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在飘雪,龙儿站在雪中,吃了颗糖葫芦,舔了舔手上的所粘的糖,自言自语道:“不知道神境大陆有没有糖葫芦卖,走的时候我得多带点。”
那七星傻楞着眼,不知眼前这小姑娘什么来路,更听得懂龙儿在说些什么。见墨狰也不出手,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跑去扶起那两名倒下的兄弟,见他二人命绝,如今青松派又岌岌可危,一时间悲从中来,五人尽数落泪。
龙儿转头瞧了瞧那几人,叹了口气,又对墨狰道:“你瞧你们,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心里就没有一点自责?这等残暴,简直该杀!”
墨狰低沉的吼了一声,也不知再说些什么,龙儿双手一展,道:“你……你还要与我争论,今日我偏让要你心服口服!”言罢,一捏法诀,左手拇指掐住无名指,其余三指指尖汇聚出三道金光,旋即右手一挥,将那三团金光给削落下来,有悬浮在半空。
“三元金灵,去!”
接而伸出食指中指,往前一点,那三颗金色的球一同飞向了墨狰,龙儿长舒了一口气,又自说自话道:“这招还真费劲。”说罢,竟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糖葫芦吃了起来。
那三颗金色的灵球分上左右三路,一同朝墨狰袭去,墨铮一蹬腿,跳起十来丈高,那三颗灵球便拐个弯,追往天上去。
在半空中,墨狰倒转了下身子,一爪将其中一颗金球给拍了出去,不料,那灵球像是活物一般,明明被拍出去,却又飞了过来重重的打再墨狰的腰间。那墨狰吃痛,从半空中落下,另外两颗也一同追上,在墨狰落地的瞬间,又砸在了它身上。
田则几人望着龙儿发呆,叹道:“这……这算是什么法术?这小姑娘……”他们也实难相信自己的眼睛,青松派何时认得这么一个厉害的小姑娘?
忽听得一声低沉,那墨狰再次挣扎而起,一对兽目满是怒火,浑身阵阵的阴气散发得越加浓烈。
龙儿摆出架势,招了招手,道:“要来就来,叫嚣有什么用!”
黑影一闪,那墨狰消失在原地,忽然从半空中出现,伸出手爪,虚空一抓,三道乌青色的灵气如撕破虚空一般朝着龙儿划来。
“好快!”龙儿眉头一皱,连忙架起轻功躲避,只听得那她身后的墙壁上一声炸响,那厚厚墙上,竟出现三道两丈来长的洞,而龙儿的手臂上,已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从手臂上流落下来。
龙儿受伤,却不以为意,哼了一声,脚尖点地,同时虚空甩了一巴掌,一团金光砸将出去,模样与冷月宫的法术还有点相似。
墨狰怒嚎一声,身上散发着的阴气变成一块屏罩,金光打在阴气屏照上,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力度也瞧不出来,随即又消逝了去。
龙儿望了望田则五人,道:“这个家伙就交给我了,你们就别傻愣着了,没力气了就躲远点去休息,还有力气的话去帮别人吧。”说罢,身上金光再次闪动起来。
吕文道沉声道:“田师兄,怎么说……?”
田则沉吟了一会儿,道:“陆师弟夫妇还没过来,估计遇上强敌了,你去看看情况,我们在此盯着!”
那吕文架起轻功就往青松派最靠北处厢房飞去。
北厢房处
清灵剑冒着腾腾剑气,闪着碧绿青光,有种当世无匹的威风。陆展颜手持剑柄,一声衣袍随风而飘,漫天的飞雪似也不敢靠近一般,从他身旁掠过。
赵静却时不时瞧他一眼,眼里总带着担忧之色。
与他二人对立的人,一袭深红色的衣裳,手里把玩着巴掌大的骷髅头骨,一手负在身后,双眉间英气勃勃,面对着青松派的巨擘竟然丝毫不惧,嘴角还带着几分轻薄的笑意,正是那新仙武教唯有的两名六层弟子之一——任惊狂
陆展颜神情凝重,当下哼了一声,剑锋一转,青碧光芒大盛,霎时间狂风席卷开来,脚踏虚空,连点五步,集五行之道,剑指苍天,霎时间天空也发出一声轰隆巨响。
从虚空中多出五道灵气,尽数融在了清灵剑上。
“青天五行剑!”
一剑劈来,如穹顶崩塌,毁天灭地般的灵气杀招朝着任惊狂袭去。
一旁赵静的神色却似乎更显得有些担忧了。
任惊狂一脚下踏着一滩鲜血,身上几处都受伤不轻,但面对着陆展颜的杀招,似乎还在轻蔑的微笑道:“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言罢,双掌一番,那颗骷髅头骨悬在了半空,手里旋绕着血色灵气,旋即双掌往地上一拍,祭出一个阴森森的大骷髅鬼影。
“大阎罗阵!”
那鬼影比当初在西原城,与杨不凡对敌时还要大些,在鬼影周围还有一圈圈深红血色的符文,那鬼影张着嘴,神色苦楚,似在地府里挣扎的饿鬼一般,瞧上一眼,便令人胆寒。
顷刻间,清灵剑与阎罗阵撞在了一起,整个后厢房的屋瓦都被灵气带出的劲风给掀翻了去,那些本就被积雪压着的树,也终于轰然倒塌。
任惊狂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但抬起头来,他仍然在笑,似乎依然胸有成竹。
陆展颜眉头一皱,胸口莫名的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如泰山不动般的灵气,也在这一刻突然摇摇欲坠。
原来,他早已身受重伤,凭着一身深厚的修为,硬生生称到现在,任惊狂抹去嘴边的血,道:“哈哈,你已经把握不住自己的灵气了,青松派今日便要栽在我手上!哈哈……”说罢,仰天长笑。
赵静急道:“展颜!”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陆展颜,旋即单足一蹬,带着一阵劲风,碧芒闪动,朝着任惊狂一剑刺去。
任惊狂虽然重伤,但他修为之高,已然世所罕见,这些伤并未到要害,拖不住他的行动。而赵静自成人之妻后,虽未有子嗣,但也不免疏忽了修行,如今身上修为,不过是一个天宗里的中层弟子一般,又哪里敌得过他。
“送死!”言罢,将那悬空滴溜溜转的骷髅头骨往前一拍,那头骨化作一道白影,去势极快,瞬间就将赵静的剑打飞了去,那任惊狂随即跟上,法诀一握,那头骨转了方向,重重的砸在了赵静的胸口。
陆展颜硬撑着身子去接赵静,却不料站不住身子,二人双双倒下。
任惊狂得意至极,缓步走来,将手上的头骨轻轻抛了抛,又接住,抛了抛,又接住,道:“仙书乃是天下至宝,天下已注定是我们仙尊的,你们反抗,自然是与天作对,不仅与仙书无缘,还落得此等下场,却又怪得谁?”
说罢,将那头骨轻轻丢了出去,这看似有气无力的动作,却将这头骨丢得极快,转眼便要夺去这二人性命。
忽听得“铮!”的一声。
指云剑的剑身还在颤动,那颗骷髅头骨被打偏了方向,嵌入了一旁的石壁里。
“又是你?”任惊狂道。
“又是你?”左云道。
“又是这一剑!”任惊狂道。
“看来这一次,我们免不了要打一场了!”左云道。
“你和你那个朋友是我见过最特殊的人!”任惊狂一边暗调灵气,一边与左云说话。
左云不如杨不凡心思细腻,也察觉不出,便回道:“为何?”
任惊狂暗自窃喜,左云并未察觉自己在调伤,于是更想拖延时间,道:“你们可见过仙尊?”
左云道:“并未见过!”
任惊狂道:“仙尊是整个中州最强大的人,但,他年纪只和你们一般大小。”
左云嘴角翘了翘,道:“嘿……他未曾与我斗过,便算不得中州最强。”
任惊狂道:“我知道你剑法独特,天下少有,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逞口舌之利罢了,你绝对不会是仙尊的对手,但是,我觉得你们独特,却也的确,你们这般年轻,修为竟然如此高深。”
左云道:“你们仙尊叫什么名字?”
任惊狂道:“你若肯归降,我会亲自带你去见仙尊,何必在这里问我?”
左云道:“老天爷都降不了我,又何况你们区区教主?”
任惊狂仍然一边分心与左云对话,一边用灵气恢复伤势,多拖得一会儿,情势就好上一分,又道:“老天爷若是有本事,有怎么会眼瞧着巍巍青松就这么毁于一旦呢?而我仙尊不用出面,便可以做到此等,你觉得老天又有多厉害?”
在左云身后的陆展颜从左云一出现,便瞧出了他,尤其是他手里的指云剑,那可是上一代掌门左无非的看家神剑,中途左书华也因此间,得了个“无影神剑”的称号。
如今左云的背影,与他爷爷,与他父都十分相似,还有他握剑的动作也是一模一样,有许多许多超凡剑客,越认真时,将剑握得越紧,但这是一个人的本性,是克制不住的习惯。
而,他们左家人握剑,无论敌手有多强,无论面临的是什么困境,剑在他们手上,永远是不松不紧,这样便能张弛有道,应对任何攻势,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赋吧。
“别与他多说,他在运气调伤!”陆展颜出言喝止。
左云听在耳里,也不回头,眼前这人的本事,由不得他轻易移开目光的。但也并未立刻发剑,他向来如此,如果用出剑来比作价值的话,他所出的每一剑,必须是价值千万的。
漫天的飞雪还在轻轻飘落。
“听说你们教是用仙书来衡量本事的。”左云目不转睛的盯着任惊狂道。
任惊狂见陆展颜提示他之后,他却仍不发剑,收起疗伤灵气,防备道:“对,包括职位!”
左云道:“你是第六层!”
“嗯!”
“却不知,你们仙尊已将仙书练到了第几层?”
“仙尊已经练……”
“嗖”的一声,指云剑划破长空,急刺而去,角度刁钻,剑法诡秘,整个中州,也挑不出几人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