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华蓁,芳菲当即恭敬的福了福身:“奴婢见过郡主。”
看着芳菲脸上神色有些凝重,郝慈当即朝着采荷看了一眼,采荷当即会意转身将门关上,芳菲这才跟华蓁说道:“郡主,奴婢依着郡主的吩咐,将信送给江芙之后,江芙让奴婢给郡主带个口信,说是有位当初伺候郡主的奶妈妈寻到了郡主府,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让奴婢告诉郡主,还有让奴婢将这个东西交给郡主。”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华蓁。
看着芳菲递来的荷包,华蓁顿时心头猛地一震。
这个东西她自是不会认错的,这是当初张妈妈生辰,自己送给张妈妈的荷包,张妈妈很是宝贝,一直带在身上。
当即看着芳菲:“那位妈妈可是姓张?”
“是,江芙跟奴婢说的时候,很有些郑重,说了是姓张,让奴婢问一声郡主该如何处置。”芳菲说着,心中却是有些好奇,江芙说话的样子,似是这是个背叛了郡主的人。
但瞧着华蓁的样子又不像。
心中不明白,也不好多说,只是恭敬的道。
华蓁闻言心念急转,自己有很多话想要问张妈妈,可是眼下被困在宫中,根本出不去,便是有再多的疑问却也没法子。
似是看出华蓁的心思,芳菲小心翼翼的说道:“郡主,奴婢过来的时候,贵妃娘娘曾经嘱咐过,若是郡主想要见一见这位张妈妈,贵妃娘娘倒是有法子让她入宫。”
闻言华蓁眼睛猛地一亮,看着芳菲,当即道:“那就有劳贵妃娘娘,这个恩情,华蓁一定谨记在心。”
芳菲当即会心的笑了笑,恭敬道:“那还请郡主稍等,贵妃娘娘需要安排一下。”
说完转身离开。
采荷瞧着华蓁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中荷包出神,也不敢打扰,只是退在一旁。
芳菲则是直接回了延禧宫,将华蓁的话告诉秦贵妃。
秦贵妃闻言点点头:“去给东郡王府送个信吧,让东郡王妃带着人进宫一趟。”
芳菲闻言点点头,转身出去。
紫苏见着芳菲离开,替秦贵妃锤着腿,轻声道:“贵妃娘娘为何这般帮着她,难道就不怕她最终会背叛了娘娘么?”
闻言秦贵妃眼睛微抬,嘴角露出几分笑意,顿时叫紫苏瞧着也忍不住心动。
心中更是惊叹自己娘娘的美貌,即便已经这般年岁,叫她一个女人瞧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却是不得皇上宠爱,心中更有些不平。
“若是以前我许还会防着一点,但是现在不用了。”秦贵妃说着,却更让紫苏不明白。
似是心情很是不错,见着紫苏面露不解,秦贵妃笑着解释道:“当初我对她有所保留,那是因为还有太子,她毕竟是太子的亲表妹,自是会向着太子,无可厚非我也该留个心眼。但是现在不同了,如今太子这般已经触怒了她的逆鳞。
别看她是一个女子,却是与旁人不同,她很是反感进这皇宫内院入这尔虞我诈的漩涡。太子如此逼迫,只会让她对太子生了厌弃之心,这般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必定会决裂,如此一来她若是想要在京中立足,便没有别的选择。
宁家的那位老太爷是个聪明的,更是个护短的,若是知道太子如此,只怕也会心寒。这样只要我在稍微动动手脚,让太子和宁家离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宁家和华蓁不同,华蓁一个女子日后总要嫁人,但是宁家若是想要长久,那就必定得得到下一任皇帝的重用。我如今这般倾心相助,倒不是要她如何,只是要让宁家看到罢了,相比起她一个女子,宁家才是我想要的。”
秦贵妃说着看着紫苏,眼中的笑意平添了几分妩媚。
紫苏这才明白,当即道:“既是如此,那贵妃娘娘,该将此事透露给魏国公府的人知道才是,若不然这魏国公和宁老太爷不知道贵妃娘娘的良苦用心,岂不是白费了。”
闻言秦贵妃笑了笑:“不用,宁家最宝贝华蓁这个外孙女,郡主府不知道有多少宁家的眼线,只怕芳菲这边刚出了郡主府的门,宁老太爷那边就得了信了。”
说着倚在一旁的迎枕之上,很是惬意。
紫苏闻言认真的替秦贵妃捏着腿。
听着门外宫女报了一声,九皇子道。
当即笑着开口:“贵妃娘娘,九皇子来了。”
就见着秦贵妃脸上的笑意更甚,当即陪着秦贵妃坐起身来。
等到半下午东郡王妃就带着张妈妈进了宫,秦贵妃放芳菲拿了几匹好看的料子送到长宁宫。
说是赏给华蓁的。
华蓁自是要亲自去谢恩,便领着采荷去了延禧宫。
东郡王妃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华蓁,猛地看到华蓁,神色很有些复杂。
如今秦淮的心思已经是众人皆知,她自是想要华蓁能嫁给秦淮,但是华蓁的态度她更是清楚。
如今瞧着她,也不知道该是何种态度,所以一时间有些尴尬。
华蓁却是从容上前,恭敬的给东郡王妃和秦贵妃见礼。
目光这才落在站在东郡王妃身边的张妈妈身上。
瞧着华蓁一进门就看着张妈妈,秦贵妃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蓁儿你且放心,我这宫里没有外人,你们去旁边的次间说话吧。”
说着吩咐芳菲,带华蓁和张妈妈去一旁,自己则是跟东郡王妃说起了闲话。
华蓁也没有推辞,福了福身,便跟着芳菲去了西次间。
等芳菲离开,张妈妈看着华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便跟着下来。
张妈妈原本在华家也算是养尊处优,便是有些微胖,脸上瞧着也很是富态。
这一段时间未见,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更是瘦了好几圈。
若不是脸型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怕华蓁瞧着都不敢去认。
“小姐,奴婢对不起小姐,奴婢给小姐请罪了。”张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似是很是激动一般,身子都跟着抖了起来。
华蓁见此心中终究有些不忍,张妈妈毕竟是自己的奶妈妈,无论说她是不是别人安插在华家的亲信,但毕竟是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如今跪在地上额头都红了,她总是铁做的心肠,此刻也不忍。
伸手扶起张妈妈:“起来说话吧。”
看着华蓁如此,张妈妈更是眼眶通红,泪如雨下:“奴婢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夫人和老爷,奴婢对不起你们。”
张妈妈说着眼泪打湿了衣襟。
华蓁掏出自己的帕子替张妈妈擦着脸上的泪,拉着她在一旁坐下,这才问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张妈妈顿了顿,轻声道:“奴婢并非是大燕人,乃是吐蕃人,只是一直生活在大燕,没人瞧得出来罢了。当初奴婢进华家的时候,却是个机缘巧合,不过是作为东阳王的眼线,留在京城。后来公主也就是容妃到了京城,奴婢便负责盯着公主的动静传回吐蕃。再后来公主死了,东阳王便再也没有吩咐过奴婢做什么事情,奴婢就一直留在华家做一个奶妈妈,原本以为东阳王忘了奴婢这一批人了,却没想到五年前,东阳王将郡主送到京城,让奴婢一定要想法子让郡主留在华家。
起初奴婢不知道郡主是想要做什么,只是按照东阳王的吩咐,因着老爷常年征战在外,小姐您又在宫里陪着皇后娘娘,便没有人发现。等后来奴婢才知道,东阳王得知天策令和藏着大燕宝藏的丹书铁券在老爷手中,让郡主到华家就是为了寻找这两样东西。
因为奴婢在华家待得时间太久,东阳王担心奴婢生了异心,所以没有将这个任务交给奴婢,而是让郡主亲自潜入华家。奴婢虽然是吐蕃人,但也毕竟是人心肉长,这些年老爷夫人如何对的我,我心中清楚,加上这些年奴婢更是将小姐视如己出,自然不愿意这些东西落到郡主和东阳王的手中。
便就偷偷找到这些东西,全都藏了起来。”
张妈妈说着,声音很有些哽咽。
华蓁心头却是微微一动:“所以这些根本不是爹爹交给你的,是你偷了藏在身边的?”
张妈妈闻言点点头。
这两样东西的确是她偷得,但她当初这么做,只是害怕若云会将东西夺走。
如果东西藏在她身上,若云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也是被逼才这么做。
华蓁心中顿时明白,前世张妈妈便骗了自己,说东西是华岩交给她,让她交给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张妈妈的谎言。
其实是她不想东西落在若云的手中所以就偷偷藏了起来,等后来若云出事离开之后,她才将东西交给华蓁。
只是没想到自己因为前世的记忆直接跟她要了这两样东西,所以当初在自己提起的时候,张妈妈脸上的神色很有些震惊。
只怕张妈妈当时是误会了,误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被华岩知道了,并且还告诉了自己。
看着张妈妈擦了擦脸上的泪,华蓁没有说话。
张妈妈继续道:“小姐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当时真的没有私心,只是不想东西落在他们的手中。因着东阳王对奴婢有恩,所以奴婢不得不如此,但是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小姐半分的。那时候我日日盯着郡主,若是她敢伤害华家,我绝对不会容她在华家。
只是没想到这些事情终究没有逃过老爷的眼,老爷知道了东西在奴婢手中,定然也知道奴婢的身份。虽然小姐没有提,奴婢心中却是过意不去,在后来雍州遇袭的时候,便想着用命偿还老爷夫人对奴婢的恩情。只是没想到那些人追着奴婢离开之后,根本没下杀手,但因为夜黑奴婢却是不小心跌落下山谷。
等奴婢醒来,已经是过了好几天,奴婢躺在一个农户家中,心中想着不管小姐有没有怪罪,奴婢终究是对不起华家。便就想着总得为小姐做些什么恕罪,便就去寻当初老爷的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