、白面还有糕点,你就知足吧。”
“就你这房子值几个钱,人家采青缺你这破房子,人家是好心好意来看你,还给你带来山鸡、白面还有糕点,你就知足吧,想想以前你是怎样对人家的,现在来看你,就知足吧!”
“我……我没求着她来看我,现在我不能动了,她是来看我笑话的也说不定。”陈氏赌气的说道。
陆采青开完窗子喊道:“宋大哥!你去院子挑点水,我去在大锅焊点水,夏天过去了,擦擦身子还得要温水的。”
陆采青就知道老太太刀子嘴,肯定不信自己真心来看她,可是看在陈明的面子上,自己不和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计较。
于是麻利穿鞋下地,去屋外抱柴火烧火焊了一大锅水。村长此时在屋里,坐在炕沿上开导陈氏:“你看看!人家采青多好啊!当初要不是你哄弄我,说她这不好那不好,我至于帮你把她卖了吗?现在我呀得到报应了。”
陈氏躺在炕上不说话,听着村长的熟落:“陈家老姐姐!陈家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现在又没人照顾,远处又没个亲人,不是我说你,怪就怪你这张嘴,在村里没维下一个好姐妹,现在病了连个说话照顾的人都没有。”
“我不用照顾,我一生好强,带着两个孩子过活习惯了,如今剩下我一个,我就躺着等死,好快点找他们去……”说完心酸的落下泪来。
“说是那么说,可是你看看现在,你真的就这样等死吗?咱们村里虽说不是先进村,但是也不是无情无意的村子,今儿我来也带了些吃食,先对付几天,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村长一边说着一边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
“谢谢村长关心!我看我这病是好不了了,还不如早点去找他爹还能和儿子们团聚,就不必麻烦……村长和妹子大老远来看我了。”陈氏一口拒绝道。
“说的那叫啥话,什么大老远,又不是十里八里那么远,一个村东头一个西头能有多远,好好养病比什么都重要,过两日找个洗洗刷刷的婆子来帮忙,雇人的钱村上掏了。”陈有旺突然良心发现般,把陈氏的日后起居大包大揽起来。
“那怎么成?村长这可不行,我这病已经这么严重了,谁还愿意侍候我这又脏又麻烦的人啊!陈氏自嘲的说道。
陆采青抬腿端着热气腾腾的一木盆温水走了进来,开口道:“这样吧村长叔!白日里呢我也没有什么事,我来照顾她,你就找个愿意守夜的婆子就成,一日三餐我包了。”
“不要你好心,谁知道你这献殷勤是图啥?我这里一目了然,看上啥你拿走,我不要不要你在我眼前添堵。”陈氏边咳边说道。
村长媳妇紧跟着进来道:“老姐姐!你这人的臭脾气,搁我给我钱,我都不来侍候你,太矫情。”
陈氏心知村长媳妇一般不会来帮忙,谁家有事都不会伸手,也不知道为何会和陆采青一起前来,数落着也只有听着的份,谁叫人家是不大不小的村长媳妇呢。
刚想到这,陆采青脱鞋上了炕,对着陈有旺说道:“村长叔!你先出去看看宋大哥水挑满了没有,要是满了让他把院里的草拾掇拾掇。村长婶你帮我搭把手,我把伯母的衣服换下来洗洗,顺便在擦擦身子,虽说夏天过去了,但是现在天还是热,擦擦凉爽一些。”
陈有旺知道陆采青的意思是让自己出去,她们干活不方便,于是把眼袋顺着炕沿磕了磕,卷好烟袋背着手应了一声出去了。
村长媳妇一看这架势是要给陈氏拾掇脏污的裤子,心里就有点不愿,可是看采青已经上炕掀开被子行动,想了想自己不过就是搭把手,算了又不是自己来,回去在好好洗洗就好了。
果然陆采青只是搬不动老太太,让她帮忙扶扶而已,一整套下来,她到是没什么,就是把陆采青累的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