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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西北偏北

廿一一直以来给冰点幻象众人的印象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比沙莫哥仨的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起他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似是希望众人帮他查明真相洗雪耻辱。因此上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大家对他的戒备心理消除了许多,听闻他说有去处,没怎么犹豫便跟他踏上征程。

还是那辆马车,依然是那些仆从,廿一仿佛少了些拘谨,撩车帘最后一个坐到车里。耷拉着脸子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其实他自打见到众人,就没有开心的时候,但明显挂在脸上还是第一次。

这一反常的举动立刻引起冷剑的注意,倒不是别的,完全出于关心他的考虑。和唐虎换个位置坐到他身边,问道:“咋的了兄弟?让人给煮啦~”一句地面上已经有些过时的笑话,人家完全没听懂啥意思…冷剑摸摸脑袋讪笑一阵,换个说法又道:“兄弟,有啥事就说出来嘛,这里也没有外人!”

“额…没什么的……”廿一表情不变,口是心非的说道,看他的样子,不管是谁都能猜到他十有**是想说什么,可是未知的原因就是不开口。冷剑也不逼他,随便笑笑扭过头去,故意装作不关心的样子,打算以退为进诱他讲话。没想到人家廿一更有主意,你不理我我便更不理你,俩人后脑对着后脑,谁也不多说一字。

就这么僵着,大家都挺尴尬,可就是没人原因做打破沉寂的使者。粥粥斜楞着眼睛瞟了廿一一眼,琢磨怎么变着法的逼他开口。首先她没有冷剑那种宽仁,其次若论心眼,冷剑还真逗不过她,只是她不可能跟冷剑玩心眼罢了。

有道孤木难成林,又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粥粥立刻把孟辉拽到自己的阵营当中,俩人脸贴脸偷偷合计。粥粥道:“你想想办法让那小子开口!你看冷剑那样子,估计是蛮为难的,咱不能让老大难堪不是~”

“那我有什么好处呀~”孟辉倒很会找时候要好处。

“哼!跟我你还敢要好处,你就忍心看着老大被个外人挤兑成那个样子?”粥粥狠狠道,说着说着就要揪孟辉的耳朵。他连忙告饶,表示决不让粥粥失望,肯定能想出办法,粥粥这才转怒为喜,轻轻点着他的脑门,道:“嗯…乖~大不了以后每月中旬不欺负你啦~”

孟辉挺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这种感觉是很难捉摸的,矛盾而复杂的心理。他什么感觉暂且按下不表,单说粥粥命他琢磨的事,如何让廿一开口的问题。把脑袋顶到车棚上,紧闭双眼细细推敲,这种事他还真没怎么干过。

想什么法子能让一根筋的廿一开口呢?要说轴人他遇过不少,以前做兼职的时候遇到过好多杠头客户,当时来说打不来哦不做这单生意而已,如今不同啦,粥粥的吩咐等同于圣旨,出于何种角度他都得在最短的时间找出方法。

就像写东西似的,有时候灵感会像捉不住的星星,忽然在你眼前闪现。孟辉亦是如此,正当粥粥用期许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一个念头席卷而来,他笑了。弯着腰走到冷剑身边,小声让他退到后面,自己做到了廿一身边。并为说话,自顾自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伸手问涂佳风要打火机。

涂佳风不明白他要干嘛,下意识的掏出自己秀气的朗声打火机丢了过去。孟辉道声多谢,叮铃一声打开,悠闲的为自己点燃香烟。这清脆的声响终于吸引了轴人廿一的注意。他茫然的转过头来,瞬间便眼珠不错的盯住孟辉手里的火苗,惊讶得瞪圆了双眼。再看孟辉悠然自得的吞云吐雾,黛青色的烟气围绕着他,在廿一眼中,实不亚于一尊真身坐在他面前,他又哪里见过这个阵势。

似乎成功了,其实孟辉也没有实打实的把握。他觉得这小子信奉神佛,不镇住他是套不出实话的。然而早已把自己并非神仙的话扔了出去,而且人家也实打实的相信了,再要让他转变思想看起来只有展现点‘神迹’出来。

原本嘛,他觉得这帮人的思想还停留在明初的时候,而火在那个时代还是比较难弄出来的吧,虽说有火镰、燧石,要打出火来兴许也没那么容易。他猜得不错,不过没想到作用那么大,看起来好像烟的作用更大一些。

他有所不知,在这无尽的地底深处,别说抽烟就连个香炉都不曾出现过,做饭烧水皆适用某种特殊的工具。唯有在每年一次的朝圣时,他们才可看到烟雾缭绕的神迹出现。孟辉随意的吞云吐雾,实实在在的把廿一震慑了。

见计策得逞,孟辉迅速改变脸色,执行第二步方案。他板着脸,冷冷的,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你一遍,刚才为什么不开心?”

廿一这回再不敢充耳不闻,改个姿势跪下来答他的话道:“天主,我真没有不开心,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带您们去那个地方,那里邪乎的很……”

“邪?有多邪呀,难道还有我们没见过的东西不成?”孟辉继续冷冷道:“说下去,究竟怎么回事?”廿一赶忙低下刚刚抬起的头,恭谨的答道:“是,您老法力无边,想来不会在意的,不过对于我等凡夫俗子,却十分厉害。”

冷剑听他开口了,赞许的对孟辉挑起大指,顺势接过话题,代替他问道:“先说说在哪里吧,咱们也走了些时辰了……”孟辉不着痕迹的松口气,有冷剑发问他乐得轻松,和他换过位置,重新坐到粥粥身边卿卿我我。

廿一心里明白的很,冷剑所说的话就是孟辉孟大神仙要说的,跪姿不变,口气不变,答道:“就在三世湖西北,嗯…西北偏北的地方,外城北城门的边缘,环境与众不同。您看此间鲜花铺地,那里却是黄沙漫天一片不毛之地,放眼整个圣域禁地也没有那样的地方。不要说旁人,就是我们这种巡逻的,都极少到那里去,几年前偶然的机会,我们哥仨闲极无聊,绕过三世湖策马狂奔才发现的那里……”

“黄沙咋的啦,很平常嘛,这没什么可邪的吧!”沙莫按捺不出心中的憋闷插言道,在他看来,廿一说了半天都是车轱辘罗圈话,没一句有用的。廿一对孟辉和冷剑战战兢兢,却不太在乎沙莫,呆呆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沙莫吃瘪,粥粥哈哈大笑,捅了捅孟辉指着他的傻样道:“孟神仙,看来还得你出马呀~”说着,故意在孟辉的脸上亲了下,气得沙莫直翻白眼。唉,翻也白翻,人家根本不鸟他。好奇心暂时压住了气愤,向来以刚猛著称的沙莫,终于低下高傲的头,期盼的眼神看着孟辉。

“廿一,休得放肆,在场每个人的话都可代表我!告诉他,黄沙有什么邪的呢?”孟辉憋着笑,不忍他这个样子,毕竟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嘛。沙莫十分感激,不由挺了挺腰板。廿一这才转过身,对沙莫行个礼答道:“邪得就是那片黄沙,站在黄沙的边缘,外城墙历历在目,然而那次我们哥仨刚一踏入黄沙的范围,城墙便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再回头的功夫,连花毯亦消失不见……”

“消失的何止这些,即便是教主亲传,幻化千军万马的法器都完全失去作用。茫茫大漠,只留下我们哥仨三人三骑。开始我们并未在意,圣域禁地的幻景多如牛毛,只当是见识个新的而已,可当我们策马狂奔好一阵,才发觉并非是幻景那么简单……”

“然后呢?”冷剑也快受不了廿一这罗里八嗦的说话风格,催促道:“既然是你们都没办法的幻景,那又是怎么出来的?”廿一叹口气,仿佛是不愿提及那段往事,不过冷剑问到这……“唉,好在当时林教主他老人家很照顾我们,送给我们每人一块玲珑遁玉,我等才得以逃出怪圈得以幸免,如今教主他老人家又……”

话不说不明,理不辨不透,砂锅不打一辈子不漏。这种齐而妙哉的事情令众人很感兴趣,简直迫不及待的要去见识见识。历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们,但凡是有大范围幻景的地方,皆有异宝存于当中,不去看看着实可惜之至。

众人跃跃欲试,廿一却似还有话说,沉了片刻,道:“我知道诸位法力无边,但那次我等回城复命之时请教过教主大人,他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等永远不要再靠近那里,他老人家说,那里是……那里是上古遗存,唯有缘人可入,旁的,漫说是他老人家,就是大罗金仙也要困于当中,所以,我不知是否真的应该……”

他还要接着说下去,孟辉不耐烦的打断他道:“有缘么?恐怕没有谁比我更有缘了,看见这位女仙没,任何幻术在她眼中都形同虚设,我们非要去看看不可!!休要再提,你若怕了,把我们带到地方你便可原地待命,只等我们的消息便是!”孟神仙如此说,廿一不再异议,看着交头接耳的众人默默无语。

谁都没再注意他,而就在他们分析幻景的成因与破解方法时,廿一嘴角不经意的动了动,似是在笑,更多的却像是奸计成功的得意。

不多时,众人商议出很多的方法和预案,分别对各种情况做好相应的准备。他们装备不全,家伙却都在身上揣着,三世湖那种危险的力量他们不愿冒险,区区幻景还没放在眼里,毕竟饼饼大美女的阴阳眼不是吃素的。

计议已定,车马亦逐渐放缓,粥粥撩帘一看,前方不远便是一片瀚海,果不出廿一所言,巨大无比的城墙就屹立在沙漠纵深不远处。车马停住,作为探路使者的饼饼第一个跳下车,运起天眼术向黄沙望去,众人站在她身后等待她的答案。

饼饼看了会,越看越生怀疑。很正常嘛,没有任何幻术与异术存在,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了一步。她自己没觉得如何,身后的或者说曾经身后的众人却惊得目瞪口呆,她就在众人的注视当中,消失在了黄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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