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忆刚一进洞,便瞧见若仙趴在石床之上呜咽落泪,好不伤心,顿时心中一紧,自责道:“若仙哭得这般伤心,想是心中恨透了我,哎,我本无意冒犯,可世事难料,张无忆啊张无忆,你也怨不得谁了!”无忆见若仙哭得伤心,心中一阵酸楚,也顾不得其他,快速走到若仙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双手凭空伸出,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坚定道:“若仙姑娘,张无忆特来领死。”
若仙本哭得伤心,忽听“噗通”一声,再看张无忆不知何时已跪在自己面前,不由觉得奇怪,抽泣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张无忆见若仙抬眼,面上哭得梨花带雨,心中怜爱之心更盛,再看他素衣半阖,三千青丝挽作一个发髻盘在身后,隐隐间还有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飘荡,直瞧得他又是一阵呆傻,碧湖中的那一幕春色立时在脑海中闪过。
“张无忆,你想什么呢?”“啪”的一声脆响,张无忆反手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这一下不假思索,力道极重,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若仙本是满腹委屈,忽见无忆这般自残,一巴掌打得自己东倒西歪,像极了头呆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张无忆猛力晃了晃脑袋,忽见若仙破涕为笑,不似先前那般伤心,心中多少有了些宽慰,只听他正色道:“若仙姑娘,我求你先将我一剑刺死,然后再挖我双眼,砍我双手,也好让我少些痛苦。”张无忆心想着以死谢罪,神情难免有些落寞。
经过无忆这么一闹,若仙心中悲意尽去,只见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忽闪着大眼奇道:“呆子,我为何要杀你?”
张无忆听了若仙之言,忍不住又想起湖中那一幕来,忙摄住心神,脱口道:“我今日冒犯了姑娘,又......又对姑娘轻薄,实在是罪该万死,我想姑娘心中必定要挖我眼睛,砍我双手,只求姑娘打发慈悲,先将我刺死,也好让我少受些痛苦。”
“
这三月相处下来,她与无忆虽同居一处,但相敬如宾,对方也毫无僭越之举,因此对于无忆的品性,若仙还是极为信任的,只是这次无巧不巧,二人在湖中碰了个正着,上演了一段鸳鸯戏水,起初若仙很是羞恼,只觉自己遭遇了莫大的羞辱,确实想过要将他一剑刺死,可想到这几月来的相处,张无忆人品敦厚,纯真善良,还透着一股子呆意,却怎么也恨不起他来。后来联想起自己的处境,以及爹爹的生死未卜,若仙心中委屈,觉得上天不公,这才大哭了起来。
对于张无忆而言,他自是不知其中的原委,他对男女之事本就不通,就连轻薄二字也还是当日在寄幽谷中张紫嫣和他讲故事的时候听来的,他不明其意,只是在无意之中胡乱用上。他见若仙悲伤抽泣,笃定是自己方才在湖中的举动轻薄了她,使她伤心,才会如此。满心愧疚之下,想着自己惟有死在她的手上方能弥补,故而才双膝着地,一心求死。
张无忆见若仙破涕为笑,心情好了不少,又见她迟迟不对自己下手,只在一旁盯着自己傻笑,于是愣愣问道:“若仙姑娘,你不砍我的双眼和双手了么?”
若仙闻言不禁莞尔,笑道:“你这呆子,我几时说过要砍你的眼睛和手了?”她晕生双颊,眉目流转,不住的打量着张无忆,忽而发现眼前少年长得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倒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主儿,心中竟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亲近之感。
张无忆听得若仙此言,立时转悲为喜,“噌”的一声从地上跃起,喜道:“这么说来,若仙姑娘你并不记恨于我?”顿了顿后忽又奇道:“可你......你为何如此悲伤呢?”
若仙叹了叹气道:“我悲伤是因为我想起了些以前的伤心事来,又与你何干呢?”
张无忆听后心中大快,原来若仙是因别事伤心,并非自己之故,欣喜之余,对她好感又添了三分,当即扬言道:“若仙,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待我们出去之后,我替你出气!”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无忆这一番话语犹似一口蜜饯化入若仙的心坎,顿时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只见她眉目含情道:“当真?倘若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呢?你也会对我这般好吗?”
张无忆拍了拍胸脯,眼神笃定道:“我张无忆今日对着这绝尘谷起誓,无论若仙姑娘是正是魔,是好是坏,倘若有人胆敢对她不敬,欺负于她,哪怕是刀山火海,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他捉回,交由若仙姑娘处置。如有违背,叫我粉身.....”
还未说完,无忆只觉一阵兰香袭来,一只纤纤玉手已抵在了自己嘴巴上面,紧接着,一具柔若无骨的娇躯靠了上来,贴在了他的胸前。
“呆子,你真好!”若仙靠着无忆耳根低语。
无忆恍若置身梦中一般,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只觉春风拂面,冰雪消融,这种感觉实在美妙,就是让他立时死去他也心甘情愿。
二人相拥片刻,直至日暮西山,若仙才娇羞的将他推开,届时,一抹红晕立时爬上双颊,令她更加娇艳。方才,听无忆一番信誓旦旦直入心坎,情到浓时,自然无甚顾及,如今情绪渐退,反倒变得有些扭捏。可越是如此,越显得她娇艳欲滴,直瞧的无忆欲罢不能。
“若仙......”无忆一声轻唤,又将她搂在怀中,正是情窦初开时,无忆只觉世间最美好的感觉莫过于此。
若仙轻轻挣扎了几下,娇嗔道:“好了,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早些练成出去的好。否则咱两就真的一辈子困死在这啦!”
张无忆不以为然,悠悠道:“这样难道不好吗?这里就你我二人,永世再也不分开了。”
若仙轻啐了一声,道:“美死你呢!”继而郑重道:“无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我答应你,等我救出我爹,便和你长相厮守,再也不分开了。”
张无忆闻言,心间甜蜜,将她娄得更紧了些。
“对了,无忆,你太乙真经练得如何了?”若仙忽地问道。
张无忆怔了怔,如实道:“我已将纳灵和锻魄全部习成了,只有破元境界始终有一处无法练成。”
“什么?”若仙忽地跳了起来,力道之猛,差点将无忆推倒在地。
张无忆不解释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若仙呆了半晌才一字一顿道:“你可知只需练到纳灵大成便可施展引钥之术,结合志异里面的阵法洞开仙门?”