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治伤寒的方子,却在里面加了两位极寒的药材,当时他还提醒了一声,却被人给警告莫要多话,这才留了心。是华家二房大小姐亲自去抓的药。”
听到衙差的话,郑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旁的吕翰林却是冷嗤一声:“好啊,华裕啊华裕,你堂兄将独女托付与你照料,你就是这般照料的。竟然全家合起火来要谋财害命,一个没闲着。”
郑大人也是被气的不轻,这华裕在书馆坐堂,自己的儿子还在他手下读书,这要是传出去,师如此歹毒,只怕会影响了他儿子的声誉。
“华裕,杜氏,你们还不认罪。”
华裕瞧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低着头。
倒是杜氏却是哭闹起来:“我不认,我凭什么要认罪,凭什么我嫁给二房要过苦日子,她大房却是那般富贵。凭什么!华蓁不过一个女儿家,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这些东西自然就该是我们的,我不过先拿回家而已,我有什么错!”杜氏一边挣扎着,一边理直气壮的喊。
却是让旁人气不打一处来:“杜氏,你可要点脸!华岩不在了,华家所有的东西都是华蓁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日后华蓁嫁出去,这些东西也都该是华蓁的陪嫁,随着她带去夫家。你夺取旁人的东西,还说的如此堂而皇之,你就这般的不要脸么。”
“而且华家大房的家产,都是华岩在世的时候,自己挣来的。华裕没本事,挣不来万贯家产与人大房何干。莫不是你自己日子不好过,就不允许旁人日子好过不成!”
听着众人为自己说话,华蓁却是语带哽咽的磕了一个头,随后轻声说道:“大人,这些都是爹爹留下来的遗物,丢了是小女子自己没看好,小女子也有责任。只是小女子有一只飞鸾含翠的金钗,乃是小女子十岁之时,皇上赐下的,在回到庐州的时候被二姐华容给偷了去,还请郑大人帮小女子讨回皇上的御赐金钗。”
华蓁的话落,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大家也是才想起来华蓁的身份,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外甥女。
虽说回到庐州城,却也不是等闲人可欺负的。
郑大人更是心中后怕,虽说现如今仁孝皇后已经去世,华蓁父母也都不在,可是沈家的人和宁家的人都还在。
若是有朝一日华蓁回到京城,到时候皇上必然要亲自召见,那时再说上一说。
想到这里郑大人顿时汗都下来了,若是今日自己这事没办好,到时候华蓁只管说一句不是,他的官路就走到头了。若是今日这差事办好了,日后指不定也能得了福气。
这么一想,郑大人当即怒斥杜氏华裕,责令他们将所有华蓁的东西悉数归还。
对于杜氏和华容有意谋害华蓁之事,重打五十大板,这还是华蓁求情,否则郑大人的意思这样的人直接流放也不为过。
华裕和华月也没能轻了责罚,一人挨了三十板子。
并且日后若是华蓁受半点伤害,二房所有人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哪怕是华蓁自己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二房的人也都需要一人手指割上一刀。
郑大人这般也是为了确保华蓁的安危,生怕有人再害了她,这样最怕华蓁死的就是华家人,因为他们需要用自己的命来陪葬。
华蓁瞧着衙差打完,这才让丫鬟妈妈抱着那些东西,谢过郑大人和吕翰林。
等回到华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张妈妈亲自将东西送回书房,这才回去伺候华蓁洗漱。
今日华蓁将二房的人送官,却是让她们都出了一口恶气,可是小姐这般却也叫她觉得有些生疏。
看着张妈妈的神色,华蓁知道自己今日所为与往日出入太大了,怕是让她们难以适应,只得轻声说道:“张妈妈,你说我今日可错了?”
闻言张妈妈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小姐没错,小姐早该如此了,若是还如以往一味的忍让,只会叫她们欺负的更甚才是。”
一边说着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自家小姐可是当今圣上的外甥女,晋国公是她亲舅舅。当初在京城即便是公主郡主云集的地方,她也算是贵女中的佼佼者,也是时常进宫陪伴皇后的。
现在却被欺负成这般,如何不叫她心疼。
华蓁却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轻叹一声:“是啊,我若是再不如此,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当初爹爹临终前吩咐罗叔叔将我送回庐州,是指望二叔二婶能看在爹爹往日对他们的恩情上,能照顾我一二。也正是因为爹爹将我嘱托给他们,我才信他们即便是占些便宜,总归不会害我的,所以一再忍让。若不是前日华容推我下水要我性命,怕到现在我还是没看清,还以为终归是血浓于水,他们终归还是会对我不至于斯。却是我天真了,他们眼中只有利益而已。”
张妈妈听着眼泪落了下来,自家小姐若不是经历生死,怎么能说出这番话。
拉着华蓁的手,轻声道:“小姐,是奴婢没用,没能保护好小姐。”
闻言华蓁摇摇头:“张妈妈不要自责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今后他们再也别想伤害我一分。”
张妈妈这才点点头。
一旁的若云突然想起什么眼前一亮,赶紧说道:“小姐,既然二爷和二夫人待小姐如此,小姐不如回京城吧。晋国公毕竟是小姐亲舅舅,对小姐也是疼爱的很,小姐若是回京城,晋国公定然不会亏待了小姐,而且还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到时候谁都不敢再欺负小姐。”
张妈妈闻言也觉得若云说的不错,现在看来待在庐州还不如回京城。
华蓁却是在听到若云的话时,心仿佛被扎进刀子一般疼。
前世她就是毁在沈家人的手中,正是那个在外做出一副疼爱她的舅舅,亲手毁了她,将她嫁给赵挺,为自己的女儿做棋子。
此刻一想到他们,华蓁脑子里便回响着赵元康那声母后,他还那么小。
眼前闪过赵挺亲手杀死赵元康的样子,那般真切,仿佛就在昨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