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废了不少的力气解决了这条巨蟒之后,掏了两条蛇的蛇胆,用书上教的方法存放,却不生火烤肉,而是将剔除好的肉用盐巴腌制好,放进篓筐之中保存。
幽林之中蛇虫鼠蚁固然防不胜防,真正可怕的还是人类,作为猎手的人群,那才是秦若白不愿意接触的存在,难怪三娘会在背篓中准备这么多吃的给她。
她才只是在最外围溜达,便有巨蟒猎狗,真不知道里头还会有些什么东西,她可不敢往里头走,就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遇上的人多了都够呛,更别提东西都没认全的她。
临来那天夜里,她被带着看了自己要收集那些东西,想起蛇这种动物还觉得吓得不行,可真事到临头,她反倒是不怕了,砍了蛇之后,还想着京中有家酒楼的蛇羹做的特别好。
两天里,她该找的东西差不多也找到了,美人老板给她十天时间来回,若是超过了这个期限,美人老板就会找过来,她决定早点回去,吃不好的日子太艰难了。
想念汤圆的好手艺了,早点回去估计还能给美人老板一个惊喜,悄无声息的朝着来路而去,秦若白即使满载而归也没有疏忽大意,毕竟外头劫道的可是不少。
世事无常,怕什么来什么。
“你跟了我一阵子,不想做我的妾,想做我娘,我是真无所谓,可你这儿子生的太不是时候了,若是本分的伺候人,还能饶过你,想抢占侯府,想得倒是挺美。”
男子不说话的时候,场面就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若白本想转身就走,可这是时候过于静谧,她不知道对方是否有高手,些许动静都能引发危机。
要说秦若白哪一方面最为厉害,这就要数轻功了,以前经常翻墙的功夫,现在则是跟着花生踩别人房顶,为了偷听八卦,那种小心再小心的心思,以至于令她轻功尤为厉害。
三娘最先让她锻炼的便是轻功和蛮力,毕竟别的本事不大没事,就是不能逃跑跑不过,砍人人没死。
秦若白五感灵敏,察觉到四周有人靠近的时候,她脚下一点,旋身往上,感谢此处的树木皆是老树,枝叶茂密好藏人,更为幸运的是这个角度观望前方分外清楚。
一身张扬骚包的孔雀蓝衣衫,手中更是握着一把黑色折扇轻轻晃荡,若不是脸上那表情过于高傲,倒是一个白净倜傥的少年,此刻他收了折扇,抵在面前繁华衣裳女子的下巴上。
“你说你好好的良家女不做,非要当个千人骑的**,可真是稀奇得紧,如今我才知道,你抱着的是那样的野心。”
那女子背对着秦若白,她看得不清楚,只能从动作上判断其的情绪。
女子伸手挥开少年轻佻的动作,一字一顿,语气透着森冷:“梁科,你莫要得意,别以为你胜券在握了,我要让你死轻而易举。”
梁科这名字秦若白并未听过,不过姓梁,她倒是知道有一家,可没听说那家有个这般大的公子啊?
“哈!说什么笑话,让我死?你自己都性命不保了,到了阎罗殿记得努力点讨好上头,让你投个富贵胎,这样你就不用眼巴巴的卖肉了。”梁科说完自己就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第一个满心欢喜想要纳的妾,却对他推推拖拖,最后嫁给了家里的老头子,做了他娘,真他么的恶心,一颗真心喂了狗,被啃得可疼可疼了,他恨不得要她去死。
“可是这次要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女子在少年错愕的表情中后退,伸手一招呼,一群凶神恶煞的匪徒就从四周包围了过来,秦若白心下也添了几分紧张,这要是被人发现,想要逃脱可就难了。
“方慧珍,你算计我!”梁科这时候若是还不知道好歹,那就是蠢货都搭不上的傻子了。
“莫要叫我什么方慧珍,我才没有那般恶心的名字,梁科你可要记住了,我叫顾惜,到了阎罗殿里头,记得报上我的名字,不然死因都不清楚的鬼,是不让轮回的。”
何谓以牙还牙,秦若白倒是见识了一次。
顾惜下巴微抬,神情淡定的伸手朝一边的手下要刀,随即拖着裙摆一步一步的往梁科走去。
梁科心头一跳,头似要炸开,面临死亡的感觉便是如此吗?思想叫嚣着逃跑,身体却钉在原地不想动弹。
“我想知道为什么?”梁科脸上无笑,京中声名在外的纨绔子弟,第一次流露出认真的神色,为什么偏偏会是他们一家被算计。
顾惜手中的刀挥了挥手,丝毫不像个良家女子,身处一群恶匪之中,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和谐。
“因为我是暗匪啊!”
这么一个结果,宛若晴天霹雳,震得梁科连着后退的,步履踉跄。
秦若白亦是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三娘给她说过这群人,暗匪有可能是任何的身份,高门贵女,贩夫走卒都有他们的存在,无论白天黑夜,能够成群出现的时候甚少,不过他们一旦出现,看到他们的人必死无疑。
这群人有一个共同点,经过同一套理念训练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穷凶恶极之人,从观念上而言,他们没有道德伦常,只有谋算结果的输赢。
而梁科这人,秦若白也想起来了,不过她是成为楚王妃之后,与一些内宅夫人们谈起秘闻之时才得知,这个少年会死在这里,可少年那糊涂父亲,却手段铁血的为儿子报仇,整个京都都暗潮涌动,死伤无数。
视为京都最为彻底的大清洗,就连小偷小摸都吓得改行搬砖去了。
“暗匪是什么?”
梁科失魂落魄的喃喃问道,如此又算些什么,他竟是被一个贼匪给迷得三魂五道的,虽不知是什么样的组织,可一旦和匪扯上关系,那么必然就不是正经人。
周遭围困梁科的暗匪们骤然发出大笑,嘲笑这小崽子的无知,顾惜同样勾唇,笑的腼腆温柔。
秦若白看来,周遭都是小喽啰,唯独这个顾惜才是这群人的首脑,她此刻嫣然的笑容,衬得她就像个纸糊的假人,不正常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