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白凤鸣坐在房前的台阶上,伴随着刀老那呛人的烟雾,一段千年前的往事在白凤鸣破旧的院子中重现。
那时候,燕狂已经是陆地神仙级别的高手,却迟迟无法突破这地仙境界,飞升成神。于是,燕狂便云游四海,想要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缘,帮助他达到飞升境。
只是这机缘哪是这么容易寻得。
燕狂遍寻整个天衍王朝的名山大川,期望能有机会寻到一处飞升境高人遗留下的洞府,可这一路下来,洞府倒是见到了几个,燕狂却是都看不上眼。
这一日,燕狂来到天衍王朝西南边陲。
此处山脉纵横,连绵起伏,人迹罕至。目力所及,尽皆是直冲云霄的高山。山顶积雪长年不化,罡风呼号,莫说是寻常百姓,便是如燕狂这般修者,也是抵不过那罡风的吹筋抚骨,不敢登上那最顶峰。
但这恰恰是修行之人心之所向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修行大有裨益。
修行者,逆天而行。
燕狂沿着山势向上,边走边搜寻周围是否有修行之人留下的痕迹。就这样,不知走了多少里路,仍是一无所获。随着山势的增高,周围已都是积雪。山上劲风呼号,强如燕狂也有些吃不消。
咬牙坚持,又走出了约莫十几里路,燕狂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再走下去,就有可能伤到自己的根本。
看了一眼头顶上仍是看不到尽头的雪山,燕狂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心有余而力不足。燕狂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无法再往前行,燕狂还是毫不犹豫的调转身形,向山下走去。毕竟,在这吹着罡风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没走出几步,便是一处转弯,此处山势蜿蜒,好似盘龙。正准备绕过此处,忽然,燕狂眼前一亮。在这处看似铁板一块的山体之上,竟有一处脸盆大小的黑洞,在周围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格外醒目。由于此处迂回弯曲,故而燕狂上山之时并没有注意,此时发现,不由心头一喜,“莫不是这积雪后面另有玄机。”
想到这里,没有任何犹豫,燕狂摘下腰间的长生刀,沿着那黑洞周围试探性的发力,果然,周围的积雪随着长生刀簌簌落地。
燕狂大喜,手持长生刀,运转内息,一刀劈下去,积雪被震的漫天飞舞,一个约有一人高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燕狂眼前。
“苍天不负有心人”。燕狂大踏步迈进山洞。
山洞并不像洞口看上去那么逼仄,相反,里面相当宽敞,约莫两丈见方,山洞中见一个做工粗糙的石桌,两侧各摆着一把石椅,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看着石桌石椅上都堆积了厚厚的灰尘,燕狂心说可能又是白走一趟。虽然如此,燕狂还是在洞内仔细搜寻,结果让他失望,什么都没有找到。
顾不上石椅上的灰尘,燕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奔波几千里,又爬了这么高的雪山,却是白忙活一场,燕狂心头说不出的沮丧。
休息一会,燕狂便准备下山,这时燕狂腰间的长生刀突然开口“这桌子底下有东西。”
这长生刀为神兵利器,自带灵体,此刻肯定是有所感知。见长生刀如此说,燕狂俯下身,只见石桌下一处暗格之中赫然放着一个木头盒子。
燕狂将盒子取出,放到石桌上。木盒并未见任何装饰,就如这洞中的石桌、石椅一般,木工极其粗犷,但却有一股古朴雄浑的气息隐于其中。木盒之上,刻了四个篆体小字,“有缘得之”。
燕狂迫不及待的打开木盒,就见里面只有一个物件,一串紫色串珠。这串珠看不出材质,共有十三颗拇指大小的滚远珠子串成,珠子通体淡紫色,散发着一种类似金属的光芒。
但当燕狂将这串珠握在手中的时候,燕狂便知道这串珠并不是金属,这触感及重量都不是金属应该有的。一种微凉的感觉透过手心沁入丹田,原本有些狂躁的心绪竟平复了下来。
”小刀,这是什么东西?”燕狂问长生刀。
“我不知道。”长生刀的回答有些犹豫“这串珠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显然,燕狂并不是一个读书人,也没有什么耐心。
“这串珠似乎也有灵性,只是我无法与她沟通。”
“那这串珠的灵体呢?”燕狂疑惑不解。
“还在,我能够感知到她,但却无法与她交流,怎么说呢,她好像睡着了。”刀灵想着怎么措辞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睡着了?你把它叫醒不就完了”。燕狂耿直的问。
“我没有办法唤醒她,她好像进入了某种状态。”
“那这东西有什么用?还弄的神神秘秘的。”燕狂有些不满意,这么辛苦的来的东西,本以为是一件法宝,没想到却无法唤醒串珠的灵体,那便无法知道这串珠的用处,更谈不上如何使用了。
“这串珠绝非凡品,只是你目前还不知道如何运用罢了。”刀灵向燕狂解释,“给她点时间,她会苏醒的。”
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这西南雪山,当然不能空手而归。既然只找到了这这紫色串珠,那总比没有强。燕狂将串珠收到怀里,又查看了一遍山洞,确定再无遗漏,便走出山洞。
这一路下来,再无其它洞府,燕狂便离开了这西南雪山。
从雪山回来,燕狂试过各种办法,往往子上滴过血,输入过内息,珠子倒是来者不拒,却是始终不曾给过燕狂一丝回应。
此后十数年,燕狂刀里来,剑里去,历经大小数十战,几次都是命悬一线,但那串珠却始终犹如一个装饰品一般,不曾有过一点作用。
刀灵倒是对着念珠深有好感,虽是得不到回应,但却十数年如一日,与这串珠说一些自己自己的见闻,讲一些自己觉得好笑的笑话。
终于有一日,燕狂遭遇两名陆地神仙级别的高手的伏击,幸亏燕狂晓勇异常,悍不畏死,死战得脱,捡回了一条命。但串珠却在战场中不幸遗失,燕狂倒是无所谓,丢了就丢了,这东西戴在身上也没什么用,还是个累赘,丢了还能轻快点,刀灵却是不能释怀,自从他产生灵智,已不知过去多少岁月,连一个同类都没有见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虽然是睡着,但好歹是个伴。刀灵自己偷偷的回去找过串珠,来来回回把那地方翻了个遍,却并没有找到。自此,便再也没有那串珠的消息。
故事并不算长,白凤鸣听得津津有味,知道刀老说完,白凤鸣意犹未尽的看着刀老,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刀老,那珠灵是女的吧?”
刀老老脸一红,磕了磕已经熄灭的烟袋,“小孩子家家,不想点正经事,老瞎寻思什么呢,就你这样能修行好吗?”
白凤鸣哈哈一笑,“原来刀老说得还是个爱情故事。”
刀老提起烟袋锅,冲着白凤鸣的脑袋就是一下。
白凤鸣早有防备,一跃而起,躲过刀老的烟袋,“还不让人说,那珠灵漂亮吗?”
刀老提着烟袋就追了出去,“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在这胡咧咧啥。”
“这么大年纪了,有啥可害臊的!”
“让我逮着你,把你脑袋当木鱼敲。”
一老一少,一个追,一个跑,小院里笑声回荡,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