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梁妍没有事情可做,顾泽序还在看公司的文件,见梁妍发了一会儿呆,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把她的床放平。
“困了吗?我一会儿再睡,你先休息好吗?”
梁妍没动作,看着他像往常一样照顾自己,要不是今天吴琴来说了那些话,她根本不知道顾泽序在背后为他们俩做了这么多。
“泽序,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梁妍冷不丁开口,喉咙那里伤口没好,她这么一说话,伤口火辣辣地疼,声音也很嘶哑,如同老妪一样,跟她温婉美丽的外貌截然不同。
顾泽序第一反应是去查看她的伤口,看到没有渗血,他轻轻松了一口气。“傻瓜,伤口都这样了还说话,不知道疼吗?”跟梁妍的问题毫无关系,过了一会儿,他帮梁妍掖好了被子,转头看见梁妍还在盯着自己,他无奈地揉揉梁妍的头,
“因为你是我妻子啊,我用尽运气和福气换来的妻子,我怎么会不疼你呢?”
把梁妍哄睡了,顾泽序打开房间旁边的小台灯,灰暗的灯光下仔细翻看着韩玲送过来的文件,等关建林再熬一阵子,就要着手准备收购关氏集团的事情了,这个星期他真的很忙。顾泽序抬起手看一眼手表,已经半夜两点了。他起身关了台灯,驾轻就熟地摸黑去拿了衣服,准备去病房的卫生间洗个澡。
没想到顾泽序刚洗完澡出来,发现梁妍坐在床上,呆呆望着他。顾泽序上前打开了灯,只见梁妍眼眶下面是一层淡淡的青紫色,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怎么了?睡不着吗?”顾泽序担心地搂了搂她,梁妍挪出旁边的床位,示意他到床上睡,顾泽序想了想,她可能是做噩梦了,也好,他也很想念抱着梁妍睡觉的时光,于是就顺从地上了床。病房是医院的VIP病房,因此床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顾泽序侧身抱着梁妍,梁妍也伸出手来揽着顾泽序的腰间。
“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嗯?”顾泽序被她惹得发笑,胸膛震得梁妍发痒,于是在顾泽序怀里蹭了蹭。就在顾泽序以为梁妍睡着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泽序,你不要去做绝育手术好不好?”
顾泽序身体一僵,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一般。“我不能让你冒险。”一股湿意从胸膛传来,顾泽序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梁妍后背轻轻拍打,啜泣声逐渐淹没在浓浓的夜色里。
第二天顾泽序帮梁妍办了出院手续。梁妍昨晚上没得到顾泽序的承诺,自从出了院就紧紧跟在顾泽序身后,除了去卫生间,一步都离不开顾泽序。
顾泽序看着这个小尾巴,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他有些无奈,想着这样跟着自己,他就没办法去做手术了吧?“我要去公司一趟,你也要去吗?”梁妍乖乖地点头,眼睛一刻都没有从顾泽序身上移开,顾泽序只好给她戴上厚厚的围巾,将伤口挡的严严实实,这才出门去上班。
方毅很少看到顾泽序带着梁妍来公司,眼下顾泽序正在会议室开会,他端着牛奶到总裁办公室,给正在看书的梁妍送过去。“夫人,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梁妍冲他礼貌地笑了笑,点头表示还好。突然想到什么,拿出笔来,在纸上写,“公司里很多好看的小姑娘喜欢顾泽序吗?”
方毅看到纸上的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公司向来是大学生们挤破头都想进来的地方,除了这个公司强大的实力之外,就是因为想跟总裁多见几面。但方毅当然不会这么说,他想了想,“夫人放心,总裁一般都不看下面的女孩子的,他对夫人您的真心可谓是天地可鉴哪!”
不声不响就替总裁说了好话,方毅心里简直想给自己竖个大拇指夸自己。梁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上有些发烫,本来还想问一下顾泽序有没有让他去安排做绝育手术的事情,此刻都问不出口了。
“家里有这么好看的妻子,哪里还会看别的女人呢?”顾泽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两人的交谈,在梁妍身后突然开口,吓得梁妍手里的书都掉在了地上。她一脸吓呆了的表情看着突然出现的顾泽序,脸上红透了,顾泽序看了也觉得好笑,捡起书的时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方毅要是这时候还不知道离开的话,那他就算是在顾泽序身边白呆了这么多年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梁妍和顾泽序两人。顾泽序笑着问她,“今天查岗的结果怎么样?还满意吗?”
梁妍作势要去打他,却被他捉住了手在手心里。“真的不让我做手术的话,那我就不做了,大不了以后少招惹你就是了。”顾泽序把她揽在怀里,“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梁妍养了两个星期,终于能说出话来了,顾泽序开车带她去医院拆了线,她拿镜子照了照,那里有一条长长的,粉红色的疤痕。“挺丑的吧。”
顾泽序趁着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间隙,仔细地去看了一番,“没事,不丑,在我心里还是美美的,要是你实在不舒服,我们去买点舒痕胶就行了。”
顾泽序把人载回家里,很快就又去上班了。梁妍自己在家,警察局的人给她打了电话:“梁小姐,陆月清的案子下周要开庭了,她要求跟您见一面。”
梁妍来到看守所,看到了陆月清。她的头发仿佛在短短两个星期里全部白了一般,整个人十分憔悴。“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梁妍根本不想和她叙旧,一坐下来就横刀直入,“我只有一个问题,当时我流产的时候,在楼梯间的人是不是你。”
陆月清一副思考的样子,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却没正面回复她,“你知道吗?Mark那天临死之前,哭着喊了你的名字。”陆月清盯着梁妍,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梁妍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抓着裙摆,努力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崩溃。
“我想,他是后悔把公司交给Lia了吧,”陆月清突然倾身向前,“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Easygo接管过来,努力让这个公司恢复往日的荣耀。”
梁妍紧紧咬住下唇,许久,才深呼一口气,对着陆月清说:“你现在没有资格提我外公,还有,公司,也不劳你操心。”既然她不愿回答自己,梁妍也就没了继续留在这里跟她交流的想法,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陆月清突然提高音量,把梁妍叫住了,“那天那颗把你绊倒的玻璃珠,的确是我放在那里的,”陆月清大声笑了笑,“在原地没救你的,也是我。梁妍,你终于也尝到了失去骨肉的痛苦,我的欢欢算是报仇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