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长大之后,生存对我而言是容易多了,但也困难多了。生存所必需的食物和水我能轻易找到,而且所有闯入我地盘的怪物,我几乎都能制服;偶尔碰到无法击败的,我也绝对能毫发无伤地逃离。但,没有多久我就发现,有一种东西是我无法击败也无法逃开的——事实上,我逃得越远,就越接近它。我的敌人是我自己,是荒凉的半兽人石原,我不能抛弃我成长的环境,是的,我在害怕。
每当我回顾这许多年时,总是讶异于自己的改变,对于自己当初竟然能忍受如此境地感到不寒而栗。所有理性生命的身份认同均来自于语言,来自于与周遭其他生命的沟通。失去这种连结,我也跟着迷失了。当我离开荒凉而寂寞的半兽人石原时,我决定自己的生命要服从于我的信念,丝毫不予以妥协的余地。而,几个月后,独自一人在人类城市游荡度日,生存成了我生存的唯一目的。我变成直觉的动物,懂得算计、诡诈,和凭借本能来战斗!却不再思考,除了战斗外,从未用心于其他事物。
我的名字叫沙比,我是一个半兽人。
我参加这个比赛只是为了能够获得更好的生存,因为听说最后的胜利者可以向国王提出一个愿望,我现在动摇了,前面几场战斗让我明白,我想取胜几乎不可能,只是,在这个地方,貌似我也不能逃走。
我的对手是一个年少的巨魔,我曾经在一个流浪的吟游诗人那里,听说过他的事迹,好吧,我从人类那还学到一种东西,叫做友谊,据说这种东西很好用,如果打不过,我就试试看。
祖祖注视着他的对手。
沙比是赤脚,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的就象是经历无数年风吹日晒的石头,祖祖毫不怀疑这样的手可以轻易捏爆石头。
沙比的眼神很冷漠,祖祖见过许多高手,他们在战斗的时候也面无表情,不过他们的面无表情叫作平淡。而这个半兽人眼神里透出的是冷漠,很冷的淡漠,那是对生命的无视,而以往的高手们则是对杀戮的习惯而已。
沙比的武器是石块,在荒凉的半兽人石原上,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武器。它们安静的躺在沙比左右腰的袋子里。
“我要进攻了。”半兽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跳跃着朝祖祖扑来。
跳跃?这是祖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攻击方式,对手的动作很灵敏也很舒展,一时间祖祖竟然无法判断对手是打算如何进攻。
十米,七米,五米,三米,半兽人开始绕着祖祖飞快的跳跃。祖祖握紧萨格而日,随着对手的跳跃而转动身体,全神贯注的在等待对手接近他的攻击范围,萨格而日的攻击范围是两米半,祖祖只要跨出一步就可以。只是,半兽人的动作很快,而且始终保持着三米的距离并绕着祖祖跳跃,所以祖祖没有轻易的跨出第一步。
这是?祖祖下意识的歪了下头,一道凌厉的劲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他的脸颊隐隐生疼。对手还在他三米远,他看不清楚对手是怎么进攻的。
太快了!祖祖一侧身躲过了又一道劲风,突然明白了对手是从腰上的袋子里甩出的小石块,腿上却是一麻。
竟然算好了我躲避的方向,祖祖又惊又怒,咆哮着大步朝半兽人挥矛。祖祖一向认为自己速度不慢,可惜萨格而日碰到的只是对方的残影,而肩膀和背上又是一阵剧痛。
吸了口气,祖祖就地一滚,然后往后跳了一大步,和半兽人拉开了距离。半兽人半蹲在地上,朝祖祖露出他尖利的牙齿,低声嘶吼着,跃跃欲试。
祖祖后悔这次没有带上盾牌,和焰矛部落的巨魔认识久了,自己也养成了就带长矛的习惯,不过不要紧,祖祖召唤出了萨格而日矛身附带的电芒,空气中隐约听到“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半兽人看起来也对这些细小的电流很顾忌,这些电流足以麻痹他的身体,让他的动作没有那么灵活,要知道,高手相争,只差一线。嘶吼着,半兽人跳跃着靠近,七米,五米,又是一道劲风。祖祖很清楚对方的手力可以在任何距离甩石头,所以轻易的闪过,并同时迅速的朝对手接近。
在半兽人跃起的一刹那,祖祖陡然加速,不到三米的距离了,萨格而日带着大量的电流,旋转的刺向已经身在空中的对手的腰身。
半兽人的腰身带着不可思议的弧度,在矛间就要及体的时候,诡异的扭了扭,祖祖并不意外,因为即使如此,大量的电流已经窜进了半兽人的身体里,半兽人发出痛苦的嚎叫。当然同样嚎叫的还有祖祖,他的脑袋上起了几个大包,手上,胳膊上也满是淤青,半兽人在被电到的同时双手甩出了一片石块,全部打中。
掉在地上的半兽人迅速翻滚着远离了祖祖,然后疵牙揉着自己被电的腰,祖祖也不好受,如此近距离被攻击,自己被石头砸到的部位已经痛的几乎丧失了感觉,头有点晕,手也很痛,祖祖用力的晃了下脑袋,把萨格而日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两个人都没有轻易进攻,看起来像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并没有多久,半兽人很快就从电魔法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这次是隔着十米远就甩着手上的石块,祖祖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躲避着,心里不停的在计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很快了,下一击就会定出胜负!地元素正在迅速的凝聚中,可惜那个半兽人明显不懂魔法!”说话的是观战的伯爵。
“同意。”黑影点点头。
距离是九米,祖祖突然放弃了躲避,迎身直线朝半兽人扑去,同时,手上的萨格而日带起一道亮丽的光。
半兽人沙比吃了一惊,直觉让他往右一扑,险险躲过了巨魔投掷出来的长矛,心中却是一喜:没了武器看你怎么和我斗!
“从最初的远古就守护我们的大地的灵魂啊,请听从我的召唤,化做最锋利的枪,去吧,地矛群刺!”
刚站直了身体的半兽人突然觉得大地一阵摇晃,意识到不好的他慌忙连滚带爬的想脱离这个魔法的范围,只是祖祖这次召唤的是大片的,如丛林一样的地刺,在大地剧烈的颤抖中,半兽人被大量的地刺顶飞落在在祖祖面前。
“你还没昏?”祖祖问半兽人。
“快了``````”
“快昏吧!”祖祖揉揉自己脑袋上的包。
“你保证不杀我?”
“当然。”祖祖笑了笑。
“哦。”
半兽人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