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忆不会因为时代的更替而被遗忘,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被杀死。1966年5我正在镇上读初一。再亲没有**亲,受到“广大天地,大有作为”的号召我们这帮“老三届”不舍的踏上了离乡的列车。所谓的“老三届”是指在1966至1968年)期间参加知识分子上山下乡运动的初中高中文化水平的知识青年,相比那些参军入伍送目远行的人们我们这群知青离家时倒是有些凄凉我抱着师父临走前给我的那半本《公输撰》看着那上面近似狂草的字迹不由心头一痛曾经还念叨他老人家写字跟鬼画符似的如今却已物是人非,爷爷也被人当成了牛鬼蛇神整日的批斗游街村长的老爹和爷爷是老相识参加过长征是个老红军,强拉硬拽才把我给保下来我这次出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心里更是压抑不已,我坐在开往黑龙江的火车上靠着窗边发着愣人群簇拥着各自找到坐位坐下。我对面坐着两个女孩子,一个叫夏怡婷一个叫夏怡欣一身军绿色的衣服外加一个军绿的挎包一颗闪亮的军星鲜艳的映衬在朴素的衣服上,两条羊角辫安分的垂在双肩这身打扮在当时已经是很时髦的了,两人脸型很相似都是鹅蛋形的不算漂亮但看着很舒服。聊了几句我才得知她们两个本来是想去部队文工团的,因为家庭政治的原因没能选上听着她们的经历我不由鼻子一酸,联想到了我自己的经历空气仿佛也凝固在了一起。随着汽笛的嘶鸣响起车厢慢慢抖动起来人们纷纷将手臂探出窗外挥动着做最后的告别,“天大地大,哪里的太阳最大?”这时一句及其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地广天长,毛**思想照前方。”那人又问道“你挑担来我扛枪,人民的山河人民当。”我又回道“老蒋的杖四家的枪,侵犯人民就让它亡。”我一拍手扭头就站了起来,面前正站着我儿时的发小刘爱国。记得小时候去果园偷枣吃这小子上树摘枣把裤子蹭破了本来裤腿就肥大这一破就成了裙子,回家被老娘追着满街跑就因为这事儿足足让我乐了半个多月后来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裤子”。他老爹是某师三旅一团的团长,因为军队所需便带着全家搬走了。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想不到一上车就碰到我儿时的发小,看着他那张鬼精的老脸我心里的压抑感少了许多。我们俩人忘我的聊了半天才得知本来家里人的意思是让裤子去当兵可这小子性子野在部队上没待几天就给撵回来了,就为这事儿他老爹一生气。就给他送上了火车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也好磨磨这小子的锐气,听完裤子说的这些我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受到改革开放的思想冲击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当兵可偏偏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选不上,而裤子是恰恰相反这不由的使我想起了那句话“虽有一腔龙虎志,山水不顺也枉然!”。我正自兴叹旁边的裤子推了推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哟呵,这俩姑娘不错啊!张参谋什么时候贴上的?!”夏怡婷脸一红低头不语,妹妹夏怡欣倒是毫不客气问候了一下裤子家的牌位板。一看气氛不对我连忙插话道“那个,我介绍一下这位同志叫刘爱国是我发小也是我们这队知青的一员大家都是同志是战友要相亲相爱才对嘛。”双方尴尬一笑各自看着窗外的风景再未说过什么。第二天中午我们连同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和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叫孙卫国的高中生,一块儿又坐了半天的汽车然后改坐毛驴车奔赴目的地。赶车的是个50多岁的老头儿我们这次插队去的地方就是他们那里闲来无事我就跟赶车老汉聊了起来,谈话中我才得知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叫魁家屯儿赶车老汉是那里的村支书我们都叫他魁老汉这次本来是要让他儿子来接我们的碰巧他今天上集就捎带着我们一块儿回去,由于正值秋天东北昼夜温差大天一擦黑温度就下来了我们几个知青冻的报团取暖好不容易挨到了地方,一下车我们就傻了停车的地方是一处小山沟几十个房子零星的散落在四处偶而有几户人家亮着昏黄的灯光,魁老汉把驴车赶到一户破旧的土培房前把驴子栓好了把腰里别着的老烟袋拿出来填上劣质烟草打着火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又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说道“你们几个娃娃也是不易,千里迢迢从城里跑到俺们这旮瘩。”我们几个下了车还没搭茬,魁老汉便领着我们各家各户的串给我们几个知青安排住处。我们自己除了身上穿的带的就没有什么行李了,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跟着魁老汉东奔西走的找地方。我跟裤子被安排在了一户人家,另外三个知青暂时住在魁老汉家里。说是住在人家家里倒不如说是住在荒郊野地,当时那个年代农村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房子我跟裤子住的房子其实就是个破马棚砌上墙安上个破木门就算是可以住人了。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两张用木板架起来的矮床和一个破木桌子,没有电灯确切的说这里根本不通电蜡烛在这里是及其珍贵的基本上点的都是自家做的松油蜡烛。虽然条件比较艰苦但套用裤子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条件很艰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生活很乏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山里比不了乡下没有那么多地,只有附近山腰上开出了几块地用来种些苞米和一些粗粮。我们来的季节刚好赶上掰苞米虽然离屯子不远但想运回去却也要费些功夫,几个来回天就黑了山里的晚上有野猪得有人看着苞米。我跟裤子天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这看苞米地的活儿自然是我们一手揽下,村长魁老汉怕我们俩出事儿扛着一条老猎枪陪着我们一块儿看地。苞米地的东头有个龙王庙在去年被红卫兵给砸了,后来就给当成了看地的棚子里面只有个破草席和一个用来烧火取暖的破锅。我们两个坐在火盆前大口大口地啃着魁老汉捎上来的窝窝头,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不饿那是假的。不久天就彻底的黑了,我们吃完了饭闲来无事裤子让我讲个故事来听越恐怖越好。我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就讲起了爷爷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一旁的魁老汉也来了兴致吸得烟锅滋滋作响我清了清嗓子效仿着说书先生来了句“猛龙卧虎天地丹,碧波清潭日月翻。凡尘俗事清官难断,(这)天地轮回报应循环!”说罢我一拍大腿,这就讲起了起来。
打油小诗:毁誉从来不可听,
是非终久自分明。
一时轻信人言语.
自有明人话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