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做为唐家少爷,长子长孙,为人却极是谦和,无论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丝毫不会因为出身不同而有所区别。
此刻挽起袖子与兵士一起清理堆积在地上的泥土,不多时便于兵士有说有笑,打得火热。
白凤鸣有伤在身,不能帮忙,其余众人除了平阳公主之外,都走过去一起清理泥土。
即便是这样,众人也是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道路上的泥土全部清走。
唐寅一身白衫早已是看不出颜色,手上,脸上都是泥土,显然这白家少爷平日里并不习惯干活,才会弄得如此狼狈。
虽然是满身泥土,唐寅心情倒是十分愉快,与一众军士称兄道弟,甚至趁着唐断不注意,偷偷喝了两口军士随身带着的烈酒。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血红色的夕阳斜挂在空中,昏黄的光线透过茂密的树林,虽然时值酷暑,但众人竟有一丝阴冷的感觉。
“抓紧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天水镇。”
平阳公主的声音传来,显然平阳公主也察觉到了这地方并不适合久留,催促众人赶紧离开。
一众军士立即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在李前堂的带领下,一众军士催马继续前行。
如果不能再天黑之前走出山路,夜里在山林之间穿行,不仅道路更加难走,遇到草寇的几率也会更大,危险性就会大大增加。
白凤鸣躺在马车上,能够感觉到马车速度明显比之前要快上不少,晃动的幅度也更大,马车的吱呀声此起彼伏。
此时已是黄昏,山林之中没有其他行人,只有平阳公主的车队行进在这林间小路之上。
整个林间除了车马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声音。连鸟鸣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
“不对!”
自幼在山林间讨生活的白凤鸣眉头皱了起来。
山里之中,本就是鸟兽众多。如果没有鸟鸣,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鸟已经被人惊走。
此处有埋伏!
白凤鸣自木床上爬起,刚想提醒众人小心,一声尖锐的呼哨划破长空。
“有草寇,列队!”
李前堂反应神速,一声大喝,整个队伍迅速聚拢起来,将平阳公主的马车护住。
至于白凤鸣的马车,显然没人关注。
白凤鸣正想着自己该如何离开马车,“啪”的一声,车帘被人掀起,唐寅出现在白凤鸣面前。
“公主让我把你接到那边的马车上。”说着也不待白凤鸣答话,一把将白凤鸣扛到背上,背着白凤鸣便走。
“嗖嗖嗖!”
白凤鸣虽然无法看到密林之中的情景,但是耳畔一阵破风之声传来,显然树林中的人开始射箭。
“你小子把我背到背后不会是为了挡箭吧!”
白凤鸣与唐寅年纪相仿,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颇为投缘,此时白凤鸣对唐寅开玩笑的说。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箭矢并没有射到白凤鸣身上,唐断早已大袖一挥,一股浑厚的真气瞬间将二人包裹,射向二人的箭矢犹如射到铁板一般,纷纷掉落在地面上。
唐寅背着白凤鸣来到公主的马车上,马车周围兵士环列,拱卫着马车。
唐断、陈福与李前堂三人立于车前,紧紧的盯着射出弓箭的那一片树林。
“哪个不开眼的,什么人的车你们都敢截,也不问问老子手里的刀!”
李前堂一声爆喝,手中马刀凌空劈下,破风之声传来。
“咔嚓!”
距离他数丈之外一个足有一人粗细的大树被他一刀劈断。
“哗啦啦!”
大树倒下,带倒了树旁数棵相对矮小的树木,也不知有没有砸到掩藏在树林中的草寇。
别看李前堂常年领兵,未曾系统修行,但这一刀所蕴含的兵家真气,仍是让人叹为观止。
李前堂并不想在此纠缠,希望能够借助自己这一刀之威震慑住这些草寇,让他们知难而退。毕竟公主还在身后的车里,真要是有什么闪失,绝不是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偏将军能够承担的。
半晌,树林之中没有任何回应。
“是不是被吓跑了?”陈福问李前堂。
李前堂警惕的看着前方的树林,眉头皱成了“川”字,
“不好说,再等等!”
就在此时,三人同时听到身后再次传来箭矢破风之声,三人慌忙回头,只见漫天箭矢再次呼啸而来。
这一次,射过来的竟然是火箭。
三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震惊。
此地林木茂密,虽然以三人的能力可以保着公主不受箭矢的伤害,只是此地林木茂盛,如果箭上的火引燃了树木,那事情就棘手了。
三人同时出手,真气激荡,将漫天火箭震飞。
四散飞落的火箭掉落在树丛中,身边的树林不可避免的燃烧起来。
马本就惧怕火光,此时战马前蹄扬起,嘶鸣不断,如若不是有军士控制,只怕早已四散奔逃。
“秦勇开路,陆天断后,咱们离开这里!”
虽是情况危机,但李前堂临危不乱,催促手下兵士向前,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黄旗军士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三十几人忙而不乱,有条不紊的前进。
树林之间火光四起,浓烟漫天。
身后不时有箭矢飞来,众人边走边挡住四处飞来的弓箭。
“啪!”
李前堂随手震开射过来的弓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些人不像是草寇,他们如此组织有序,而且并不露面。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好像在把我们往前面赶!”
唐断点头,他也看出来这帮袭击他们的人绝非是普通草寇那般简单。
李前堂的话让陈福一惊,“那这些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总之,来者不善。”李前堂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语气沉重。
仅仅这么短暂的时间,袭击他们的人射出来的弓箭只怕已经上千,寻常草寇打家劫舍,绝不会下如此本钱,只怕这次袭击他们的人来头不小。
此时,后面射过来的箭矢越来越少,已经几乎停止。
李前堂看了看已经几乎全黑下来的天空,暗道一声,“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