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桌前凭借着书中所释破解之法将两碗互换随即将木工所用的楔子掷于黑碗中剑指斜与胸前闭目念道“五行相克亦相生,天地阴晴掩虚空,九生九死化此令,凶去吉来恩仇定。”念罢法咒砰的一声响桌上的木人双双炸裂,紧接着梁上的大红棺材悬浮着落了下来沉重的声音砸在两人的胸口皆是一震。“情况不对快走!”裤子骂了句娘跟着我直奔楼梯口由于蜡烛光线太暗我一个踉跄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刚落地身后裤子怪嚎一声紧接着他那排骨都不如的身子板儿就砸在了我的身上,平时也没觉得这熬糟货色有几斤肉可这一下差点没把我屎给挤出来。我忍着全身的疼痛推开裤子站了起来目光下意识的扫了下房子正中站立着夏怡婷的无头尸体,顿时汗毛根根乍立女尸竟然不见了!转而变为了瞳仁儿爆突满脸惊慌吊在側梁上左摇右晃的孙卫国,双手被交叉捆于身后,喉部被钉入木钉。两腿被红绳扎死坠有秤砣而在地上还画有类似八卦的轮盘上面布满了奇怪至极的文字,而在图案四个方位各点了一根白色蜡烛燃烧的气味及其难闻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充斥着并不宽裕的空间我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疼痛使得混乱的思绪再次清析起来而此时的裤子倒显的异常镇定。忽然面前四根蜡烛骤灭耳畔各种杂音忽远忽近好似到了集市一般很是嘈杂,屋内黑暗一片只有那扇被我打开的窗户透进一块昏暗的光斑“情况不妙先退出去,快!”旁边传来的低哼声告诉我最起码暂时还没出现什么情况,两人一前一后跳出了窗户这才发觉天色已经濒临夜晚天空很黑只有一块块乌云压在山顶,好在雨已经停了刚才由于太过紧张并未感觉身体有异一旦放下紧张的心情震震疼痛袭上身来一个没站稳就瘫在地上再也没了力气。我还好一点裤子一头栽在地上摆个大字仰望着天空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躺了一会儿裤子坐了起来抱着左腿捶个不停“我靠腿怎么使不上劲儿了。”“你可真废,想你张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瞅你折腾几下腿就抽筋儿啦!”我站起来刚要去扶裤子,眼前好似忽然被盖了一层纱雾蒙蒙的一片而此时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从村口传了上来我跟裤子一愣以为村里这么快就来人了。可细听之下竟是戏词“哭一声商公子我那短命的夫郎。实指望结良缘妇随夫唱,有谁知婚未成你就撇我早亡。你说是你中状元荣登金榜,窈窕女似于归出嫁状元郎。……”中国戏曲博大精深老一辈常说生旦净末丑,百味在里头。什么景儿上什么角儿都是非常讲究的,而现在所唱的竟是《秦雪梅吊孝》此形此景荒村之内空灵的戏词古怪的唱腔听得人是心神不定节奏时快时慢好似催命一般。此时的天已经进入了夜晚雾气并未散去好似有形有智般逐渐将我们包裹进来,那咿咿呀呀的弹唱声也慢慢清晰尖锐起来而眼前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我跟裤子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如果此时若有人大吼一声我相信我非精神崩溃不可,我死死盯着眼前那飘忽不定的浓浓白雾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眼前一身麻衣头戴麻带手摇白帆的古代妇人从雾中慢慢向我们走来,身后四个家奴打扮的男人吹拉弹唱声声不息四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挎着篮子不停的撒着外圆内方的白纸钱儿。那妇人走近我们二人我才看清这人的相貌,两片云鬓直贴两颊再细看柳叶眉丹凤眼薄施水粉淡扫额眉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妇人送二目向我一瞟两眼之中略带哀伤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当时我就迷了个五迷三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愣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我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什么疾病痛苦生死离别在这一刻都仿佛离我很遥远。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更无法用眼神来取代,那种感觉使我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记耳光甩醒了我的“无忧无虑”。顿时脸庞好似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按了一下剧痛夹杂着滚烫,我一咧嘴猛的睁开了眼睛四周依然是朦胧一片我躺在一个土坑旁只觉得十指刺痛口中苦涩阵阵耳边裤子的声音响起“你撞什么邪啦?”我拍打着脑袋仔细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只记得看到那个妇人以后就再也想不起什么了裤子见我没说话又把他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时裤子并未看到什么东西,只是听到耳边若有若无的有人说话每句话都拉的老长听不清说的什么正想叫我仔细听听却发现我跟着了魔似的站那在那里。怎么拍打喊叫也没有用裤子正纳闷呢,我突然跟丢了魂似的奔着山上就跑。他一边追一边喊我也不回头只是朝着山上狂奔裤子被远远落在了后面,忽然我在一处乱坟岗子停下了裤子在我身后不远处看着也不敢靠近。只见我先是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就开始四周转悠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转了一会儿只见我蹲在一个小土包前拼命挖着什么,不久那小土包便被我给挖开了由于是在晚上农村的夜晚虽说不算太黑但也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裤子见我好像从土坑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先是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后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那种声音就好像是野兽咀嚼猎物骨头的声音。在这个诡异的黑夜里听来令人不寒而栗,裤子再也蹲不住了起身来到我的面前低头一看,脸色都白了只见我拿着一根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长形骨干狠命的啃着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三天没吃饭的人突然寻到一个鸡腿一般拼命撕咬着牙齿挤压摩擦着骨头发出了一阵咯咯硌的声音。裤子一把就拉起了我,当即我就晕倒在地再看土坑中的东西一副漆黑的人体骨架零零碎碎的撒在坑中。
听完裤子的描述,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爬在地上干呕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才觉得舒服一点,我擦着嘴角的口水望着四周觉得这地界儿诡异至极“这地方不太平,看这阵仗这村子绝对不是死过人那么简单肯定有人捣鬼先回去问问村里的“半仙儿”李婆子再做打算。”裤子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虽说找人要紧可现在这种处境再找下去谁也不敢保证还会发生什么。我下意识的朝坑中瞟了一眼忽然一块红色的东西在我眼前晃过,定睛一看似乎是某样东西的一角。我把上面的灰土去掉才看清这是一块玉麒麟造型很抽象雕工很是细致,裤子也凑到跟前拿眼一打“这玩意儿不会是坑里这哥们儿的随葬品吧。”打定主意我们回到村里直奔李婆子家就去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我们俩拍了半天门李婆子这才骂骂咧咧的把门打开两人灰头土脸的把李婆子吓一跳。进屋一说我们在三面坟儿的经历,李婆子沉默许久随后让我们拿右手手臂给她看裤子十分不解“我说您老什么改行当中医啦?不跟赵老汉牵线儿啦?”李婆子眼一瞪顺带着问候了一下裤子的祖宗十八代,我看情况不对急忙打圆场替裤子陪着不是随后撸胳膊挽袖子给李婆子看。我低头一看自己手臂背面上竟有一大块红疹一圈圈的向外扩散而在圆圈的中心有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裤子急忙撩起胳膊一看也是如此。“这是一种降头术只要被下了降头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活下去,除非找到下降头的祭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一旦下了降头祭器便不能再次挪动,直到被下降头的人死为止这场降头术才算成功。”听过李婆子说的这些我又把我们在老屋里所经历的诡异情景讲了一遍,李婆子听完毫不在意我们在老屋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像原理跟皮影戏差不多我们是看客只能看到幕布前面却看不到后面而幕布后的人则是将我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而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那些丧殡队伍而裤子却看不到正是我的全阴生辰起了作用这也就解释了我为什么会被鬼迷了眼,我闷头冥想似乎从最开始的失踪再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个“人”将我们一步步推入死局假设是我们俩其中的一个那下降头的人为何要大动干戈挟持三名知青?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必须再去一次,出了李婆子家我将自己整理的思绪和推断讲了出来裤子很赞成我的观点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多耽搁一分三名知青就多一分危险。裤子神秘的冲我笑了一下说是回去拿点儿东西再去探个究竟,我已经对裤子这种不靠谱的性子非常习惯了只盼望着别把隔壁三胖家的鞭炮拿出来就好。
据说在内战末期国民党某军七十二师第九旅三七五团三连连长郑云关率领残部共计二十一人,曾盘踞在三面坟儿由于处于山区地形易守难攻一直没能彻底剿灭加上种种国际因素便搁置下来。到了后来这支部队就消失在了山中,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时隔多年至于究竟有没有这股小队谁也说不清楚,两人来到村口我刚要进村裤子一把拉住我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我的手中“刘爱国同志你的这种由于落后和封建而产生的各种错误异想是非常危险的这种迷信思想是会毒害你的。作为你的同志我是绝对要对你进行书面和行动上的大力批判以矫正你的危险且错误的认知观念!”“上什么山头唱什么歌,道可道,非常道。你懂个屁你不是还整天看那些封建读物吗?少他娘的在老子面前装正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符可是我好不容易搞来的带着准没错。”我干笑两声摊开手掌将那张对折的纸条展开,上面用朱砂浓墨重笔直勾转折的写了几行字看不懂是什么与纸制护身符无二只是上面的字与普通符咒不同罢了。突然村中一声嘶叫划破我的耳膜,声音很是尖厉嘶哑细听之下声音好像是夏怡婷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当下我跟裤子一个大跨步朝着声音的方向就奔了过去,又是那座青砖建筑两人到了切近里面稀稀疏疏的一阵响动我猫着腰慢慢推开窗户只见里面有暗暗的烛光晃动见并无异样我又将目光移进窗子。里面的场景竟然与昨晚完全不同四周的砖墙变成了土坯墙裂纹纵横交错而之前的砖梯变为了腐朽不堪的木梯,烛光是从我们目光的死角也就是东南角方向发出来的根本不能确定里面是不是有人但那声残叫却是实实在在的。我给裤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猫腰绕到了房子后面,我压低嗓音拍了拍裤子的肩膀说道“现在是检验同志们的战斗意识和进击速度的时候了听我口令,一、二、三!”话音一落我一把推开胸前的窗子身边脚步一动裤子灵活的翻进了屋内紧接着便是一声嘶吼,我一只脚已经悬在半空心里一紧差点没栽到地上稳了稳身形这才跳进屋里,我被裤子瘦高的身材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墙角的情况。忽然一个苍老的恍如行将入墓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好小子你终于来了,有你师傅鬼手王五当年的魄力。”“鬼手王五?我师父?”我一脸错愕又想起了那个整天坐在门槛儿抽着老烟盼儿心切的王老汉,“我不知道什么鬼手王五,我想就是你动用邪术绑走那三个知青的吧?”说着话我绕过裤子站在了那人的面前,我从未见过这个老人衣服破烂不堪满脸脏泥头发脏乱眼神空洞看上像一个精神失常的老乞丐,只有偶而眼神中闪现出的锋芒让我断定他是一个“正常人”“你等小儿也敢出言不逊!没错人是我抓的,凭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想和我斗?哼!痴人说梦。”“他娘的老子不管你是谁,识相的赶快把他们放了。要不然打死你个封建迷信的大毒瘤。”“废话少说,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受死吧!”老乞丐双手护于胸前,掐起法指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一跺地周围场景一晃房子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齐腿深的八边形浅坑,坑中一片红雾笼罩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三个模糊的人影僵硬的半蹲在坑中。而坑边各有一尊小巧的木刻阴司鬼怪我不觉大惊,“八司化冥阵!”我低呼一声看来这老东西不单单是为了报仇,据《公输撰》所述五胡乱华时期曾经就有一奇人姓赵名傀字浅应。因怜悯这乱世楚歌刀光血影不顾师父教诲毅然出山,公园350年冉闵杀石氏后人,建立卫,后改称魏。改年号为永兴谥号武悼天王。登基不久便发出杀胡令,赵傀投奔魏国作军卒一职。公园352年武悼天王冉闵被鲜卑巫族后裔吐缶侉奇擒获压送途中,赵愧布下此阵不过片刻几百人的压送队伍同时倒地不起,巫族后裔吐缶侉奇以巫术破了此阵但所有人却都变为了活死人。据传这些人的魂魄全被收入法冥中用以炼化尸鬼,旱魃,飞僵等邪物。我跟随爷爷多年识得各种风水宅地也不乏听爷爷说起过各种拘魂索命的法阵,其中最为狠辣的便是八司化冥阵好在我知道此阵的破解之法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想到这里我立即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心中默默推演着阵眼所在,此时的夜空很混暗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高挂着看得人心里压抑不堪。老乞丐不知何时掏出来一个手掌大的方形盒子,两指夹起一张黄符拍在木盒之上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劲风忽起坑中的烟雾被吹得一干二净,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了坑中的事物竟然是三个顶盔掼甲手握短戟的蓝脸纸人。“灵兵到前,上请天罡,下邀十殿,拘魂索命,引神渡仙,两仪四象,道法皆然,前古今冤,纳命来缠,赦令,起!”老乞丐低喝一声蹚蹚蹚一跺地坑中的纸人霎时便活了,“众将何在?”只听得耳畔隐隐约约有声音回了句“在!”,随即三个纸人哗啦啦一声响,奔着我们便来了两人一闪身躲了过去我定了定心神。努力观察着此阵的破绽所在,而裤子早就和那些纸人缠斗在了一起。“你他娘的快点啊,革命还得靠哥们儿添砖加瓦呢!”说着话裤子又被铁铸般的纸人踢倒在地,究竟是哪里?我一抬头又看到了那孤月独星,眼前一亮又看了眼浅坑的轮廓,最后看向了我正前方的恶鬼像,此时裤子已经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嘴角一道血痕不停的往外流着鲜血。“呸!你大爷的小爷跟你拼啦!”裤子一口血水吐在一个纸人身上,顿时那纸人就立在当场没了动静。裤子一愣刚要张嘴再吐立即就被另外两个纸人来了个大嘴巴子,我在也顾不得其他来到切近一脚就把那尊恶鬼像踢飞出去,瞬间周围的一切如同烟雾般散开消失了我们又回到了那个破旧不堪的房子里而在我的脚下正踩着只有一半的黄纸符“堕境符”我低吟一声自此方才明白过来,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八司化冥阵只是幻化出来的。从踏入这个房子开始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境,但如果我们在幻境中死去那么现实中的肉体便会失去灵魂变为任人摆布的傀儡。至于为什么第一次老乞丐并未对我们下手或许是对我师父有所忌惮,昏黄的烛光摇曳着继续照亮着这间老屋裤子倒在一旁不知死活。老乞丐微浅身形突然一口鲜血吐出,“反噬!王八蛋你把他们都杀啦?!”我冲着老乞丐那双癫狂般的眼神咆哮着,“呵呵!毛头小儿现在才知道太晚啦。”那老乞丐身体一颤瘫倒在地,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又拿出了那个方形木盒。“哈哈哈,成功啦!我终于成功啦!哈哈哈……”忽然木盒传来一声异响怦的一声整个裂了开来,霎时阴风乍起蜡烛同时被吹灭房间里的温度顿时冷了下来。我站在原地心中忐忑不定不知这老东西又要耍什么花样,“啊,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不可能!”老乞丐在黑暗中嘶吼着那声音很是绝望压抑又或者是愤怒,扑通一声老乞丐的悲鸣停止了,似乎是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恐惧像瘟疫一般在房子里蔓延,我再也顾不得其它摸索到裤子的身边,裤子依然没有醒来我拖着他逃出了这栋诡异至极的建筑。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靠在村口的老树旁看着太阳缓缓升起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当我再次醒来时才从村长口中得知除了裤子失踪以外另外两男一女三名知青全都死了,尸体是在三面坟儿的东头找到的。死状及其可怖不到两天尸体就已经腐烂的只能靠衣服来辨别三人。
打油小诗: 伤情最是晚凉天, 憔悴斯人不堪怜;
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
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